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叢懷疑自己家這條小狗崽子真的會被人賣還幫著數錢。
“那你們之後的計劃呢?盛藍不說,一鳴你已經高三了。”
然而高三學子毫無緊張感,活脫脫像升學與他無關的樣子,讓衛叢又想起他立誌考臨音大的事。
“我打算參加年底的帕格尼尼大賽。”
衛叢點點頭,“應該這兩天就會公布正式比賽的曲目了,以你之前的準備和水平,沒有問題的。”
帕格尼尼大賽,就連簡一鳴這個學渣都知道的小提琴奧運賽。以小提琴大師尼科羅·帕格尼尼冠名的比賽,是難度最高的小提琴比賽,要知道帕格尼尼的小提琴魔力輻射範圍,甚至能跨界到鋼琴來。
作曲家舒曼原本是學習法律、要當律師的人,聽完帕格尼尼的演奏毅然專攻鋼琴,投身音樂事業;更出名的李斯特把在鋼琴上複現帕格尼尼音樂作為自己的重要目標,從帕格尼尼的《24首隨想曲》中取材,創作了著名的《帕格尼尼大練習曲》。
簡一鳴知道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卻從來沒有想過它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衛校,能給我一點意見嗎?”
衛叢擺手:“跟一鳴一樣叫我衛帥就好了,衛校什麼的,聽起來像醫生護士的衛生學校。”
符盛藍笑了笑,給衛叢演奏他準備的比賽曲目。
符盛藍之前師從貝羅拉維克,在技巧方麵無人能敵,年輕的小提琴手手指靈活有力,麵對變化多端、織體複雜的作品也能遊刃有餘地演奏,讓他的琴聲變成一張細密的網,將人籠罩其中。
以前的符盛藍還有一種緊繃感,就像歌手開頭的音起高了之後,硬撐著往上拔,聽得讓人難受,而現在更具有了鬆弛感,一緊一鬆之間也給聽眾留下了更多的餘地。
難以想象他和簡一鳴都是十七歲的年紀。
或許之前還有鑽牛角尖出不來的時候,可是現在……大人們還沒有處理好自己的事,少年已經重新踏上了自己的旅途,比過去更堅定,更有力地走向未來。
衛叢看了眼旁邊傻愣愣的弟子,再看看符盛藍,隻覺得是帶著自己的傻兒子看彆人家的孩子,難為“彆人家的孩子”肯帶這個傻孩子玩了。
衛叢最後給符盛藍鼓掌,笑道:“老符聽到了一定很高興。”
沒有比音樂更能直接反應一個人的狀態了。
“我很期待你的比賽。”衛叢又關心了兩句:“今年的比賽在哪裡進行?”
“維也納。”
“看來維也納能熱鬨很久了。”
先是舉辦帕格尼尼大賽,接著歇沒幾個月就得開始籌備奧賽。
……
自從知道符盛藍要去參加帕格尼尼大賽之後,簡一鳴的狀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在練曲子的同時,就連王曦給他安排的一些即興演奏練習都毫無抱怨地收下,搞得王曦還有點擔心這小子。
“沒病,昨天才來我辦公室把我的糖摸走了。”
王曦聞言去翻自己的櫃子,前一陣子才買回來的烏龍茶,現在罐子裡隻剩下淺淺的一層,剛好鋪滿罐底,可見是遭了大賊。
衛叢滿意地欣賞王曦的表情,道:“所以趁著他這段時間狀態好,可要使勁壓榨。”
雖然小鹹魚很鹹,但當他願意往活水裡麵遊的時候,他們這群教師又會收獲滿滿的快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