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執刀對著地麵刺下,靠近地麵的時候他感覺到薄薄障礙,刀尖光芒一閃,似乎聽到皮球漏氣的聲音,刀刺入地麵,如刺入黃油塊,絲滑無比。
以刀為中心,走廊地麵開始裂開,裂縫朝向四麵八方生長,季星海手中用力,刀芒越盛,裂開的碎片被無形氣浪推動著翻滾,一個漆黑的大洞出現在腳底下。
他提刀走入。
底下正是之前隔著窗玻璃看到過的虛空。
“早知道就砸了窗戶進來了,還省了一道步驟。”被虛空怪物們包圍的季星海還有空想這個。
他並沒有什麼酷炫的技巧,純是快和精準。
惡意化身的怪物們在刀鋒割裂後如煙霧消散,然後凝結成小一號的。
惡意是無法被物理消滅的,但它可以被吞噬,季星海和他的刀都來者不拒,他殺得紅光滿麵,刀越來越快,煞氣越來越重,後期一刀揮去就是上百隻怪物。
沒有知覺能複生的怪物也感覺到了恐懼,已經成了迷你型號的怪物們開始撤退,它們躲進小小的縫隙中,抱著腦袋死活不願再露頭。
“怎麼沒有了?”
這種純粹的惡意就好像甜甜的栗子,討厭的殼裹著美味的零食,對季星海有一種彆樣的誘惑,他正吃得開心,突然就沒了。
偶爾吃一回小零食的季星海回味著,一邊看看四周圍環境,看有沒有養殖的可能性。
好像沒有。
惡意並不是自己就出現的,它來自那些房間內被困到死的生靈,他總不能為了一口栗子抓那麼多人關小黑屋還定期收割。
多累啊!
也沒聽說有誰為了炸雞柳養雞,為了炸豬排養豬的。
略帶遺憾的季星海再次看一眼怪物們的藏身之所,轉頭加速往中心地帶移動,這個獨立空間的最中心位置就是整個副本世界的控製中樞。
“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饑餓值已經跌底的季星海不耐煩了,他踹開那一重空間,人已經出現在裡麵,辦公的所有人都抬起頭愣愣地看向他。
“……”普通人?居然是一群普通人npc?
很大的一間辦公室,一側全是各種屏幕投影,大部分都黑屏了,隻有一小部分還在直播——正是房間裡的學員。每個視頻還體貼地標注了房號。
另一側是一麵巨大的黑板,上麵列著:廢土,擁有準一級怪物赤目鼠,可作為初期的資源補給站;傑夫的果園(劃掉,備注被掠奪),提供一定資源,可作為春日蟲災的載體……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這裡最值得人關注的是中央那台可以三維投影的儀器,十根虛擬的柱子立在那裡,最上麵是不同學員的頭像,最下麵是下注的數目和賠率。目前最高的柱子是屬於季星海的,下注金額極大,賠率極低。
季星海默默地看了好久,嘴角朝著兩邊咧開,手握緊了刀柄。
辦公室寂靜無聲,那些燦爛的笑容和不當回事的輕蔑表情都隨著季星海的到
來戛然而止。
押了季星海失敗的人剛剛打開紅酒,準備慶祝這次的大豐收,但酒開了,他也來了。
原本應該被移動走廊吞噬的本屆最凶殺神出現在眼前,就好像二次元生物出現在三次元,他們再也不能保持旁觀者的心態。
這些人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他們兩股戰戰,其中一人隻是被季星海看了一眼,居然淋了一褲兜的排泄物,尿騷味在密封的空間裡彌漫。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講得好的有獎勵哦。”
季星海特彆有禮貌的用刀架著一人的脖子:“我的手很穩,你不要擔心,坐著慢慢說。”
這個副本居然是一群普通人搞出來的嗎?
他真是喜歡極了。
“你、你要冷靜,我們也是為人工作。”被指著脖子的人幾乎哭出來。
“唔。”季星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一刀劈了左側方一個小夥子,血液噴湧出來。
“啊——啊——啊——”
辦公室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季星海閉上眼嗅著那股血腥味。
“閉嘴。”
他們閉上嘴,辦公室又安靜了。
“不要試圖在背後傳消息,乖,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知道嗎?”
被刀身拍著臉的人戰戰兢兢,乖巧地點頭,那雙眼寫滿恐懼。
季星海左右看看,他們的桌子上都放著各種零食、飲料和外賣,他隨手拿了一顆蘋果,蹭了蹭衣服就哢嚓一聲咬下去。
“你們是誰?”
“我們是……”
一問一答,副本世界的背景緩緩展現。
魔方大廈原本是一群富人的遊戲。他們集資在某個寸土寸金的新興城市建造了這個特彆的建築。
它從外表看隻是一棟沒什麼特彆的廉租公寓樓,隻有製造了它的人知道,這個大廈裡藏著無數的機關和監控。
當貧窮的人被廉價房租吸引進入,就好像蟲子進了蜘蛛網,獵殺開始了。
暗處窺視著獵物的權貴們坐在豪華的辦公室或者臥室裡,手裡舉著紅酒杯,遠程挑選和遙控獵物。
他們為這隻精心挑選的獵物設計劇本,有時候是恐怖題材的,有時候是社會題材。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操控這隻羔羊的學業或工作、家庭或情感,賭他什麼時候受不了自殺。
賭贏的人還有優先挑選下一個目標的權利。
自殺的人越來越多,魔方大廈已經成了遠近聞名的‘詭樓’,然而貧窮比死亡更可怕,所以即便有這麼多的傳聞,還是有很多人入住。
漸漸的,魔方大廈生出靈智。
隻是惡土中長不出善果,魔方大廈才生出靈智就引誘了原本是幕後人的那些權貴,將他們和他們子嗣都引入其中,吞其魂魄澆灌其血,成了真正的邪物。
它隱入次空間,卻還窺視著那些年輕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