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賽半決賽如期進行, 簡一鳴的演奏在第二天,第一天他沒去音樂廳,穿得很簡單走去餐廳打包早餐, 突然就被一群記者圍著拍照采訪,一堆收音器懟了上來,狗狗簡連退幾步, 然後拎起他的早餐拔腿就跑,記者們追都追不上他, 隻能看身強力健的小夥子跑回了酒店裡。
整段視頻記者放在了社交網上, 一群人慕名而來, 哈哈哈而去。
簡一鳴這段視頻瞬間成為了今年奧賽最火的花絮。
衛叢看到的時候, 笑得要打滾。
太有趣的反應,讓簡一鳴在聽眾之間也開始有了知名度。
“哦!是那個跑得超快的小夥子嗎?”
第二天簡一鳴上台,衛叢特意給他收拾了一下。“從半決賽開始就要直播了,彈得不好起碼要長得漂亮。”
“帥氣, 是帥氣好嗎!”
“臭小子,不要亂動!”
“上台前你還打我,太過分了吧。”
“少給我嘰嘰歪歪的。”
來旁觀的符盛藍默默在心裡說, 重點不是那個前提有問題嗎?
奧賽的第一輪和半決賽都是四十分鐘的演奏時長,第一輪自由搭配鋼琴作品, 第二輪的半決賽內容則是數首鋼琴作品與一首比較小型的協奏曲組成。
奧賽主推的音樂家則是從半決賽和決賽的曲目限定範圍看出來, 半決賽的協奏曲全部限定莫紮特協奏曲, 決賽的兩首協奏曲當中, 限定選曲的演奏作品裡麵也有大量莫紮特的作品。也就是說, 無論擅不擅長莫紮特,在決賽和半決賽中也必定需要演奏莫紮特。
有誌於領獎台的人,在這種時候都不會特意和賽委會對著乾, 避開莫紮特的曲目,部分取巧的在第一輪就加入莫紮特的作品。
衛叢在選曲的時候和簡一鳴說:“如果不是擔心自己進不了決賽的話,也沒必要一上來就開始彈莫紮特。”
“莫紮特那個老頭子啊,不是彈得多就能討好的類型。”
簡一鳴在旁邊嗶嗶:“人家年紀輕輕,永遠的三十五歲好嗎?”
“一鳴你的心裡,莫紮特是個什麼樣的人?”
簡一鳴思索了一會 ,“男人至死是少年?”
衛叢呆了呆,隨即狂笑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了,“我就說你跟莫紮特真的很配!”
之後簡一鳴和衛叢商量,在第二輪裡選取了大量德奧地區的音樂家作品,展現他對德奧地區音樂的理解和演繹。
現在馬上就要到了上台的時候。
第二次來到這個後台等候室,第二次坐在這裡聽亞當·比才的鋼琴。
和上一次不同,這次的簡一鳴情緒要平穩多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這間上台前的等候室,發現等候室裡掛滿了曆代奧地利音樂家的畫像,底下還有一小行字,或者是音樂家的名言,或者是有名音樂家的評價,還有的是墓誌銘。
最前麵是幾個簡一鳴都不認識,從海頓開始,溫和的海頓爸爸,以及掛在海頓爸爸旁邊、永遠年輕的莫紮特,他戴著那個時代的銀色假發,麵帶笑容,簡一鳴站在畫作麵前仰視這位音樂巨人,覺得對方的視線仿佛放在他的身上。
有點好奇、充滿鼓勵的眼神。
上台之前,簡一鳴有一點比賽的緊張,有一點興奮,還有一點好勝心,想要站在這個舞台上戰鬥,打敗或者戰勝誰,可是站在了莫紮特的畫像前,被他注視的時候,簡一鳴整個人又平靜了下來。
說到底音樂到底是什麼?
人類的第二種語言,更抽象模糊之後的東西,應該不是淺顯的勝負欲吧。
貝多芬的音樂是描述他人生的記錄,那莫紮特的音樂呢?
莫紮特寫下這些的時候會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