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秦遇覺得世界複雜又多樣的時候,總有新的東西刷新他的認知。
他自己就是異常生物,知道人類這種智慧生命的靈魂對他們的吸引力,就像一杯純淨水放在沙漠旅客強盜的麵前。一個強盜,一杯急需的水,結果還用想麼?
但藍星的異常生物們不會把事情弄得太複雜,它們隻要搶就行。
這個世界的同類著實有些神奇,它們就和獵戶一樣守著土地期待收獲,這個過程中無論有多饞都不能下手,必須等獵物自己露出破綻,掉進陷阱。
或許對這個世界的詭異來說,原本最難熬的時間是等待,但現在它們多了一種風險和痛苦——被獵物反狩獵。
季星海的行為毫無疑問就是撈起水裡的魚,說‘小乖乖,你怎麼溺水了呀?我幫你撈起來了,不用謝。’
他明明能生吞,但就是要這麼‘樂於助人’。
但秦遇也覺得奇怪,雖然季星海生性活潑,但並不是不講理的人,為什麼他要這樣針對這個世界的詭異?是否它們做了什麼不可容忍的事情?
今天也是濾鏡滿級的秦遇已經開始給這個世界的詭異安排罪名。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問問季星海具體都做了什麼事,造成了什麼影響。
首先是追隨者和模仿者的問題,因為季星海天生的人格魅力,他在哪個世界都有模仿者和追隨者,他們人數越多實力越強,影響力就越大。
秦遇毫不懷疑,他在這個世界也有。
考慮到實力不對等,不可能所有人都學他,但毫無疑問這給這個世界的人類提供了一些方向。
“我能問問,這件事(解壓)持續了多久嗎?”秦遇謹慎詢問,他想知道這件事影響是否很大。
“其實並沒有多久,”季星海遺憾極了,“這個世界有自己的規則,它發現了我,並且補充了規則條例。”
之所以它選擇‘補充規則條例’,而不是解決他這個製造問題的人,是在死了幾百個高級詭異之後。
它們排著隊伍走進季星海的嘴裡。
後來,規則決定坐下來談談,它表示自己是可以愛好和平的。
季星海無視了這個小小細節,他還在遺憾:“從那之後就不能隨隨便便將詭異綁走了,必須先進行比賽,但贏的一方可以要求輸的一方履行賭注。兩個隻能活一個。”
這種賭局可以強行執行,詭異無法拒絕,這是季星海在談判桌上談下來的。
現在說起來隻是一句話,事實上和‘規則’對話並不容易。
這是一個被詭異控製的世界,人類看起來自由,但事實上他們都是被飼養和控製的。
季星海要求和規則對話,就好像一個人類飼養的蟲子要求人類平等對待。所以一開始規則並不理會,直到季星海到處瘋狂噬咬,死了幾百個高等詭異,規則大出血,它不得不正視這隻毒蟲。
“所以之後是?”聽到季星海被規則施加新的條件,秦遇更嚴肅了
,他覺得事情不會像規則一開始想的那樣美好。
“所以我找圍棋詭異比象棋,找象棋詭異比跳棋,找跳棋詭異比軍棋……但是規則是個輸不起的人,當它發現詭異又消失了一批,就又補充新的規則,隻能找圍棋詭異比圍棋,找象棋詭異比象棋。”
秦遇:該說不說,策略沒問題。就算之後漏洞補上,前頭也殺了一批,不賠本。
他想到了饑餓學院裡異常生物們對季星海的評價:最適合進學院之戰的人。
因為進去的很多學員都是陰險狡詐的人,饑餓學院底蘊不足,想要在這種聯合比賽裡出頭,就得派一個要實力有實力,要腦子有腦子,要道德沒道德,還會靈活運用規則的人。
季星海就是這個人,而秦遇一振出局。
“規則之前沒有看到漏洞,所以被利用,這隻能說明它不夠謹慎仔細,星海贏得光明正大。”秦遇如此想,也就如此說了。
“是啊,但這個世界它坐莊,它說了算。”他露出‘發愁’表情,但眉毛卻挑得老高,帶著一種得意,“不過比賽的過程中有其他人放解壓小視頻或者解壓白噪音就不關我的事了吧?它管得了比賽雙方乾什麼,它還能管其他人乾什麼?”
因為季星海,找詭異挑戰這件事開始興起,隨時隨地都能來一場,都在室外,還真沒法控製圍觀群眾在做什麼。
當然,這個漏洞最後也被禁止了。然而一而再、再而三,三戰皆勝,季星海氣勢已成,規則再難阻擋。
他就像一滴冷水落進油鍋裡,刺啦刺啦的整個油鍋都炸了,原本死氣沉沉的世界突然就多了許多花活。
原本有很多人類在這種死亡威脅下已經產生輕生念頭,沒想到被他弄出來的這一係列事情生生治愈:原來這些詭異們也不是這樣強大,它們可以被殺死。
人類蠢蠢欲動。
一個瘋子帶出一群瘋子,反正他們不怕死也不在乎死。而且既然怎麼都得死,不如死得更有意義一點,比如用生命試探各種規則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