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還是挺包容的,講究百花齊放和自由。
楚係勢力往臉色微黑的呂不韋那兒瞧了眼,互相交流了下眼神,決定讓對方當這個出頭鳥,看之後的局勢再說。
呂不韋:“……”
本意原本是提醒對方不要過火,沒想到卻被落了麵子。
他怒而拂袖,對這下不來台麵的場景極為惱火。回府邸後召見了一群門客,商量對策,以及如何看待這愈發放飛的君王。
門客幕僚們神色激動:“呂相!他不過才登基大半年,便做了如此多之事,怕是野心不小啊。”
“我看他已經忘卻,是您一手扶持他們父子上位之事,怕不是想要過河拆橋吧!”
呂不韋神色晦暗:“自然是不能放任他如此……”
坐在角落的一個門客驟然出聲,語氣四平八穩似是在勸誡:“呂相倒也不必如此想,這秦國國君雖年少氣盛,但許多想法都極為巧妙。”
“若他未來能成大器——”
“除非兵戈相見,您倒不如與其形成平衡共處的模式,一榮俱榮……”
呂不韋捋了下胡須,打量著對方。想了許久才想起他名喚李斯,自稱曾拜荀卿為師,在秦攻韓之戰中,跑來投奔了他。
便頷首:“我再考慮考慮。”
曾自詡為嬴政的仲父,他自然不願直接找台階下,連著稱病了幾日未上朝。
嬴政倒是日日派人前去探訪,象征性地賞賜些物品。
夏安夷好奇:“你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
對方瞥過來一眼,隨即語氣漫不經心地道:“除此之外,朕還派了不少人去搶他的生意。”
嬴政悠悠歎了句:“所以也不知呂相這病,何時能好呢。”
果然,對方是不會那麼好心的。
呂不韋閉門幾日,發現新的商業政策頒布下去後,對家賺得不少,而自己手下的產業則顯得有些冷清。
他索性便自找了台階下,上朝前表明自己也要加入這政策,是前些日子思慮不周罷了。
畢竟誰會不樂意賺錢呢。
嬴政微微一笑,難得沒再使用生疏的稱呼,又是一派君臣其樂融融:“仲父能想通著實是件好事,畢竟此政策算起來,乃是雙贏。”
呂不韋總感覺對方的笑容不明,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個團子版的虛擬身影,微微扇動幾下“翅膀”:“他在坑你呢,所以笑得神秘莫測啊。”
嬴政看得見,投去一瞥示意她、安靜些。
他有些好奇呂不韋突如其來的轉變,對方比他預想的要更快一些,仿佛經什麼人指點了一般。
於是嬴政將目光投向他身邊的門客,細細打量了一番。對方大約三十餘歲,看外邊和長相似乎沒什麼特殊之處,如同泛泛之輩。
呂不韋察覺到,出聲道:“李斯,還不過來拜見陛下。”
嬴政原本帶著闌珊的興致,在對方話音落下後,目光倏地微凝。
【李斯原本是掌管文書的小吏,但其一日萌生了“老鼠哲學”的思想,認為自己應該學習那懂得利用環境的老鼠。】
【於是在戰國混亂之時,分彆拜荀子為師、成為呂不韋門客、以及最終入了秦始皇的眼。】
作為合格的外掛,夏安夷打開了課本一邊提示對方,一邊進行自主複習,也算是看戲的同時能溫故知新了。
而如今的光幕能設置權限後,劇透的內容便隻針對老祖宗本人浮現了。
【其前期為秦帝國作了不少貢獻,比如上書堅持郡縣製、建議統一文字貨幣等,可以說完美契合了秦始皇的心思。】
【當然,李斯參與了沙丘之變扶持胡亥上位,以及提議焚書等,也有著過失之處。】
嬴政一目多行,輕掃過光幕裡的文字,又莫測般瞧了李斯一眼。
呂不韋擅長察言觀色,見他注意到了李斯,而李斯又是自己的門客。自然是樂意將其引薦,安插於朝堂:“陛下,李斯此人頗具才華……”
吹完對方後,呂不韋拱拱手便退了出去。
嬴政看向全然陌生的李斯,神色不明地開口詢問:“你便是李斯?便是你在此次事之中、勸諫了呂相?”
李斯避重就輕,隻是誇了呂不韋和麵前的他,沒有將自己的鋒芒展現出來。
嬴政抿口茶,像是無聊了般跟對方閒聊起來。
什麼秦國如今有兼並其它諸侯國的打算啊,什麼從韓國的反應來看,統一文字貨幣之類的政策挺好用的啊,還有覺得郡縣製不錯、應該推廣啊。
總之李斯在史書上做了什麼,他就聊了什麼。
夏安夷:“……”
老祖宗真是心眼子不少,居然也喜歡玩給人劇透的遊戲了。也許是從她這邊得到了靈感,發現了這種掌握劇情的快樂?
對麵的李斯神情幾經變幻。
他起初聽對方講起時,因是疑似國家機密,有些惶恐也拿不準對方的意思。
聽到後麵卻愈發覺得,對方所講的內容,與自己的思想極為相似。頓時有種心有靈犀般的感覺,瞬間激動出聲:“這……”
嬴政放下手裡的茶盞,溫和著道:“這些想法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朕也明白,呂相等人不理解也是應當的。”
夏安夷:“……”
這熟悉的流程啊,應該是又有人要上鉤、前來打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