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釣魚 還真釣到了(1 / 2)

異神[無限流] 宙心 16866 字 2024-03-20

“喂?”

“……”

“喂喂?接了我的電話就不要裝聽不見啦我的好兄弟。”

“……”

“景頌, 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你所有私人電話號碼在你的粉絲論壇上拍賣。”

“……”

男人一身白色古裝扮相,長發豎起用一根樸素的竹簪固定,衣袂飄飄, 玉樹臨風。

他看了眼另一邊的攝像頭和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微笑地和導演打聲招呼,便一個人往竹林取景地的深處走去。

“有屁快放。”他保持儒雅的微笑道。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一成為大明星就看不起兄弟了吧?一開口就是盛氣淩人,小心我直接錄音賣給娛樂小報——《震驚!新晉流量景頌人設崩塌!》, 說不定我還能賺個油錢什麼的。”

即使被見過他的人一貫稱之為“笑麵虎”的景頌,永遠保持上揚的嘴角也有些凝滯。

按道理來說,電話那頭的人隻有在有事的情況才會找他, 沒事的時候南極洲太平洋甚至異世界哪裡都可以出現, 唯獨不會出現在電話的那一頭。

所以這通電話不是為了氣人來的。

名為景頌的白衣男人揉了揉眉心。

但越是重要的事那人開局屁話就越多,等到人不耐煩想打人卻又打不過, 想掛電話穩住血壓的時候,他才會輕飄飄地吐出重頭戲。

所以對付這人隻有一種方法, 白衣男人淺笑:“林毓淨, 一百萬。”

“好嘞,不愧是景大明星,這一開口就宛若驚雷, 讓我渾濁的思想一下子就受到了洗禮,好像永恒的迷霧被撕開。”林毓淨帶著藍牙耳機, 如果不是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駕駛著車正在狂野裡飛馳, 那他大概恨不得騰出兩隻爪子來鼓掌。

這下他總算不廢話了:“我剛剛從一個新手副本出來。”

一片枯黃的竹葉落在白衣男人的左肩, 他輕輕撫去:“新手副本?你去新手副本乾什麼?”

他的語氣平靜,宛如高原上雪水融化後的冰湖,清澈不起波瀾, 心裡卻浮現出最近看過的各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小說劇本。

莫非是在[眾生]的壓迫下終於爆種了?還是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和遊戲同歸於儘,第一步就是統治新手村?又或者決定放棄如今身份開個馬甲,從頭再來,終有一日走上遊戲之巔?

“我總覺得你這種悶騷的人心裡肯定在吐槽我。”林毓淨道,“彆想了,是因為一筆有趣的交易。”

“嗯,一個倒黴蛋子拿出了你心動的黃金,所以做了筆交易。”景頌示意他繼續。

“什麼叫倒黴蛋子?這是各持所需。”林毓淨嘖了聲,“交易的內容是保護燕鴻鵠的妹妹從新手副本中活下來,還要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

“燕鴻鵠的妹妹也被拉進遊戲?”景頌抬眉,笑意更盛,“在燕鴻鵠的保護下,還能出意外瀕死被拉入遊戲?”

“對哦。”聽筒那邊傳來發動機的轟鳴和汽車輪胎碾過沙石的雜音,以及灰發男人乾淨的嗓音,“在燕鴻鵠的保護下,那隻小山雀還是進了遊戲。”

“燕鴻鵠快氣瘋了吧。”

“嗐,已經氣瘋了,金礦都是下麵的人跟我交易的,估計本人已經提著刀去尋仇了。”林毓淨聳肩。

“原來是座金礦,燕鴻鵠倒是財大氣粗,難怪你寧願得罪遊戲也要往新手副本擠。”

景頌跟燕鴻鵠並沒有太大的往來,或者說除了林毓淨這種同樣腦子有坑的人之外,沒有什麼人願意跟燕鴻鵠這類瘋子沾上太多的關係。

“不過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的話,那不值一百萬。”他說道,“畢竟我和燕鴻鵠可無恩無仇,我也並不關心。”

“景大明星,大可不必對我的交易誠信有懷疑,這是對金錢的侮辱。”灰發男人打了個響指,素淨明秀的外表和他的言行幾乎是八竿子打不著,“我要說的是,那個新手副本有些奇怪。”

“能夠被你稱為奇怪的副本那確實應該還挺奇怪的,”景頌笑了笑,“裡麵出現了禁忌級鬼怪了?”

“你以為禁忌級鬼怪是路邊大白菜啊,還是你在咒我回不來?遊戲不至於出現這種規則性錯誤,光說實力的話那個新手副本的大boss應該算是夢魘等級都不到。”

“那遊戲給你們頒布了不合理的任務?”

“很合理,特彆是評語,是無罪深淵特有的合理。”

“那特殊在哪?”

林毓淨:“嘻嘻我不告訴你。”

景頌輕笑出聲,手一重差點當場捏爆手機。

“哎呀彆生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彆叫我大明星,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靠臉和人設吃飯的流量,擔當不起。”白衣男人淡笑,看上去宛如春風,“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呢?因為你即將要給我轉兩百萬?”

“談錢傷感情啊,好兄弟。”灰發男人背突然挺得筆直,一臉嚴肅,“而且是這個問題和你也有關係。”

“哦?”

“我在這個新手副本還遇到了一個故人。”

能夠被林毓淨稱之為故人,而且還是活著的故人,那確實不一般。

景頌有了點興趣:“什麼故人?屠夫?還是你數不清的仇敵們?”

“唔都不是哦,是一個小朋友,而且說不定你還認識,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林毓淨的態度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好像是你那個阿姨的孩子。”

“我阿姨的孩子?”白衣男人垂下眼,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猩紅豎曈好似怪物。

穿過竹林間的風停了,遠方的喧囂消失了,全世界都隻能聽見他一個人的聲音,就連飄落的竹葉也畏懼於他的威勢凝固在半空。

但他的語氣卻是一點都沒變,依然充斥著笑意:“你也知道我家親緣關係複雜的,表哥表姐堂弟堂妹的,比我私人號碼還多,你說的是哪個呢?”

林毓淨道:“和你一個職業的,最有名的那個。”

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幾乎讓景頌一下子就思考出了答案:“你說羅賢阿姨?人家是演員,是三冠影後,我一個小小的流量明星和她可算不上一個職業…等等。”

他皺眉:“你說你在遊戲裡遇到的故人是他?是羅賢阿姨的孩子?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什麼時候認識這不重要,你又不是我心上人,我又不需要向你彙報。”林毓淨的語氣不知為何有些興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小朋友的名字…叫殷羅是嗎?”

“嗯。”景頌輕聲道,“看來他還真的被拉入遊戲了。”

“算是吧。”林毓淨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進遊戲,甚至都沒有確定是不是那個人,總之先把話套出來再說,“反正我在這個新手副本遇到他了。”

“他沒事吧?”

“當然沒事。”林毓淨恬不知恥地道,“有我在他能有什麼事?”

景頌鬆了口氣:“那這件事算我謝謝你了,一百萬我待會就打給你。”

“應該的應該的啦。”林毓淨立馬把新卡號發了過去,“就是你這小表弟有點怪怪的哈。”

怪怪的?

自從成為玩家後,過往的一些波瀾不驚的記憶都被遊戲記憶覆蓋,景頌思考了一會兒,才從記憶中拎出一個有些模糊的形象:“我就記得他挺不愛說話,有點靦腆,但總之是挺單純的一個孩子。”

“嗬嗬。”林毓淨笑了笑。

不愛說話是真的,但單純可就哪個字都不搭邊了。

“對了。”

電話那頭的灰發男人像是不經意間想了起來,順口問道:“你小表弟的小名是不是叫珠珠?”

“珠珠?”

景頌手一頓,語氣似乎有些疑惑:“你確定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嗎?我和他又不算熟,這我怎麼知道?”

“行吧。”林毓淨也沒深究,“ 那我們過幾天見,拜拜啦景大明星~”

“等等,你回國了?”白衣男人一怔,卻發現電話早已經掛掉了。

“嗬。”他眯起了眼,將對方的新號碼的備注改成了“青蛙王子”。

這通電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話題的中心卻不是燕鴻鵠或者燕鴻鵠的妹妹,而是那個繞不開的林毓淨口中的“小朋友”。

景頌依然保持這血紅豎曈的形象,想了想,乾脆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喂媽媽,我想跟你問個事。”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讓在林毓淨麵前都沒什麼波動的語氣差點崩掉:“不是!不相親,沒有女朋友!不是要出櫃!”

那邊的聲音立馬有些冷淡:“哦,那你問吧。”

“……”

“我想問一下羅賢阿姨的事。”景頌輕聲問道,“就是羅賢阿姨的那個孩子,小名是叫珠珠是嗎?”

以林毓淨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景頌根本不相信他是因為這層單薄的親緣關係才提起來,如果是純粹的故人的話,那電話更不會打到他這裡。

那個小朋友——或者說他的小表弟,絕對有特殊之處,才能值得林毓淨這麼拐彎抹角來打聽。

至於殷羅的小名是不是叫珠珠?

笑話,這麼特彆的名字,又嘴裡喊了好幾年,他怎麼可能忘記。

至於林毓淨?就沒必要跟外人透露了。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肯定的聲音:“是呀,你們小點的時候不是經常一起玩嗎?珠珠那孩子小時候可喜歡追著你跑了。

他比你小了好幾屆,你們中學還是在一個學校念的呢。唉,就是可惜這幾年生了重病,連大學都沒念完。”

景頌一怔:“生病?”

“對啊,據說還挺嚴重的,門都不能出。你之前不是一直還問過?”

景頌想起來了。

小孩子總是喜歡更大一點的孩子玩,他脾氣不錯也算有耐心,所以有時候親戚聚會了,經常屁股後麵跟著一溜的小孩子。

珠珠是其中一個。

他母親身份特殊,除了巨星身份外,按血統來說又是羅家嫡係,即使曾經和家族鬨翻了也沒人敢得罪她,就算是景頌的母親也隻能算是旁係。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孩子應該從小就是眾星捧月長大的。

但他的性子實在太軟了,被人看一眼就臉紅,心思又敏感,好不容易憋出幾句話也是細聲細氣,和同齡人根本沒有朋友。

也就是景頌有點顏控,看小孩子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粉妝玉琢精致得像是瓷娃娃,便有事沒事投喂一下,導致小朋友經常追在他後麵“景頌哥哥”的喊。

可惜兩人的年紀畢竟相差六七歲,他那個時候也是少年人正張狂的時候,自然不樂意一直做小孩“保姆”,後麵便逐漸淡了。

再接著就是被拉入了遊戲,生死壓迫之下更沒有心思關注其他。

無罪深淵一向是在人瀕死的時候才會將人拉進遊戲,所以那個羅賢阿姨唯一的孩子,病情居然已經嚴重到觸及死亡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進入遊戲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小團子的形象。

會是他麼?

如果是他的話,這樣的性格被拉進了無罪深淵這種淩駕於現實之上的恐怖遊戲,當所有的世界觀道德倫理被打破,當敵人從鬼怪到隊友無處不在…

他又該怎麼活下去?該如何爭取這第二條命?

景頌突然有些擔憂。

……

怎麼活?

殷羅握在手心的冰片霎時間化成灰色的霧氣,等在鬆開手時已經是空無一物。

他看著來人,語氣隱隱有些親昵:“媽媽,你怎麼來了?”

羅賢並不像大部分母親那樣,溫婉如水。

相反,她總是給人一種冰雪般的疏離感。

也隻有麵對殷羅時,才會稍微融化一點。

旗袍女人走到和他相隔一米的位置停下,打量著他:“聽王深說你今天狀態很好。”

“但我還是覺得很累,身體哪裡都很累。”殷羅的語氣有點兒委屈難受,如果讓那個已經魂都給揚了的持刀厲鬼看到他現在這模樣,估計還能嚇出第二命。

“會好起來的。”羅賢摸了摸青年的頭發:“昨晚睡得怎麼樣?”

輪椅上的青年淺笑,眉眼溫柔:“很好。”

羅賢微微頷首,並不多問。

如果不是出現在電影裡,那她的表情向來很少。

甚至若不是她的外表太過有欺騙性,那她給人的感覺還有那麼一點威嚴的感覺在裡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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