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赫赫揚揚的豪門,一眨眼的功夫,死得一個都不剩。
又過了一年,蘭氏集團踩著葉氏的枯骨,風風光光地上市了。
這就是蘭雅茹女士能做到的事。
身處漩渦中心的蘭青青,一邊吃著營養師搭配好的病號餐,一邊看著電視台在草草報道葉氏滅門案後立刻切到蘭雅茹女士競標成功的新聞,並對這位海市商界殺出來的黑馬不吝讚美之詞。
那時候她就明白,那瘋狂而又紙醉金迷的商界是蘭雅茹女士的戰場,她天生屬於那裡,並被應許至高無上的冠冕。
但蘭青青不屬於那裡。她隻能成為蘭青青,永遠也無法成為蘭雅茹女士的接班人。
蘭雅茹女士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蘭氏上市之後,她隻給了蘭青青5%的股份,從來也沒說過要讓她進入公司曆練,以後接手蘭氏之類的話。
她們是至親的母女,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葉氏之後,蘭青青也被綁架過幾次,結果也都大同小異。她死裡逃生,有驚無險,綁她的人株連九族,斬草除根。
蘭雅茹女士可不管什麼冤有頭債有主,惹了她,就是死。和惹她的人走得近了,那就一起死。
時間長了,海市的黑白兩道也都長了心眼,平時都繞著蘭青青走,生怕碰著她一下,被蘭雅茹女士惦記上,全家老小都變成蘭氏的肥料。
這次的兩位綁匪應該是剛入行的新人,或是剛從外地來海市討生活,否則在看見蘭青青的那一刻,就該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哪怕是被她報警抓進局子,也比接下來要麵對的命運強上百倍。
被綁架這麼多次,蘭青青多少也有點經驗。
這一次,她是作為“蘭青青”自己,而不是蘭雅茹女士的獨生女被綁架的。綁匪對她的警惕性很低,隻把她的手機和公文包拿走了,衣服口袋也隻是隨便掏了一下,連藏起來的刀片和發信器都沒收走。
捏著發信器,蘭青青有些猶豫。
按下這枚發信器,她的位置信息會被發送給蘭雅茹女士的安全總監,五分鐘之內,搜救直升機就會出現在她的頭頂。麵對荷槍實彈的救援隊,這兩個小綁匪自然不足為懼。
但是……
白素素的委托,是她“蘭青青”自己的事情,不是蘭雅茹女士的事情。
每一次針對蘭青青的綁架,都會被蘭雅茹女士視為對她自己的挑釁。一旦蘭雅茹女士出手,這兩位綁匪和他們身後的勢力就會被頃刻間碾碎,連渣都不剩。
葉氏事件已經過去十年,蘭雅茹女士的手段越發精進了。那會兒還能上個新聞,現在連一點水花都激不起來。
白素素的事情有太多疑點沒有搞清楚,現在出動蘭雅茹女士,就像開局就甩出王炸,雖然也能贏下來,但總覺得贏得憋屈。
思來想去,她收回了發信器。
出動一次救援隊要燒不少錢呢,她這是為蘭雅茹女士省錢。
有錢人的錢都是省出來的啊!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
路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道路也越來越顛簸,看得出是往城外去的。
她從偷看到的油表和車速推論,這輛車過不了多久,燃油就要耗儘了。
這對綁匪雖然是業界新人,卻有些公路旅行的經驗。蘭青青的腳邊放著一個裝滿的汽油桶,這樣他們就可以自己停車加油,不用去加油站,減少暴露的風險。
果然,不到五分鐘,那男人就說:“七姐,沒油了,我靠邊停一下,加個油。”
他已經把車開出了城,來到了荒郊野嶺,路邊隻有濃密的樹叢,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七姐看了看窗外的景色,也點點頭:“行。你停吧,我去路邊解個手。”
車停了,蘭青青連忙閉上眼睛,裝作自己還在昏迷的樣子。
前排的兩人都下了車,七姐走進了路邊的草叢,男人走到車後,打開後門,見蘭青青依舊昏迷著,嘟囔了一句:“睡得真死。”
粗暴地撥開她的腳,拎起那桶汽油。
看見他之後,原本安安靜靜的兩隻狐狸崽兒瞬間炸毛,呲起了牙,從喉嚨裡發出“哈”的威脅聲。
男人哼笑:“小畜生,還挺凶。等七姐用不上你們了,就把你們宰了吃肉。”
較小的那隻狐狸崽兒瑟縮了一下,較大的那隻卻弓起了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籠門邊上。
男人忽然覺得脊背一涼,像是被什麼食肉猛獸盯上了一般。
他咬了咬牙,想要一把將籠子打翻,又不敢真的伸手。
最終,隻好惡狠狠地放下車門:“等著吧!”
拎著汽油桶,就去車尾加油了。
車門一關,蘭青青睜開眼,立刻掏出刀片,開始割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刀片太小,她不好用力,正要調整角度,卻聽見“哢噠”一聲。
轉頭一看,就見剛剛那隻和男人對峙的大狐狸崽兒舉起爪子,撥開了籠門的鎖,施施然地從籠子裡走了出來。
蘭青青:……
這還沒完,走出籠門後,狐狸崽兒抖了抖毛,優雅地踱步到蘭青青的手邊,叼住她兩指間夾著的刀片,一下就割斷了綁著她手腕的繩子。
蘭青青:……
做完這一切後,狐狸崽兒將刀片放下,在蘭青青手邊蹲成一個敦敦實實的小團子,驕傲地揚起頭,一副“求誇誇”的模樣。
蘭青青: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