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做,林辭眠不願意出門,腦海中也沒有資源和人脈這個概念,儘管他現在已經被推到了很高的位置,他在整個圈子裡仍然屬於“查無此人”的狀態,這是他主動選擇的,幾乎沒有人能夠聯係上他,更彆說是見麵了。
林父林母也不例外。
林父最初沒能聯係上林辭眠時,並不慌張,覺得他們是血脈至親,林辭眠作為兒子,肯定會給他這個父親臉麵,再過一段時間,他會主動聯係家裡,屆時就能緩和矛盾,讓林辭眠回到林家。
等待的第一天,林父泰然自若,不知從哪來的自信,篤定林辭眠一定會回來。
等待的第二天,林父頻頻看上手機,但想到做父親的尊嚴,沒有拉下臉麵,再給林辭眠打電話。
等待的第七天,林父終於認清現實,努力掩飾慌張,試圖通過其他途徑聯係林辭眠,卻都失敗了。
整個林家都籠罩在焦慮的氣氛中,林父臉色黑沉,嚇得林母大氣不敢喘,生怕再惹怒林父。
林父一直把小兒子當成人生的一大敗筆,被抱錯的十幾年,林辭眠被養得充滿窮酸氣,素質低下,完全上不了台麵,如今小兒子終於“有用”了,卻無益於林家,這讓他十分憋火,仿佛被搶了一大筆生意。
林父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手段狠厲,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思考了幾天後,把主意打在了晏時樾身上。
林辭眠跟晏時樾在一起,那他也算是晏時樾的“半個父親”,晏時樾也是要臉麵的人,不可能冷落他。
但林家和晏家的差彆太大,不在同一個圈子,林父很難見到晏時樾,他拉下臉,拜托了很多人後,才終於得到了機會。
單看年齡,晏時樾對林父來說,隻是個小輩,但兩人的地位決定了他們的身份,林父不敢怠慢晏時樾,甚至情不自禁地心生畏懼,等晏時樾身邊無人後,他才端著一副笑臉走了過去,借著林辭眠拉近距離。
“你好,我是辭眠的父親,犬子不太懂事,這一段時間拜托你照顧了。”
晏時樾的視線這才落在林父身上,神色淡然地說道:“辭眠很好,沒有麻煩我。”
晏時樾城府太深,林父無法從他臉上揣測到一絲情緒,但能感覺到晏時樾很護著林辭眠,附和道:“是啊,辭眠是我最懂事最優秀的孩子,我以他為傲。”
晏時樾沒有言語,拿過旁邊的香檳,舉手投足間透著貴氣,疏離感十足,將林父晾在一旁。
林父被晏時樾的氣場震懾住,不敢擅自開口,尷尬地站在一旁,一向在意臉麵的他,卻下意識低聲下氣,處處看晏時樾的臉色。
晏時樾給足了林父心理煎熬後,這才開口:“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林父受寵若驚,眼神都亮了,殷勤得像個哈巴狗,“感謝關心,我身體很好,對了,辭眠有沒有跟你提過我們?”
晏時樾微微頷首,“提過。”
林父想到他們之前冷落林辭眠的行徑,底
氣不足地說道:“辭眠好久沒回家了,我妻子很想他,能不能轉告他,過段時間回家看看。”
“好的。”晏時樾的語氣和表情始終沒有情緒起伏著,成功地迷惑住了林父,他在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
看來,他的這個小兒子還是懂事的,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沒有告訴晏時樾太多事情。
也對,他回到林家前,曾有不光彩的過去,如果他跟晏時樾說了,像晏時樾這種身份的人,肯定會跟他分手。
林父不再心虛,腰杆挺直,也想起了他算是“半個父親”的長輩身份,端著架子說道:“我和妻子很同意你們的戀情,辭眠回來時你也跟他一起吧,見見我們林家的其他長輩。”
晏時樾氣場懾人,態度卻一退再退,點頭答應了。
這樣一來,林父沒有半點顧忌,忍不住原形畢露,自作主張地換了稱呼,“時樾,你覺得城南的項目怎麼樣?”
他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搭上晏時樾,已經被消磨光了所有耐性,迫不及待地想利用林辭眠,為自家的公司爭取利益,甚至還恬不知恥地想跟晏家綁在一起。
話題轉得太過生硬,晏時樾的接話卻十分自然,跟林父聊起了城南的項目,還在不知不覺中透露了很多內部消息,但他的態度十分中立,不管林父怎麼暗示,他都沒有給出個人的偏向和建議。
交談的時間有限,晏時樾需要上台講話,他禮貌周全地跟林父打了聲招呼,這才轉身離開。
林父看著晏時樾的背影,眉頭皺得很緊。
這次的投資金額巨大,需要搭上林家的所有資產,如果失敗,他這麼多年的辛苦經營將會化為烏有,甚至會在這個年紀流落街頭。
所以,林父才想背靠晏家這棵大樹,這能減少失敗的概率,就算失敗了,晏家也能幫他兜底。
但晏時樾的態度太過曖昧,讓他拿不定主意,不過好在他也打探到了很多內部消息。
林父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也算是隻老狐狸,足夠謹慎,他回去後通過其他途徑,確認從晏時樾那得到的消息都是正確的,而且十分難得,能讓他搶占先機,甩開其他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