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羅將手機還給他:“嗯呢,謝謝手機,鬼觀音。”
景頌:“……”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理虧這種情緒,以至於他都不好問對方和林毓淨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至少他從來沒見林毓淨這麼好說話過。
於是景頌直接把情緒轉交到彆人身上,他視線一瞥,笑裡藏刀:“你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吧?”
偷聽了半天的燕山雀和鄧嘉魚捂住嘴,趕緊點頭。
他倆一個表情是吃瓜的滿足,一個則滿臉都是因為聽到“鬼觀音”三個字的驚恐和震撼。
大概過了十分鐘作用,又一個人踏入餐廳。
還沒走近,殷羅就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鬱的血腥味。
他抬頭看去,不出意料,果然是乾目。
這個男人看上去也有些憔悴,但不像燕山雀那樣整個人都是身體在前麵走,魂在後麵飄。
除了身上的凶意更盛外,倒也沒什麼明顯的傷勢。
他走過來後,先是看了已經先來的四人一眼,也沒有打招呼,而是夾了菜之後就徑直找了個角落坐下。
殷羅特意看了眼他的餐盤,不出所料,沒有肉類,全是素的,最多就是拿了幾個雞蛋。
於是殷羅當場笑出聲。
景頌:“怎麼了?”
殷羅道:“遇到一樣的倒黴蛋了,心中寬慰了不少。”
從白骨佛國的經曆來看,對應牲食這個房間的就是那個牲食屠宰場,在裡麵人和牲畜的地位到轉過來,世世代代都被圈養。
看乾目現在看到肉類就反胃的樣子,估計昨晚上經曆了一些悲慘的事情吧。
溫泉酒店餐廳早上的開放時間隻有一個小時的,就在幾人吃的都差不多的時候,賀嫣然、李海報和那個中年攝影師終於聯袂而至。
賀嫣然走在前麵,兩個成年男人走在後麵。
“早上好呀。”賀嫣然率先打招呼,朝氣蓬勃的樣子和昨天晚上進入房間時的驚恐完全不同。
李海報和中年攝影師的狀態也很不錯的模樣,和先來的五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早上好。”殷羅居然是第一個回應她的,“可以問一下你房間是什麼樣的嗎?我們每個人的房間好像都不一樣,我有點好奇。”
白發少年語氣輕柔,臉上還殘留著睡眠不足的困倦,看上去非常無害。
賀嫣然的分享欲傾訴欲很強,被殷羅這麼一問,她果然就沒有任何隱瞞和猶豫地回答了:“我房間的布局就是個婚房,有點像電視劇中那種古代大戶人家家裡子女結婚時布置好同床就寢的那種,裝飾了各種紅綢,貼了囍字,點了紅燭,被子上還有花生和紅棗。”
“嗯,然後呢?”殷羅一臉求知欲。
賀嫣然疑惑:“沒有然後了呀?就是一間這樣的婚房,家具古樸,沒有電燈,隻有點燃的蠟燭。光線很暗,地板都有點看不清。”
“再加上手機又沒有什麼信號,洗漱也不太方便,我覺得有些無聊,拍了幾張照片就睡了。”
她伸了個懶腰,笑道:“一開始我還挺害怕的,一直擔心會有什麼靈異事件呢。沒想到這一覺睡得還挺香,一覺醒來心情都變好了。”
“這就是個主題房間嘛。”
殷羅沒有接話。
如果他沒有進入白果佛國之前,他大概還會對賀嫣然的話半信半疑,思考會不會是無罪深淵對普通人的福利之類的。
但進入大庸世界後,他就意識到,溫泉酒店的每一間房間都對應著白骨佛國的一處祭壇。
牲食、紙緣、佛像,這些都有各自的危險,他可不想相信這個名為“紅燭”的房間有那麼普通。
而且賀嫣然的狀態也有些奇怪,就算她房間一個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就真的能在一個陌生、詭異、黑暗的地方安安穩穩地睡下去?
現代人可是遇到停電都會害怕焦慮的程度呢。
但從賀嫣然言行來看,顯然也問不出什麼了,隻能靜觀其變。
於是殷羅對她暫時失去了興趣,將目光方放到了李海報身上,至於中年攝影師,則完全被他忽略了。
在這三個人中,殷羅最好奇他的經曆。
畢竟,那個名為阿夏的紙人,在回到溫泉酒店後,她就從殷羅的口袋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