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發少年近乎瑰麗的紅色眸子望過來,似乎還帶著笑意,看上去正常得很。
但是緊接著,他手一伸,灰藍色的寒冰在麵前凝結成數把無柄小刀,然後猛地朝幾個玩家的方向飛馳而去。
“臥槽?!”張恒衡嚇了一跳,四處躲閃,再一回頭的時候發現林如棟和雷覺不知何時已經跑得更遠了。
他決定先短暫地放下“愛麗絲居然有這麼強的”的念頭,試圖和平溝通:“你不會把我們當成假的塑料模特了吧?”
“沒有哦,假的已經被我快要殺光了,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真的呀。”試探一擊不成,殷羅心中對張恒衡的實力也大體有數了,非常耐心地回應他。
“那你…”剩下的話張恒衡沒有說出口。
那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這又不是對抗任務,殺死同伴還有獎勵。
白發少年笑道,“因為有趣呀。”
殺意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退,反而如同衝破堤防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他看向在場人中最強的應子心,感受著他身體裡暴烈仿佛能夠驅除所有陰寒的力量,漂亮的眸子中滿是蠢蠢欲動。
太有意思了。
雷霆的力量。
那樣的雷霆他能夠釋放出幾次?
冰霜和雷霆碰撞到一起,到底誰會堅持到最後呢。
白發少年眯起了眼。
“他這是怎麼了?”張衡恒小聲問。
“我猜是使用這種力量的副作用,他和我們呆在一塊時,一開始可不是這樣的。”林如棟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
“你們能不能不要跑那麼快啊!有必要那麼怕嗎?”張恒衡大吼。
“你是沒見過他之前屠殺那些塑料模特的樣子!”雷覺更大聲地吼了回去,“換你來你跑得更快!”
張恒衡無言以對,難怪他們回來沒有看到幾個怪物,原來已經被解決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
應子心握緊了桃木劍:“不管怎麼樣都要阻止他,這種力量的使用顯然是有代價的。”
殷羅的話從來不多。
當他準備下手的時候,就不會留有任何餘地。
僅剩的理智讓他最後提醒了一遍:“我要動手了哦。”
刀光一閃,白發少年握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長刀驟然貼近,劈向了應子心。
這要是劈實了,應子心覺得自己可能當場裂開,真裂開的那種。
那長刀上覆蓋的陰寒之力格外詭異,他根本不敢硬接。
無奈之下,雷霆以木劍為引,轟隆隆地衝向白發少年。
他沒有留手。
作為經曆多場遊戲的玩家,他清楚地明白,在這種時候留手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雷霆短暫地驅散了陰寒,光線刺目。
然而,溫度驟降,寒冰咆哮。
冰霜在白發少年麵前凝結成一麵巨大的冰盾,隔絕了傳遞過來的高溫。
然後他指尖在上麵輕盈地一觸,這麵已經浮現出裂痕的冰盾宛如破碎的鏡子,往四麵八方爆開,就像是手榴彈炸開後的彈片。
“屍寒之力。”
應子心很少遇到這種敢和他雷霆硬碰硬的敵人,他也終於想起了這力量詭異的冰霜究竟是什麼了。
他壓下胸口的甜意,無比不解:“這種力量為什麼會出現在活人身上?”
“要不我們也跑吧。”張衡恒扶起他,“距離天亮也不遠了,這遊戲也沒說存活任務不能是在隊友手中存活下去啊。”
“跑不了的。”應子心搖頭。
這不隻是林如棟覺得不對勁了,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白發少年身上散發氣息比副本怪物還要恐怖,完全就是從地獄爬回來的厲鬼。
“有趣。”白發少年看著手心裂開的傷口,感受著熟悉的疼痛的滋味。
過度的使用厲鬼的力量導致他的身軀已經承受不住了,他的皮膚在開裂,宛如碎掉又重新拚接起來的瓷器。
皮膚傷口崩裂的帶著灰藍剔透的鮮血和濺在身上的塑料模特血液混合在一起,像是畫在人體上的奇異圖騰,妖異詭譎。
唔,或許得快點解決對麵的人?
“這…這他娘的是人?這不是從哪裡爬回來的厲鬼?”張衡恒有些呆滯。
從那具瘦弱的身軀的寒冰氣息已經在影響中已經變得毫無血色,宛如活過來的屍體。
“必須阻止他!”應子心看得很清楚,“他的身軀根本無法承受借用如此龐大的力量,長時間使用的結果必定是他身體先崩潰,或者乾脆變成沒有神智隻會殺戮的厲鬼!”
“可這,這也要能阻止啊,我的媽啊!這真的是新人嗎?”
不小心被炸開的冰刃劃傷臉的張衡恒四處逃竄:“不會我們這個現實任務沒有死在副本怪物手裡,而是栽在了自己隊友手裡吧?”
“他上一個副本到底經曆了什麼?!”
這一句話剛好被跟過來的白發少年聽見了,他眯眼笑了起來,語氣天真爛漫得像是給好朋友在分享自己的剛玩過的遊戲:“上一個副本的經曆呀?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我被分…”
唔。
懸浮在半空的白發少年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肢體無力軟倒了下去。
露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在他身後的短裙少女。
滿月鬆了口氣,將他一把扔給應子心,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道:“你也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哦,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