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曦每周電話關懷之中,衛叢和簡一鳴的授課還在痛苦持續,順譜子的工作很快完成,就來到了下一階段。
衛叢也給他搬了一整個箱子的書。
簡一鳴兩眼發直,他力圖憋一個臉色蒼白,恨不得再發一次高燒遠離比賽,可惜堪比體育生的體格讓他難以做到這一點。他顫抖著唇發問:“……這是什麼?”
衛叢露出了一個充滿人文關懷的微笑:“你這兩周的作業。”
“把練琴放到一邊去吧,每天保持最低程度的練習保證不手生就可以了,這些才是你這個假期的重點。把它們看完,寫出你的想法,多少字沒關係,吐槽也可以。你之前看《魂斷威尼斯》的吐槽我就很喜歡。”
看完電影之後,簡一鳴就馬-勒第五交響曲寫了一篇關於《我愛的人離開我要怎麼辦》的小作文給他,其中狗血情節把他樂死,後來這篇東西還傳到了王曦和符濱河手裡。
他裝出了一副受傷中槍的樣子,捂住了胸口:“……為、為什麼……”
“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目前來講你這個假期能看完這些就很不錯了。”衛叢好像擼狗狗腦袋一樣撫摸簡一鳴的頭。“上課不認真,出來混都是要還的,混混子。”
音樂高中開始就會開音樂史的課程,講的沒有大學那麼細,很多樂理方麵的知識都不會深入講解,但儘責儘職的老師們該講的不會落下,結果簡一鳴還彈得那麼無知,隻能說明他高一的音樂史真的是混過去的。
還是很混的那種。
上次課才感歎完簡一鳴成績差腦子笨,衛叢現在又覺得自家的弟子說不定還挺聰明的——就這水準都混到了及格,證明他把及格線的知識和題目摸得一清二楚。
回去要讓出卷老師把難度提高一點。衛校長覺得他要執行校長的義務了。
禍不單行,繼衛叢之後,符盛藍也搬來了一堆莫紮特的資料。
“不是說隻要了解1778年就好了嗎?”
符盛藍露出了一個笑容,在簡一鳴眼裡,很有關愛兒童的意思。“這就是莫紮特1778年的一部分,剩下的等你看完了我再帶給你。”
簡一鳴:“……”
莫紮特人是隻活了35年,但他的作品數量卻是整個音樂史上數得上號的多,流傳下來的就有六百多部作品,平均每一年至少有十七部作品,其中不乏歌劇和大型曲目,產出率之高,讓同行們望塵莫及,一度被吐槽他寫曲子不用腦子。
雖然他們隻是演奏1778年中的兩部作品,卻不能把其他作品分裂開來看,要把那一年的所有創作連起來了解,才能更好的演奏莫紮特。按照學神符盛藍的想法,除了1778年,應該把前後兩年的資料都看完才對,現在不過是簡一鳴緊張的學業,隻能暫時將就。
聽完符盛藍計劃的簡一鳴,隻想兩眼一翻躺下。
是誰?是誰?是誰抓住鹹魚的尾巴,要把它扔到海裡?
“我手指已經通過了檢查,可以逐漸恢複小提琴練習了。”符盛藍的眼神亮了亮,語氣有些雀躍,“我會儘量趕上的,爭取在合奏之前恢複到之前的水平!”
簡一鳴想說不,不用那麼著急也可以,但對上符盛藍的眼睛,犯懶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好耀眼。
原來是學神的光芒。
簡一鳴以一種半死不活的姿態努力了一個月後,月底去簡紹公司報道的時候整個人宛如逃出生天,呼吸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充滿了自由的感覺,見到小叔簡紹表現得不要太過諂媚,被簡紹嫌棄像個狗腿小弟,簡一鳴馬上收斂,坐直身體,露出靦腆的笑容。
“你這能屈能伸的地方就像極了你爸。”
“胡說,我爸剛正不阿寧死不屈,是個鐵骨錚錚的人!”
簡紹:“你這話摸著你良心再說一遍?”
簡一鳴:“我的良心今天喂順利了,要明天才能長出來。”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像極了。
“你爸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出去采風采半年了,他不會被風吹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