第 30 章 五分鐘(1 / 2)

祁邪的房間很大,乾淨整潔,甚至可以說有些空曠,屋裡有淡淡的香味,跟他衣服上的味道一樣。

門輕輕合上帶起一陣細微的風,應黎打了個寒顫。

他不太懂祁邪說的“肉/償”是什麼意思,祁邪耐心地給他解釋了一下,用詞直白生猛。

應黎當即就被嚇到了,滿目震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能給的他都給,這是他自己親口承諾的,但他沒想到祁邪會提這種要求……

房間靜謐無比,明明離得還挺遠,但應黎似乎能聽到祁邪的呼吸聲,胸膛一起一伏,被迫牽動著同步呼吸。

祁邪站在門口,催促道:“去洗澡。”

應黎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擺,語氣商量:“我能回自己房間洗嗎?我沒有衣服。”

祁邪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用穿。”

他冷冰冰的語氣讓應黎害怕,應黎攥著衣擺的手指又緊了一下,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他從小到大都很乖,恪守本分,連叛逆期都沒有,祁邪提的要求,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大膽很逾矩的舉動。

他打心眼裡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應桃的病怎麼辦呢?

祁正陽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白血病治療專家,一般人根本約不到他的號,要是祁正陽能當應桃的主治醫師,應桃病愈的幾率會大很多。

應黎悄悄抬起眼,發現祁邪還在看他,就隻是那麼靜靜地看著他,應黎都感受到了壓迫感。

內心千回百轉,無聲僵持片刻後,應黎認命似的走進浴室。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傳來,應黎在脫衣服,先是那件棉麻質感的襯衣,然後是學生氣的牛仔褲,各種聲音碰撞到一起。

門上倒映著他模糊的影子,薄背窄腰,四肢纖長,祁邪站在浴室門口,修長的指尖在玻璃上虛虛地描繪著他的身形,手臂上凸起一片隱忍的青筋。

最後一層衣物褪下,應黎伸手打開了花灑,熱水澆到皮膚上,水聲清晰。

祁邪抬手把剛掐滅的煙送進嘴裡,隻是含著煙嘴,沒有點燃,細細抿著上麵那似有若無的梔子花香氣。

趁人之危非君子,索性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君子。

熱水劈頭蓋臉澆過來,水汽蒸騰,應黎木愣地衝洗著自己的身體,腦子裡亂哄哄的,心臟也砰砰砰跳個不停,大約是太緊張了吧。

可他沒辦法不緊張啊,他的眼眶慢慢變紅,水光瀲灩的眸子裡滿是委屈。

“洗完了嗎?”

浴室外的人問,聲音啞得不行,聽起來耐心快要耗儘了。

應黎也意識到自己在浴室磨蹭太久了,他關了水,小聲說:“洗完了。”

洗漱台邊有一塊大鏡子,他看了一眼鏡子裡朦朧的人影,心中湧起巨大的羞恥感。

真的隻能這樣了嗎?

他內心還在掙紮,浴室的門忽然就被推開了,白蒙蒙的霧氣擴散,模糊了他的視野,但他能

清晰地感知到祁邪進來了。

祁邪身上那股侵略性太強了,

?_[(,

就被一塊厚實的浴巾裹住了。

祁邪垂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應黎埋著頭,發梢上掛著的水珠滴落到白皙的脖頸,又順著脖頸弓起的弧度流向更隱晦的地方。

應黎披著浴巾,跟個蠶寶寶一樣坐在床邊,臉上有被熱氣熏出來的潮紅,耳尖一層薄粉。

他連戀愛都沒談過,沒人引導,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洗完澡就手足無措地坐在床邊,等待下一步指令。

祁邪就站在他麵前,也沒去洗澡,應黎搞不懂他什麼意思。

應黎如坐針氈,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然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抬起頭問祁邪:“怎麼做?”

水珠滴在雪白的床單上,一滴滴暈開。

“先吹頭發。”

祁邪拿了吹風機過來,插上電,要給應黎吹頭發。

應黎拉開了點距離,怯怯地說:“我自己來。”

祁邪:“嗯。”

應黎身上裹著的是浴巾不是浴袍,隻要一抬手就會鬆開,他一隻手拿著吹風機,另一隻手緊緊拽住身上的浴巾。

祁邪今天出奇地有耐心,坐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吹,把他扯浴巾的小動作儘收眼底——欲蓋彌彰,半遮半掩,自欺欺人。

漫長的五分鐘之後,應黎終於吹完了,把吹風機還給祁邪的時候,還小聲說了句謝謝。

祁邪自然地伸手揉著他的發頂,手指插/到發間摸了一下,確認他吹乾了。

應黎跟個布娃娃一樣,隨意被他擺弄,頭都不敢抬。

“頭發有點長了,眼睛都快遮住了。”

應黎最漂亮的就是這雙眼睛,能直白熱烈地表達出喜怒哀樂、愛恨嗔癡,笑起來的時候仿佛盛了滿天星河,讓人恨不得掏心掏肺,把世界上最美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哭起來的時候又格外楚楚可憐,引人憐惜,想把他弄得更疼。

應黎抬起頭,濕漉漉的眸子被頭發遮了大半:“我明天去剪。”

祁邪抬手撥了一下他眼睛前麵的頭發,應黎觸電般地躲開了。

祁邪的手頓在半空中。

應黎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了,乾巴巴地解釋說:“我眼睛比較敏感。”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分明什麼也沒乾,卻比真乾了點什麼還要折磨人。

應黎被他看得無比羞憤:“不是說要……”

“躺下。”祁邪打斷他。

終於要來了嗎?

應黎怔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心一橫,閉上眼,視死如歸地躺在床上,跟條鹹魚一樣挺得筆直。

身下的床又大又軟,靜靜等了片刻,應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蒙住了他的眼睛,安全感瞬間被剝奪。

他睜開眼,眼前血紅一片,視線變得混沌不清。

應黎有些害怕:“能不蒙眼睛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