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一驚,抬了抬眼罩。
家入硝子嘴巴微張,過了好久吐出一個詞:“6.”
起猛了,聽到第一天覺醒術式的人說領域展開。
然而下一秒,周圍的操場景色一變,變成了法庭的模樣……
觀眾席:“……”
好,現在的新人都這樣恐怖是吧?
日車寬見和加茂秀司分隔於審判席兩側,而其他人,無論之前分配到的角色是“律師”還是“原告”,全都被傳送到較遠的觀眾席上。
日車寬見看到周圍的場景,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但對這裡卻莫名感到很親切。
他看著麵前被嚇傻了的被告,順著直覺繼續繼續說下去。
“開庭。”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後的式神舉起雙手的天秤。
一個信封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日車寬見麵色突然一變,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眼中展露出一絲殺意。
夜蛾正道感到對方的狀態不對,從震驚中回神:“發生什麼了?”
他向前走幾步,然而還未靠近兩人,就被自動傳送回觀眾席。
日車寬見感應到了夜蛾正道的動作,解釋道:“庭審過程,好像不能被打擾。”
五條悟伸手觸碰了一下觀眾席上的圍欄,在心中判斷著。
這是術式必中的領域,他的手指能夠直接碰觸到圍欄,無下限果然失效了。
不過這個領域顯然隻是一個初始領域,如果自己也發動“無量空處”,兩個領域相互擠壓對抗下,對方並不是自己對手。
但即便是這樣,依然很讓人驚歎了。咒術界能夠使用完整領域的僅有幾個特級咒術師,麵前這個人,擁有極高的咒術師才能,如果接受培訓,也許很快就能達到特級水準。
五條悟嘴角微微勾起,繼續看著麵前的庭審。
加茂秀司在最初的驚慌下,馬上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異常,隨後表情一陣欣喜。
在之前對的關押中,五條悟對他使用結界術,封印了他的咒力。但是現在,他身上的封印解除了!
他四下張望,看到剛才還在自己身邊的五條悟被傳送到觀眾席,心中迅速做出判斷——不能直接逃跑!五條悟在現場,無論怎麼逃跑都會被追上!
隻能用麵前的人當人質!威脅五條悟停止追蹤!
加茂秀司翻過被告席的圍欄,衝向日車寬見。然而他的術式在即將命中對
方時,卻突然消散了!
他一愣,下一秒被自動傳送回被告席。
日車寬肩淡淡說道:“庭審過程中禁止使用任何暴力。”
“審判者,請開始。”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名為“審判者”的式神開口說道:
“加茂秀司,涉嫌於2018年11月7日,買通雇傭兵,在銀座商圈播放貞子錄像帶,間接導致數百名被傳送至移動迷宮的普通人死亡。”
觀眾席上正理性分析著術式的眾人:啊??
等等?還有這種事?
五條悟吊兒郎當的坐姿一下子挺直了。
剛才他們模擬法庭的時候,明明起訴的是勾結咒靈這件事,他們也以為現在會審判這件已知的事情。
但是怎麼突然牽扯到銀座時間了?難道他本人未知但客觀存在的罪行也能被審判?
這個能力不就相當於讀取一個人的過往經曆嗎?
他們之前審判加茂秀司的時候,隻審問了有關羂索的下一步計劃,沒有往之前發生的事情去想,沒想到貞子錄像帶的事居然也是這混蛋搞的鬼?
高專眾人看著加茂秀司的眼神不善起來……
日車寬見舉起手中的信封繼續說道:“審判者知曉領域內所有人的經曆,但是不會與我共享這些情報——除了我手中這份‘證據’。”
“這份證據是審判者根據現場發生的情況遞交給我的,但是證據並不一定能證明你有罪,你有一次機會為自己辯護,爭取無罪判決。相應的,我也有一次機會根據這份證據的內容反駁你的觀點。審判者會根據我們兩人的發言,嚴格按照日本六法做出判決。”
“你可以選擇沉默、坦白、否認,可以進行虛假辯護,也就是說謊。但是這份證據是一切審判的基礎,你的謊言如果與證據衝突,審判者將以證據呈現的內容為準。”
“下麵,請開始你的自辯,如果不說話,將默認為選擇沉默。”
觀眾席上的人對這場審判充滿好奇,臉上滿是興味。
嘛,雖然日車寬見無法與審判者記憶共享,但這不打緊。審判一次無法把對方老底挖空的話,多審幾次就可以了,早晚能把這人做過的所有壞事都抖露出來。
加茂秀司迅速分析著對方的術式。
這一大段講解讓不懂普通法律的他一時間有些眼花繚亂,但他抓住了關鍵點。
【為自己進行無罪辯護。】
如果最後被審判有罪,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個咒術師聞所未聞,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有一點他認知清晰。
對方有領域,而他沒有。
所以他一定處於天然劣勢方,隻能想辦法鑽這個領域規則的空子。
他沉思片刻,開口道:“移動迷宮事件與我無關,那時我人在加茂宅邸,加茂家的護衛隊有許多人都看見過我,可以為我作證。”
日車寬見慢條斯理打開信封,拿出三張
照片。
“你憑借加茂家的財力,於銀座事件發生的前一天,找到一名雇傭兵讓他為你效力。第一張照片拍攝於華景私人會所的包間裡。雖說這些私人會所對外宣稱保護所有客人的隱私,但出於某些原因,他們會在包間設置隱秘攝像頭。這張照片便是由此得來。”
“從照片上可以清晰看到包間裡隻有你和那名雇傭兵,桌子上放著一箱鈔票和貞子錄像帶。”
“第二張照片拍攝於銀座控製中心,那名雇傭兵偽裝成職員,手中拿著第一張照片中的貞子錄像帶,將其播放在led屏幕上。”
“也許你想狡辯說兩份錄像帶隻是剛好外形相似,那麼請看下一張照片。”
“那名雇傭兵想必不清楚裡麵是什麼內容,在播放的同時也因為好奇觀看了那個錄像帶,死在移動迷宮裡。由此,唯一能指控你的人被滅口。不過你仍舊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錄像帶上的指紋。”
“你身為加茂家長老之一,位高權重,警方係統裡沒有你的指紋信息。再加上你明白這件事牽扯咒術界,隻會用咒術界的方式解決,根本用不上警方那套辦案方法,他們隻會懷疑那名雇傭兵是詛咒師,根本聯想不到你。所以你把錄像帶遞給他的時候,便沒有處理上麵的指紋。”
日車寬見將第三張照片展示在他麵前:“左邊是警方提取出的全部指紋,右邊是在這場審判中,審判者親自提取出的指紋,兩者相匹配,這足以證明前兩張照片上的錄像帶就是同一個——貞子錄像帶。”
五條悟吹了聲口哨:“精彩~”
隨著日車寬見將三張照片擺出來,加茂秀司臉色十分難看:“不,我沒有……這一定是巧合!隻是巧合!!”
然而不等他繼續說下去,日車寬見身後的式神突然暴起,原本低沉的聲音變得尖銳。
【有罪!】
【沒收!!】
【死刑!!!】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觀眾席上的人收起了看熱鬨的姿態,目不轉睛盯著審判現場。
日車寬見手中的審判錘微微發光,在所有人注視下迅速轉變形態。很快地,一把鋒利的長劍代替審判錘出現在他手上。
【處決!!!】
五條悟注意力全部放在那柄劍上,立刻反應過來。
“小夏安,消除領域!”
這大概率是某種必死術式,加茂秀司還有用,不能現在死。
上條夏安會意,立刻摘下手套接觸地麵,法庭逐漸消失,周圍的景色回歸到原來的操場中間。
然而日車寬見手中的長劍並沒有消失,他目光憤怒,揮舞著長劍衝向加茂秀司。
上條夏安身邊傳來一陣風,下一秒,原先在身旁的五條老師閃現到操場中間,一腳踩著加茂秀司,再握住日車寬見的手腕,阻止他繼續揮刀。
日車寬見手腕一痛,用力揮開五條悟的手,向後退去。
五條悟僅是暫時攔截,順帶控製住加茂秀司,並未想過傷害對方,便沒有進
一步的攻擊舉動。
然而日車寬見的狀態卻很不對勁。
他麵目有些猙獰,雙眼憤怒地瞪著五條悟:“為什麼要阻止我??他可是害死幾百人的幕後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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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絕對正義的審判,是他來到咒術劇院所尋求的方向!
然而為什麼要阻止他?!難道即使是咒術界,也無法容忍絕對公正的司法嗎?!
他情緒有些失控,整個人處於崩潰邊緣。
“請冷靜。”觀眾席的其他人也跑過來,上條夏安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我們並不是為了救他,而是他身上還有許多重要的情報。”
日車寬見稍微冷靜下來,但他舉著長劍,仍未放鬆警惕:“情報?”
“是的。”夜蛾正道解釋道:“在剛才那場判決裡,審判者說的那條罪證是我們尚未知曉的情報。他是一名詛咒師的屬下,那名詛咒師現今仍在背地裡策劃著針對全人類的陰謀,涉穀事件和移動迷宮就是那名詛咒師策劃的。我們想通過加茂秀司知道那人的其他情報,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
日車寬見帶著一絲不敢置信:“他不是因為銀座的事被關押的?”
“不是。”五條悟回道,“你的術式可以對同一個人重複進行審判嗎?”
“可以……”日車寬見點頭,然後整個人又沉寂下來,心中有些懊悔,“抱歉,是我剛才失態了。”
上條夏安知道麵前這人過往的經曆,所以十分理解,他笑了笑:“沒關係,你的術式在咒術界可以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並且我們保證,隻要你在高專,沒人能乾涉你的審判。”
“謝謝。”
日車寬見似有觸動。
他依舊像以前以前,雙眼睜大地看著眼前的事物。
【沒人能乾涉你的審判。】
他麵朝高專一行人,鄭重鞠躬。
這反倒給上條夏安整不會了,有些慌亂地要去扶他,但是對方的身體卻如鬆柏一樣堅定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個世界的本質是黑暗的,看得越清楚,越能從各種炫目虛偽的光影中發現黑暗的本質。於是隨著一次又一次可笑的審判結束,他的眼中就連最後一點虛偽的光芒都不見了。
然而突然覺醒的術式就像摘下眼罩的正義女神,為他投射出一道真實的光芒籠罩在身上,重新為他指出前進的道路。
“這場審判對我的消耗並不大,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立刻開始下一場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