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舔,跟你說正經的!”
順利尾巴甩起來了。
最後簡一鳴放開清醒了的順利,專心聽符盛藍的演奏。
第一輪隻有二十分鐘的演奏時長,少聽一分鐘都是莫大的浪費。
……藍藍的狀態比平時聽到的更好了,像芭蕾舞-女,動作優雅舒展,極具美感。
他的琴聲自帶古典貴族氣息,以前的符盛藍撐不起來,就被批評空有皮囊、嬌柔捏造,現在的他,腳踏實地多了,像個曆練過的貴公子,一舉一動自帶沉穩。
炫技的部分有了幾分返璞歸真,技巧不再是他突出要表現的重點,他更注重整體曲子的表現,這種做法讓不少評委都暗自點頭。他們不反感少年人總是炫技,但把炫技過分突出,作品的演奏就難免頭重腳輕,主次不分。
主題表達永遠是核心,不在於怎麼說,而是說什麼。
當然也有人在兩者之中更在意形式美,比如符盛藍曾經的老師,貝羅拉維克先生,他是形式主義的支持者。
但他講究形式,有豐富的人生經曆和閱曆支撐,年輕人講形式,更多的是無病呻-吟。
追滿了一天比賽的簡一鳴,毫不懷疑符盛藍會晉級,他為對方高興的同時不免有些懷疑自己。
“你問合奏的時候對方有沒有遷就你?”即興訓練之後,簡一鳴選擇問衛叢。衛叢一臉肯定地回答他:“當然有。”
“這還用問嗎?”
“你自己沒感覺嗎?”
打擊連,簡選手捂住膝蓋、捂住心臟,還有中箭的背部,捂不過來了。
“有什麼辦法,我是說有什麼辦法,能跟上他的腳步?”
衛叢覺得自己要是個眯眯眼,現在都要被驚得瞪大了。“你要想好哦一鳴,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它需要長時間、刻苦的學習和訓練,不是一朝一夕能速成的功力,會很辛苦的。”
“一旦開始,我和老王可不會允許你輕易退出。”
簡一鳴聽完,暫且閉上了嘴巴。
衛叢見狀,沒再追問,“把剛剛那段再給我彈一次。”
下課之後,衛叢夾著教案走向老王的辦公室,走到半路,他站在走廊上想了想,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彆說簡一鳴了,他自己也沒有下定決心呢。
——下定決心敲定師徒身份。
嚴格來說,簡一鳴是他的學生,他們之間沒有正式公開成為師徒,隻是因為衛叢隻有那麼一個學生,兩者之間的界限被模糊化了。這中間固然有很多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衛叢自己其實也沒有下定決心。
下定要把簡一鳴領進職業圈的決心。
所以答應衛老爺子“絕不逼迫簡一鳴”的承諾也好,放任他考臨音大的誌向也好,高一躺平也好,統統都是因為他沒有下定決心。
他邊走邊撓撓頭。
某種程度來說,他們也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師生。
告訴老王的話,肯定要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