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離開之前季星海抽空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還從庫房帶走‘精神損失費’。
演半天戲,不得拿點報酬啊?
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喧囂中沒人注意一個裹著披風匆匆走過的人。他很快來到商會會長藏火種的那間彆院。
“這麼多人?”
他一進入彆院範圍就感受到了隱藏在各處的氣息,好麼,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勢力,但人數至少有三十多。這間彆院都成篩子了吧?
臨近國王登基,各地的竊火者已經忍不住了,而帶著使命的學員也開始行動,加上這間彆院裡的火種一號沒有隱藏,這不是赤裸裸誘惑他們前來嗎?難怪這裡藏這麼多人。
季星海眼珠子轉悠,現在視線全被吸引到一號火種上,一號火種一定很寂寞。
他見不得這種厚此薄彼的事,所以一號火種就由他扛著吧!
這不,他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繞了遠路,溜到彆院的後麵,找到那間圓頂建築。
商會會長就在裡麵,它已經禱告完,正聽著管家的彙報。
薄薄的能量將季星海全身都隔離,沒有人可以嗅到他的味道感受到他的來臨,他安靜地趴在屋頂上,黑色的披風和黑色的屋頂融為一體。
和副會長不一樣,拿火種當誘餌的會長早就習慣不速之客的來臨,雖然這些日子尤其多,但一切都還在它的控製內。
比如今天,就三十多個埋伏的,至少已經被它發現一十來人。
剩下十多人估計是做任務的學員們,敢上門討火種的,身上肯定有倚仗,現在隻是潛伏而已,未來還要給它們狠狠的震撼呢。
會長和管家沒發現屋頂就臥著一個不請自來的,它們說到王城,說到新王的登基大典,說到六座城市都有隊伍出發前往,也說到一支被視為‘叛徒’的魷魚人分隊。
那支魷魚人分隊並不支持它們種族取而代之,它們比較渴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靜日子。所以知道新王登基的這支魷魚人第一反應是離開這裡,尋找真正屬於它們的土地。
咦,還真是什麼種族都存在‘逆子’呢。
不過關於這支叛徒,會長不欲多說,它的話題重點還是在儘可能消滅竊火者的主力和有生力量上,它要保證新王登基大典的順利舉行。
管家有些擔心地說,城裡最精悍的士兵都
已經被派往王城,剩下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守住這裡。
“不用擔心,這本就是為他們布置的。”會長微微仰頭,“不論我還是那些守衛,都這個計劃的一環,隻有我和守衛拚死抵抗,甚至為之付出生命,他們才會覺得到手的火種珍貴異常。而等到他們將這顆火種融入他們擁有的……”
它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以自己的死亡為籌碼,破壞竊火者最重要的東西,火種,也算得上悲壯又有魄力。
相比起個人利益,這位似乎更注重集體利益。難怪它是會長而另一個是副會長,它們有本質的區彆。
不過……
季星海猜測這個計劃隻有它和管家知道,其他魷魚人都不知道,隻有這樣才能取信竊火者。
所以那些魷魚人知道自己一開始就是炮灰嗎?
這算不算作為精英階層代表的會長,對作為平民的普通魷魚人的利用?
而最後的最大得利者必然還是精英階層。
哇哦~
計劃真是好棒棒,但能不能快點走,不要耽誤他拿一號火種?
原住民一號和一號的種族存亡博弈他無心摻和,一號的內部階級矛盾他更沒有興趣,唯一目的就是拿走更多火種,然後破壞登基大典保住勝利果實,之後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然而這個會長實在太沉得住氣了,幾l股勢力都到家門口了,它還在這裡虔誠祈禱呢。屋頂的季星海趴累了,他換了個姿勢仰天躺,過一會兒L又換回到趴著,他無聊到開始研究魷魚人的神像。
這些人到底是偽裝人類,並不能正大光明信奉異神,所以神像看著還是人類的樣子。
魷魚人拜人類神。
哎,怎麼看怎麼不對,就彆扭。
季星海趴屋頂上彆扭了一個多小時,骨頭都酸了,前院的潛伏者們終於有了動靜。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學員,他們沒有前景提要,不知道這個陷阱早就埋殺了不少人,加上競爭者多時間又緊迫,對自己又很有信心,於是動手了。
其實他們有信心也是能理解,論起身手他們或許沒有那些死人堆裡闖出來的竊火者厲害,但大部分學員都有點特殊能力,而且他們還被允許攜帶一件裝備,這不就如虎添翼了麼?
所以哪怕會長的下屬十分老練,初次和學員交手時也吃了大虧,這才驚動了後麵穩坐釣魚台的商會會長。
商會會長和管家走了,但它為人謹慎,還留了兩個好手看守家庭式神殿。可耐不住來的是幽靈一樣的季星海,他都沒有驚動那兩個門神,就進了這個宗教建築。
這個小神殿雖然是家庭式的,麵積卻不小,兩邊的長椅得有十幾l條,前麵台子上的神像更大,足有三米。一束光從背後的圓孔透進來,剛剛好落在神像頭上,然後一折射散出圓形的光暈,看起來十分神聖,讓人不由自主產生敬畏的感覺。
這一招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非常好用,他們不像後世人,嘴上各種神佛,但不耽誤心裡啥也
沒有。
一般人進入這座建築,看到如同神跡的光暈和高大憐憫的神像,都會本能地避開視線,更不可能把它推倒看看。
所以這麼久了,除了同是高層的副會長,愣沒幾l個人知道神像裡頭還藏了寶貝。
季星海繞著神像走了兩圈,打碎倒是容易,他拿了東西就走,也不是難事。但這尊神像這麼漂亮,都稱得上藝術品了,打碎了好可惜。
不如帶回去,把底部鑿開,不就拿了寶貝又不會損壞神像了嗎?
好主意!他立刻就把神像收走了。
可這一收走,台上空蕩蕩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季星海琢磨了半天:“有了!”
幾l分鐘後,下人發現了昏倒在神殿門口的兩個看守,它們不敢進入神殿裡看,就把這件事報上去。
知道這件事的會長臉色微變,彆人不知道,它卻知道神殿裡有什麼。
難道那些人已經知道它藏了另一個火種,於是一邊正麵佯攻,一邊背後繞道偷它火種?
“該死!”會長出奇地憤怒,這顆火種它已經有了安排,而它這樣的人最討厭有人打亂安排。
被打亂計劃這件事比火種被盜更令它難受,就好像一張白紙上多了一個小黑點,瘋狂在意。
它準備獻祭生命完成的完美計劃啊……會長要嘔血了。
帶著殺人的心情衝進家用神殿,它一抬頭,整張臉都呆滯了。
原先白玉石雕的神像不知道去了哪兒L,那裡隻掛了一塊巨大的白布,上麵畫著一隻飛翔的觸角怪。隨著白布的抖動,觸角怪隱隱有飛天之勢,它下麵還有彆彆扭扭的似乎新學的文字:
“飛天……意麵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