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備賽(2 / 2)

王曦拿了一封信看,信封上麵是少見的花體英文,寫得漂亮又流暢。

他想起有一天練琴的時候,簡一鳴問他,“怎麼才可以成為彆人心裡特彆的人?”

當時王曦在翻樂譜,“首先需要你足夠特彆。”特彆的能力、特彆的技能……所有的這些綜合成為一個特彆的人。

他不告訴衛叢這些,隻是提醒他:“這信封上可是有日期的。”快遞上的簡一鳴不一定看得見,但信封上寫著,信件說不定還有落款日期。

衛叢想了想,很快想到了理由:“沒事,告訴他郵件延誤了就行。”小笨狗很容易騙的。

王曦撩起眼簾,看了他一眼,道:“盛藍那邊說不定還等著他回信,萬一……”萬一狗崽子失戀了,嗬嗬。

衛叢:“……”

“我先給老符打個電話。”

王曦終於打發走了這個煩人精,低頭開始給簡一鳴修改練習計劃。他幾乎每周都要改一遍,到現在都一個月了,簡一鳴那個因為態度轉變而突飛猛進的學習進度,以及其他人偷偷給他灌的水終於排乾淨,讓王曦摸到了他真實情況和學習能力。

一個月而已,肉眼可見的進步。

大量長期的練習,小簡同學終於習慣了六十分鐘的演奏時長,不會中途萎了,像架飛機飛到中途沒油,飄飄忽忽總讓人擔心它中途墜機,但是超過六十分鐘沒有中途休息,他就又開始斷油了。

其他的指法、演奏技巧那些,對簡一鳴來說都在可以掌握的範圍內。

沒辦法,那家夥確實手先天長得好,彆人費勁巴拉的掰過來,他輕易就能做到,手指靈活度驚人,就是有時候彈那些沒那麼順手的作曲家,人就扭得不行。

俗話說得好,有些人死了,他就想把其他人都搞死,比如舒曼,比如舒伯特,他們都不是專業練琴出身的作曲家,有時候寫的曲子就像外行指導內行,十根手指怎麼拗都不順,簡一鳴練這兩個人的作品練到最後都開始罵罵咧咧,“姓舒的都沒有好東西!”

王曦懶得吐槽這個學渣文盲。“快點練,這裡手腕用點巧勁,注意不要硬拗,容易把手腕扭傷了。”

如果說剛開始是驚喜,後來變成驚嚇,現在他已經很鎮定能根據他的情況修改了。

要是簡一鳴能一直保持這種態度的話,說不定能摸一摸領獎台。

奧賽的領獎台啊……

想當年王曦第四名,與領獎台失之交臂,當年年輕氣盛,站在台下犟著不肯哭出來,衛叢千裡迢迢跑過來聽他現場,當時就站在他旁邊。

王曦不知道這個伊賽出來的冠軍,為什麼會執著奧賽,或許還不隻是克勞德的原因。

……

衛叢打完電話之後拿著手機翻新聞,古典音樂圈前一陣子因為帕格尼尼大賽,選手們都沾上了國際新聞的吊車尾,符盛藍一舉奪冠之後,這個綠眼睛的貴族少年立刻上了頭條,連帶他家裡的事都被重新翻出來。

衛叢以為康奈爾那家夥會順勢作妖的時候,所有一切又風平浪靜了。

暗湧全部被摁在了海麵之下。

這熟悉的處理手段,這熟悉的作風。

衛叢確定康奈爾是準備順勢作妖了,隻是這妖精還沒有起飛,就被老佛爺摁下了地,老佛爺的肩膀上還坐著一個符盛藍那種。

新聞翻下去,就看到了奧賽的預熱,今年的奧賽的觀眾顯然有點興奮,早早就開始自發放出新聞造勢,衛叢繼續翻下去看評論,看看今年奧賽為什麼興奮得那麼早。

好家夥,原來是今年亞當·比才參賽,帶上他的名字,法國人能分分鐘衝出宇宙。

亞當·比才,聽姓氏就能想起那位早逝的法國天才喬治·比才,他創作的《卡門》是現今世界上演率最高的歌劇。比才之於法國,就像門德爾鬆之於德國,莫紮特、舒伯特之於奧地利,早逝的天才自帶讓人惋惜的光環,並且愛屋及烏投射到相似的人身上。

更彆說亞當·比才確實是出生於喬治·比才的那個比才家族,同宗同族的後代,並且早早的顯露出了他的音樂天賦,在神童如流星的音樂圈裡,亞當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他的樂迷們失望,早就擁有了自己的樂迷團,有演奏會,也有過幾個二級比賽三級比賽的冠軍,現在成年的亞當就差王冠上的那顆璀璨的寶石——一個分量足夠的比賽冠軍,來祝賀他的登基出道。

奧賽當下顯得如此適合,他的粉絲已經開始在底下狂歡了

光是看到這裡,衛叢似乎已經能夠看到奧賽這一屆的地域黨派之爭有多激烈了。

有一句話叫做科學無國家,科學家有國籍,放到音樂界,這句話同樣適用,名聲從來都是雙刃劍,就看這位比才先生能不能握住了。

衛叢想了想,總不能讓簡一鳴毫無根基地硬剛亞當,於是笑嗬嗬地更新了自己已經長草四五年的社交號。

衛叢,一個自帶腥-風-血-雨的鋼琴演奏家,四五年沒更新過動態,一朝更新,不到到一分鐘下麵就有了上百條留言,頂上最高的那條寫著——“死鬼,你想起你社交號密碼啦?”

他跟著屏幕對他的粉頭無語了一陣,直接關掉了軟件。

隻要我沒看見,就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