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叢自己不參賽之後,就連當評委的次數都少,這次本來沒想過要來的,但是接到王曦的電話,等衛叢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這次怎麼會這麼嚴重呢?
以簡一鳴的身體素質,就算前一天暈機,休息了一天應該狀態都恢複了才對。
……不過也正因為是這個時候。
長時間練琴、日夜不休的疲勞、備賽的壓力,所有的東西積聚在一起,暈車隻是戳破了氣球的那根針,讓裡麵的東西一下子爆發出來而已。
隻是第一輪比賽,已經有人開始在賽前崩潰了。
衛叢望過去,一個估計踩著年齡線報名的小女生受不了賽前的氛圍,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她身邊圍著四五個人,其中一個和女生幾分相似的女性伸手攬過她的肩,讓女生趴在她的肩上哭泣。
衛叢突然想,自己該不會是把簡一鳴當成兒子養了吧?
他的腦內黑洞還沒有閉上,簡一鳴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十六歲就長得比人高一個頭的少年一臉虛弱出來,把自己的腦袋當成啄木鳥的嘴,敲敲他的後背,把換下來衣服的袋子遞給他。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這還是衛叢第一次給人當保姆呢。
他接過袋子,看看時間,快到上場的時候了。
“人還清醒嗎?”衛叢氣不過,把他腦袋當成狗狗腦袋揉了幾把。
睡了兩天的簡一鳴緩緩地點點頭。
“看樣子不怎麼清醒。”衛叢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薄荷糖,撕開包裝紙懟到他嘴邊,簡一鳴乖巧地吃了進去,然後整張臉皺得像張被揉成團的紙,五官快要離家出走了。“聽好了一鳴,打起精神來,前麵我們已經走過了九十九步,現在準備踏出最後一步了。你該練的練好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現在打起精神來,準備上場了。”
“正常演奏不會有問題的,現在能做到嗎?”
簡一鳴:“能。”
“給點氣勢,能不能做到?”
“能!”
“好,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衛叢帶著簡一鳴到上台的樓梯前,這邊還在幕布之後,燈光昏暗,隔著一個樓梯,卻是萬丈光芒,恍若另一個世界。
衛叢手掌稍稍用了點力,推了一把上台的簡一鳴,看著他踏上樓梯,踏入光的舞台裡。
撐住啊,一鳴。
這裡不是起點,也不是終點,隻是一個小小的中轉站。
簡一鳴的琴聲從台上傳來。
有點虛,指尖力量不夠,但是該強的地方強了,該弱的地方也弱了。
節拍沒問題,節奏沒問題,譜子也沒問題。
聲音有點飄,不過足夠通過第一輪了。
衛叢鬆了口氣。
站在台下的人,真的說不定比站在台上還要緊張,這大概就是所有送考家長的心態吧。
……
“路加,今天還去比賽場地嗎?”路加·劉的媽媽稍有些擔心地問道。“是不是稍微休息一下比較好?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昨天也沒怎麼睡,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吧。”
路加倔強地搖搖頭:“沒關係,我先去聽聽現場。”
“花賽裡應該沒有你的對手才對,不用那麼緊張的。”
“沒事媽媽,我先過去賽場了。”
“行吧,你要去哪個比賽點?媽媽待會去找你。”
“我去首都藝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