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盛藍一到簡一鳴家裡就受到了金毛的熱烈歡迎, 金毛圍著符盛藍在玄關狂轉,為了在小小的位置裡騰挪,順利使出了渾身解數, 懶狗子少有這樣賣力的時候, 尾巴像不要錢一樣甩動。
確實不要錢。
簡一鳴一把抓住狗子的尾巴,得到了順利一個回頭嗷嗚。
“盛藍你真的很受歡迎呢, 狗狗是,小孩子也是。”光是為了抱住過度興奮的金毛,簡一鳴大冬天就熱出一身汗。
“沒有。”
“有!上次在那裡的時候,盛藍你一拉琴,所有孩子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住了,後麵我的鋼片琴都沒有吸引力了!”
“那是因為你太不走心了。”符盛藍放下他的書包, 提著小提琴盒四處觀望,找不到擺放它的正確位置。
簡一鳴站起來很自然地接過他的琴,放在了他的鋼琴上麵。
“那個不用……”
“要的要的,這是很重要的小提琴呀, 要放在同樣很重要的位置上麵。”簡一鳴轉身拉住想撲到符盛藍身上的順利的後腿,一用力, 將興奮過頭的大狗子抱了起來, 順利在他手裡像被撈起來的魚,撲騰個不停。“放彆的位置這家夥會去拉下來的。”
簡一鳴後麵不敢說, 他怕琴盒真被順利拉下來, 把這隻傻狗砸得橫死當場。
簡一鳴扛著金毛走,“明天我們還可以一起合奏。不過合奏的話, 果然還是學校的琴比較好,我家隻有立式鋼琴,聲音沒有三角鋼琴好。我們可以偷偷用衛帥的琴, 他最近兩天被閻王王逮著練四手聯彈,聽說下周要準備演奏會了。”
“閻王王給我兩張票了,我們到時候一起去?”
“好。”
符盛藍跟在他身後走進去,一邊聽簡一鳴說話,一邊觀察他的家。
一個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家。
以飽和度不高的淺褐色和深褐色作為整體色調,配上淺色的家具,整體很溫馨。客廳有展示的玻璃櫃,裡麵放著很多明顯是旅遊買回來的特色裝飾,記錄主人家曾經的行程和攻略。櫃麵上有擺放著一排的相框,幾張照片就簡略地展示了簡一鳴的各個年紀,牆上也掛著大大小小的照片。
簡一鳴注意到他的視線,笑著給他介紹:“之前爺爺喜歡攝影,經常到處去玩拍照,所以我家超級多照片的。”
“這張是我的滿月照。”
符盛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照片。時間過去十幾年之後,這張照片已經有相當的時間感,但不妨礙這張帶著少許模糊的照片展現出當年一家三口的溫馨,麵容姣好的女人抱著可愛的小嬰兒,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和簡一鳴有五六分相似的英俊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美好的一家三口。
“這張是我第一天上幼兒園。”
“幼兒園畢業的時候拍的這張。”
“這個是我上小學的第一天。”
從這裡開始,女人的身影就消失了,男人的身影也逐漸減少,站在他身後的變成了兩位老人,到高中入學,站在臨音附中門口拍照的就剩下一位女士。
符盛藍抬眸,簡一鳴大方地展覽自己的成長軌跡。
“我媽媽很漂亮吧。”少年人笑容燦爛,“她是俄語的同聲傳譯,工作很忙,經常要出差,但是我重要時間她都會趕回來,這張拍照的時候她才從機場衝回來,頭發都是亂的。”
“我爸剛剛通宵,要不是爺爺把他揪出來,他都想不起來要送我上學。”
仔細看才發現,小學入學的照片裡,那個笑容和簡一鳴同樣燦爛的女人,有一頭顯示她忙亂的頭發,隻是看照片的人往往第一眼就被一家三口的笑容吸引,也順便忽視了男人亂糟糟的頭發和黑眼圈。
“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出差在俄國遭遇雪崩。”簡一鳴說:“意外和明天,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哪個先到。”
啊。
符盛藍垂眸,像是被火焰灼傷了眼睛似的,再也難以直視那張照片。他低聲說:“抱歉。”
“你這是什麼表情。”簡一鳴笑道:“都已經過去很久的事了。”
“走吧,這邊是你的房間。”簡一鳴帶他放下行李。“房間裡有些我爸的書,其他沒什麼東西了。”
“你爸爸也住這裡?”符盛藍說出口之後發現自己的話很有歧義,“……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哈哈哈。”簡一鳴被他慌張的樣子逗樂了,“你不用那麼緊張啦,我爸不跟我住,我跟奶奶住一起。她出去玩起碼一個月回不來。”
“你真的不習慣,我去你家也可以的。”簡一鳴還扛著順利大暖狗,“不過就是要順利的狗窩、狗玩具、狗繩之類的東西逗得帶過去了。天哪,這樣數一下,你的東西比我還多。”簡一鳴點點金毛的額頭,順利抬頭就把簡一鳴的手叼在嘴裡,從裡舔到外。
“哇!放手順利!不對,放口,放口放口!”
簡一鳴獲救的手,是滿滿都是狗口水的手,他想反手抹回狗身上去,後麵想起來這條傻狗歸他管,無奈放棄這個幼稚的報複行為。
簡一鳴放下狗子去洗手,回來就看見順利已經把符盛藍推倒在地,狗狗趴在他腿上,嚶嚶地蹭他肩膀,興奮到不能自已。
“彆太寵它了,這家夥會得寸進尺的。”
符盛藍摸摸狗頭,摟著它脖子揉,“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