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柯南……不,工藤新一,他十七年的人生中一直信奉著科學。
自幼受到父母和環境影響,他喜歡福爾摩斯,也喜歡推理,高智商和好奇心讓他成為了有名的高中生偵探。
就連被黑衣組織灌下毒藥,經曆過身體變小這種離奇的事,也沒有讓他氣餒或者懷疑人生。即使不得不過著隱姓埋名,擔憂黑衣組織找上門的生活,也沒有澆滅他心中的渴望和激情。
在他經曆的大大小小的案件裡,也有看似詭異實則人為搞鬼的事件,最後總歸是能用科學和推理解釋的。
可是……可是外麵的那個詭異生物,到底要如何解釋才好?
不知何時,外麵的霧氣已然消失不見。在月光和燈光的照耀下,外麵的情況變得清晰可見。
距離旅館不過幾十米外,一棟兩層小樓的屋頂上趴著一隻巨大的生物。
它的外形像一隻放大版的蜥蜴,四雙腿牢牢的抓在屋頂的圍牆上,藍灰色的腦袋上長著三雙眼睛,銅鈴大的眼珠正上下左右打量著周圍。隨著它的扭動,他坑坑窪窪像是癩蛤蟆一樣的身體露了出來。上麵有幾塊凸起的皮膚,似是人麵,它們有的呈現出哭喪的表情,有的則呈現出恐懼的表情,仿佛是在訴說著自己的痛苦,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江戶川柯南大腦一片空白,他引以為傲的推理能力和見識多廣在此刻卻毫無作用。
人類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除了發抖、心慌、頭腦昏漲以及流冷汗以外,身體還會不受控製的僵硬。
明明想要快點逃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落入危險。
在場的普通人也是這樣,麵色慘白的看著怪物卻無法動彈,身體僵硬在原地。
“嗯?”神田愛摸了摸下巴,這個咒靈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根據五條悟和伊地知給的消息,這次的任務被評定為特級,可能出現特級咒靈。
可她怎麼看那隻咒靈都不過是二三級的程度,體型是有點大不過也隻是外強中乾罷了。
可這也很符合實際,畢竟像這種人口稀少的鄉村本來就不該有高級咒靈誕生。
之前她就有所察覺,負責收集情報的組織‘窗’是不是有點太廢物了,怎麼總是測不準呢?
本來咒術界的人才就稀缺,這次是評級高了,如果下一次把特級咒靈評定成一級咒靈之類的那不是讓人去送死麼。
咒術界的這些人到底明不明白情報的重要性?還是說……他們根本無所謂?
真是讓人不愉快,上麵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讓她不開心他們也彆想好,神田愛記仇的把他們都寫上了小本本裡,等有機會一個一個收拾。
半晌才找回聲音的安室透,深呼了一口氣,之前隱隱有些了解,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實體,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誇張。
“啊!!!”女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打破了在場人的僵硬。
所有人紛紛回頭過看去,
隻見一隻足球大小的異形怪物正扒在探險團女人的身上,她滿臉驚恐的揮舞著胳膊,想要把身上的怪物推下去。
可不管她怎麼推拉拽,它都會重新纏上女人。
“……啊……討厭……不要……”它的嘴一張一合吐著一些不明所以的詞彙。
“鬼!鬼啊!”老板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另一邊,瑟瑟發抖的蹲在角落裡一動不敢動。
“不要!不是我,不是我殺了你!是他,肯定是他,上次分錢的時候說你私吞了,所以一直怨恨你!”女人指著旁邊的嗬斥男大聲喊道。
在案發現場出現了鬼物,還纏上了她,她下意識的以為是旁邊死去的百尺的怨靈,於是慌不擇路的想要把仇恨拉到彆人身上。
嗬斥男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了你!”
神田愛看著這滑稽的一幕沒忍住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狗咬狗的戲碼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這麼好笑。”
“雖然在這個時候打斷你們不太好,不過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它可不是人類死後化作的怨靈。”
“唉?不是嗎?”聞言毛利小五郎如同機械般一頓一頓的扭頭看向她,他的腦子現在已經轉不過彎了。
“它叫做咒靈,不是人類本人的產物,而且由人類的各種負麵情緒組成。懊悔、怨恨、憤怒或者恐懼等等類似這些的情緒會讓你們體內的咒力向外散去,這樣這樣慢慢堆積起來就成了咒靈。”
“換句話說,它們是從你們內心的黑暗處誕生的邪惡之物。是不是很有趣,從人類身上獲得的力量卻反噬著主人,真是諷刺。”神田愛靠在牆上興致勃勃的為他們科普著,如果不是周圍人都滿臉恐懼的話,還以為她在開什麼故事會。
“不是鬼……”女人渾身一鬆卸了力氣,臉上的恐懼消散了一點。
“的確不是鬼,但是……會攻擊人吃人的特點還是沒什麼區彆的~”神田愛展顏一笑,元氣滿滿閃閃發光,當然如果嘴上不說嚇人的話就更好了。
“噫呀!!”這話一出,眾人又亂成了一鍋粥,吃人的怪物近在咫尺,沒有人能保持冷靜。
就連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都麵色鐵青,把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擋在身後,警惕的盯著屋內的咒靈。
狗卷棘看神田愛差不多玩夠了終於有了動作,兩步走到了女人麵前站定,印著特殊紋路的清秀臉龐表情平平,那雙紫眸淡淡的盯著女人,不高也不壯碩的身材莫名給人有壓迫感。
他的嘴慢慢張開,隱約可見舌頭上的紋路。
這個人要做什麼?江戶川柯南驚疑不定的盯著他的動作。
那隻咒靈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剛才還糾纏不休的它馬上從女人身上飛了起來,門口被狗卷棘擋住於是它迅速衝向了窗戶,想要逃走。
“啊!!!”看著衝過來的咒靈,毛利蘭眼含淚水尖叫起來。
狗卷棘站在原地沒有動,銳利的目光迅速鎖定了逃竄的咒靈,嘴唇微動吐出了幾個字。
“爆炸吧!”擲地有聲的聲音仿佛劃破了空間,掀起了一片漣漪,仿佛空氣中都響起了轟鳴聲。
咒靈像是受到了什麼阻力停在了半空中,身體瞬間開始膨脹分裂,紅色的火光從裂縫中竄了出來。
轟的一聲,咒靈在空中爆炸成一團火球,慢慢落到地上成了一團灰燼。
“咳咳!”詛咒的反噬讓狗卷棘喉嚨發癢咳嗽了兩聲。
這就是咒術師的特殊能力嗎?安室透睜大眼睛瞳孔緊縮,額頭流下了冷汗。
怪不得這個少年至始至終不肯講話,偶爾蹦出來的也是無法單獨成意的詞彙。
原來是因為他說出的話會成為現實嗎!
這真是個可怕的能力,簡直無法想象如果作用在人類身上會多麼可怕。安室透無比慶幸擁有這樣能力的人是正向人物,一旦像黑衣組織那樣的人擁有這樣的能力,整個社會秩序都會陷入混亂。
“嗯嗯,不管看多少次棘的術式都很有趣。”神田愛捏著下巴感慨道。
“金槍魚……”狗卷棘聲音沙啞的說道。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陷入沉思,說起來剛才放行李的時候好像忘記帶上喉嚨藥了……
“棘~”神田愛甜美的聲音響起,她哼哼一笑從身後伸出來的手中多了一瓶東西。
小手一甩,把那瓶東西往狗卷棘的方向扔了過去。狗卷棘迅速抬起胳膊穩穩接住了它,拿在眼前一看竟然是一瓶喉嚨藥。
狗卷棘的眼裡慢慢亮起了光芒,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微微抽動,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此刻的動容。
“雖然隻是個連評級資格都沒有的弱小咒靈,但棘的喉嚨應該還是會不舒服才對。還好我之前想著以防外一囤了一點喉嚨藥,快喝吧。”
溫柔又關切的聲音讓狗卷棘的心臟瘋狂跳動起來,撲通撲通的聲音甚至傳到了耳朵裡。
作為咒言師的狗卷棘,因為與生俱來的能力吃了很多苦,受到了很多誤解。
為了不詛咒他人亦或是傷害自己,他慢慢學會了抑製住自己的情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遮住自己的嘴減小音量,也是為了警告自己不要對他人說出詛咒的話。
為了不傷害彆人,他隻能用飯團餡料作為交流的詞彙,就算再怎樣想說話他都要抑製住自己。
無人能體會他的痛苦,身為咒術師也沒有同情彆人的功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壓力來源。他也好,禪院真希他們也好,沒人會把同情掛在嘴邊,他也不需要。
不過……當真正有人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時候,沒有人能繼續保持平靜,沒有人能不開心,沒有人能不感動。
僅僅是一次任務中他喝過喉嚨藥,甚至他沒有提過這件事,可神田愛竟然放在了心上……
狗卷棘握住藥瓶的力氣漸漸加重,這瓶喉嚨藥代表的意義對他很重,讓他心亂如麻起來。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他果然最喜歡神田愛了。
擰開瓶蓋,微涼的液體順著口腔滑入胃裡,
明明是帶著一點苦澀的藥劑,狗卷棘卻覺得它如同糖果一般甜蜜。
直到藥瓶裡再也倒不出來一滴藥劑,狗卷棘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它。小心翼翼的擰緊瓶蓋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袋裡,他才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嘴巴。
“……不夠嗎?”神田愛看著他的表情歪了歪頭。
狗卷棘身體一僵連忙搖了搖頭,生怕她誤會什麼。
神田愛又從小方塊空間裡拿出來兩瓶藥的動作一頓,既然不用的話她就放回去好了。
“木魚花!木魚花!”狗卷棘連忙伸出手阻止她放回去的動作。
等等!剛才是他錯了,他非常需要喉嚨藥!狗卷棘有些急切的跑了過去。
神田愛看著他滿臉期待的伸出手,眼裡閃著小星星的樣子一時語塞。
怎麼有種投喂流浪狗的感覺……神田愛把兩瓶藥放在了他的手中,狗卷棘一臉滿足的把它們放在了口袋裡。
一直沉默的乙骨憂太垂下了眼,睫毛在眼底落下了一片陰影。
他對隻敢在一邊默默嫉妒羨慕的自己感到不恥,果然之前他感覺的沒錯,狗卷棘也喜歡神田愛。
不過也是,又有誰會不喜歡她呢?
比起懦弱無能的自己,狗卷棘一定和她更配,可是、可是……
乙骨憂太咬緊牙關,心情低落的握緊拳頭。
如果他一會兒在戰鬥中受傷的話,她會不會也關心他?乙骨憂太眼神逐漸晦澀起來。
神田愛心情微妙的拍了拍狗卷棘的頭,他沒有絲毫反感,反而往她手中蹭了蹭。
“憂太,還沒準備好嗎?外麵那個家夥好像已經盯上了這裡。”
神田愛的聲音打斷了乙骨憂太的思緒,他迷茫的抬起頭看向了外麵,那隻咒靈三雙眼睛都看向旅館,滿是利齒的嘴慢慢裂開,猙獰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