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著獨棟彆墅來的女人,不會滿足於區區二十萬的。
當她成功住進彆墅,卻發現這是個看得見卻吃不著的大餅時,她會怎麼做?
蘭青青將自己代入到這個女人立場,想象自己是一個為了錢財搞仙人跳的女人,她選中了一個獵物,對方相貌平平,還禿頂,但他住著大彆墅,看起來家財萬貫的樣子。
自己處心積慮地接近這個男人,哄騙得他拋棄了給他生兒育女的老婆。自己登堂入室,住進了五層的大彆墅。可是忽然之間,自己發現,原來彆墅根本不在這個男人名下,他就是個吃軟飯的窮酸!他手頭隻有賣公考材料賺的二十萬,連買輛好車都不夠!
這個時候,自己眼前隻有兩條路。要麼,就是把勾引的對象換成這男人的原配——很顯然,此路不通,自己在逼男人拋棄原配的時候已經將她得罪了個徹底了——要麼,就是用彆的方法逼那原配掏出錢來。
自己手中有什麼籌碼呢?男人,男人的父母,孩子……
對了,自己有那原配的孩子。
自己出來坑蒙拐騙,行走江湖,總該有一兩個同夥。
趁那男人不在家,叫上同夥,把老人控製住,把孩子綁了,威脅那女人給錢!
同夥的車,就選黑色SUV好了。空間夠大,能裝得下兩個孩子。
到時候,要是有什麼物業管理人員上門檢查,還不依不饒地非要進門,那就給她開門,把她一起綁了!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蘭青青麵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
從她現在的視角,能看到駕駛位坐著一男一女,女人自然是在白素素家見到的清秀女人,男人則是一個麵色不善的壯漢,頭發剃得貼近頭皮,左臉有一道橫貫臉頰的疤。
應該就是她昏迷前聽到的那個男人,也是用什麼東西打昏她的人。
看起來就不像個善茬。
頭發剃得那麼短,很可能在看守所甚至監獄待過。
能看到犯罪嫌疑人的外貌特征,她欣喜的同時,也有些擔憂。
喜的是,脫身之後能憑借顯著外貌特征準確地指認嫌犯。
憂的是,嫌犯可能沒打算給她脫身的機會。
此時,前座的兩人正在大聲說笑。
“七姐,你是怎麼騙那窮酸出門的?”
原來那女人叫七姐。
不知道是家裡行七,還是道上的花名。
“他還用騙?”
女人哼了一聲:“老娘勾勾手,他就魂飛天外,找不著北了。我說我要吃竹升麵,他就開車去市區給我買。這是個骨頭輕的賤男人。”
“還不是七姐你手段高。”
男人恭維道:“那個姓白的女人白長了張天仙一樣的臉,到頭來,還不是七姐的手下敗將。”
“她真是白瞎了那張臉,”七姐恨鐵不成鋼:“我要是有那張臉,我還至於圍著這麼個精窮的男人打轉?我早攀上豪門了!什麼蘭家的,夏家的,賀家的,李家的……老的少的,一網打儘!”
蘭青青心想,其他幾家不知道,蘭家你大概是攀不上了。蘭家隻有兩個女人,都是妥妥的異性戀,想攀蘭家,先變個性再說。
“七姐威武!”
男人又拍了會兒馬屁,才猶猶豫豫地道出心中疑惑:“七姐,不是說綁那女人的孩子嗎,孩子呢?”
後麵那個女人是他親手敲暈的,從年齡來看,大概率不是姓白的女人的孩子。
那綁她還有什麼用?
除了她之外,那棟彆墅裡也沒有第二個人了——齊國棟那對七老八十的老父母除外。
“彆著急。”
七姐神神秘秘地說:“跟那窮酸周旋的這段時間,我知道了一個秘密。有了這個秘密,不怕那女人不給錢。”
“什麼秘密?”
男人追問。
七姐乜了他一眼:“好好開你的車吧,這麼多話。”
看樣子是不打算共享能換來錢財的秘密。
男人憋屈得很,嘀嘀咕咕地,正好趕上綠燈,一腳油門踩到死,引發了一串:“找死啊!”“趕著投胎去!”的罵聲。
車後麵被綁住手腳的蘭青青原本也對這個秘密十分感興趣,但她此時卻顧不得這些了。
七姐沒帶走孩子,卻把白素素養的那兩隻白狐狸崽兒裝在籠子裡帶上了車,就放在蘭青青腦袋邊上。
狐狸崽兒被白素素照顧得很好,身上不僅沒有難聞的氣味,反而香香的。但它們實在太毛絨、太蓬鬆了,細碎的絨毛隨著車子顛簸蹭在蘭青青的臉上,讓她很想——
——打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