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沒有人, 那剛剛我看到的是什麼?車壓到的是什麼?鬼嗎?!”賀嫣然質問。
玉女娃娃幽幽地看著她,金童娃娃也靜靜地看著她。
車上其他的玩家默不出聲。
本來情緒激動賀嫣然頓時就麵無人色,白著臉坐了回去。
“這就更應該把我們送回去!”李海報看上去完全不想體驗什麼民俗酒店了, 民俗是民俗, 鬨鬼是鬨鬼, 這是兩碼事啊!
“遇到這樣的事,我們不是更應該掉頭回去嗎?是活人就報警叫救護車,要是不是活人,那跟不能往前了啊!鬼都來攔路了, 那還去個屁啊?!”他言之鑿鑿,說得有理有據。
“他說得好有道理哦。”燕山雀小聲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玩家,溫泉酒店不去也得去, 說不定真的會站到李海報那一邊。
鄧嘉魚嗤笑:“離他遠點, 免得血濺你身上了,還要連累到我。”
“你看到什麼了嗎?”黑框眼鏡少女問。
鄧嘉魚將臉埋進衝鋒衣的衣領, 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就在燕山雀以為他又間歇性不理人的時候,鄧嘉魚突然開口:“我顧不上你的時候, 你可以嘗試去找那個男的尋求幫助, 其他人一概不要信。”
燕山雀一愣,小心翼翼地問:“哪個男的啊?”
鄧嘉魚:“白頭發的那個。”
“我還以為你要說鐵板…不是, 景頌呢。”
“那位…”鄧嘉魚沉默,“那位不行,鴻鵠大人的麵子也不好使。”
其實就算白頭發的那個少年他也沒有把握,隻是模糊的“看”到,燕山雀和他未來有模糊的“聯係”。
“但人家不搭理我怎麼辦?”燕山雀很有自知之明。
她要是放小說裡就是純粹的路人角色,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一普通女大學生, 能活過這幾個副本,純粹是前半輩子積德,和燕鴻鵠沾親帶故,不然哪能對“大腿”挑三揀四的。
鄧嘉魚頓時火氣就上來了:“那就一起等死吧!”
此時車內的八個人完全劃分成了好幾個區域:起了爭執的乾目和李海報中年攝影師,吃瓜看戲的燕山雀和鄧嘉魚,以及歲月靜好真的是來旅遊的殷羅和景頌。
“來了。”鄧嘉魚突然出聲。
“什麼啊?”攝影師特彆討厭他,大聲嚷嚷道,“你們就是那酒店特意請來的托吧…”
接下來的話他說不出來了。
這一次因為有汽車前燈照耀的緣故,所有都看清了躺在路中間的那個東西。
又是一具屍體,穿著黃色的格子襯衫,方便行動的衛褲和運動鞋,半邊身軀都被血浸染,右手不知所蹤。
它麵朝著大巴來的方向,渾濁的瞳孔似乎還能跟車燈一點一點轉動。
“討厭!”玉女娃娃氣呼呼,導遊旗揮得颯颯響,“碾過去!碾過去!“
金童娃娃憤懣:“耽誤顧客的行程,不可饒恕!”
於是,在兩個大頭娃娃一聲聲的“碾過去”中,大巴沒有任何停留地從這具黃衣服的屍體上碾過。
賀嫣然和中年攝影師一開始還幻想過會不會真的有隱藏的節目組,這些都是準備的道具,直到他們真真實實的聽到了“嘎嘣”一聲,那已經變黑的血液和腦漿濺到了車窗上,引起好幾聲尖叫。
等經過這一段路程,臉上的腮紅莫名紅得刺眼的玉女娃娃終於騰出空閒來給這些不聽話的乘客服務:“車輛一旦行駛,就不可以回頭的,如果旅客執意不想前去入住,也可以現在就下車。”
她語氣興奮:“一旦下車,各位就不屬於我們溫泉酒店的顧客,到時候後果自負哦。”
大頭娃娃語氣冷淡時還好,她一興奮就沒有一個人敢動。
深山老林,一具具前來攔路的屍體,明明看上去很小,言行舉止卻如同成人的大頭娃娃……誰下車誰傻。
就是一開始吵得最凶的攝影師,和說了一大堆話來證明自己觀點正確的李海報也沒了聲響。
“那個,我覺得你們呆在車上比較好。”燕山雀小聲說道。“特彆是那個溫泉酒店入住手冊,一定要多看幾遍,上麵的規則也要遵守。”
她並不擅長這種在很多陌生人麵前發言的場麵,但又真心不希望這幾個誤入的普通人因為疏忽大意又或者不相信詭異的存在而死在任務中,畢竟這是真真實實的好幾條人命。
“要是能下車,我們早就下車了對不對。”黑框少女善意地勸誡,“畢竟我們車上還有這麼多厲害的人。”
她其實想說畢竟車上還有景頌這樣的大明星,在現實中都是前擁後呼的,怎麼會單獨上這樣一輛普通大巴。
但是瞧叛逆如鄧嘉魚,都是一副踢到鐵板的樣子,她還是不碰這個黴頭了。
賀嫣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連串地發問:“那個,妹妹你好,可以和我說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嗎?我真的很害怕,那兩個小孩子還有屍體…這些…我們難道真的遇到了某種超自然的事件?”
攝影師也立馬擠了過來:“你們這真的不是那明星請來的群眾演員?姑娘,我看你們都是明白人,要不把你們知道的東西開誠公布地談一下吧,這樣我也不計較你男朋友砸我攝像頭的事了…”
“我我……”被包圍的燕山雀慌了。
“眼瞎啊?!”鄧嘉魚先惱火起來,一把將那個沒有眼色中年男人一腳踹得老遠,“你哪隻眼看見男女朋友了?沒長腦子就不要開口,懂嗎?!”
他這一腳收了不少的力,可玩家的身體素質哪是普通人能比擬的,中年攝影師當時就被踹飛了,半天沒爬起來。
原本蠢蠢欲動的李海報嚇了一跳,熊一般的身軀默默縮了回去,改為扶起倒地的中年男人。
“他這是怎麼了?”
景頌正看熱鬨看得起勁,突然膝上一輕,一個白毛腦袋已經抬起頭來了。
“不睡了?”
“不能再睡了。”殷羅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我感覺快到了。”
景頌笑道:“怎麼?讓哥哥我在這麼多人麵前抱你下車就這麼難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