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腿瘸了?(1 / 2)

七零赤腳女醫 飯在鍋裡 22134 字 4個月前

葉青已經自閉了,反正都讓人看見了,她再遮遮掩掩也沒用,乾脆躺平擺爛,愛咋地咋地吧。

“郝政委,好久不見啊,上次您開車送我下屯子,我還沒謝您呢,要不今兒中午我下廚,請您上家裡吃頓便飯?”

葉青揮舞著手裡那把手術刀,手上都是血,腳邊還躺著一團肉疙瘩,笑眯眯地表示要請郝政委吃飯。

郝政委臉都快要綠了,趕緊打哈哈:

“呃……葉,葉青是吧?上回送你過來隻是順路,不是專門為你跑那一趟,你不用這麼客氣,那什麼,我這邊還有事兒,就先走了,你繼續,繼續,嗬嗬——”

剛剛那個畫麵實在太凶殘了,對郝少峰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這會兒他仍然心有餘悸,尤其是這小姑娘臉上那抹單純無害的笑,讓他心裡頭瘮得慌。

郝少峰是一秒都不願意在這個河灘上多呆了,隻想趕緊找個借口尿遁,去彆的地方洗洗眼睛先。

顧衛北見狀立馬跟上,兩人前麵想吃烤乳豬的心情有多急切,這會兒溜得就有多快,走了沒兩步乾脆直接跑起來了,就跟後麵有惡犬攆似的。

葉青:……

“你是今年下來的知青?”

郝少峰帶著顧衛北跑了,顧衛南還在呢,這姑娘倒是膽子大,眼睛落在葉青身上不停打量,最後目光好奇地看著她身後那一堆工具,

“你這是在劁豬嗎?我第一次見到女同誌做這個,而且還不用人幫忙,你一個人竟然就搞定了,你可真厲害!”

見麵前這個小姑娘一點也不怕,反而還湊上前來認真觀摩,葉青有些詫異:

“你不怕?”

顧衛南立馬搖頭:“這有什麼好怕的?你一城裡來的知青都敢動刀子,我們山裡人啥玩意兒沒見過,早些年隻要劁豬匠上屯子裡來劁豬,我們這些小孩都跑去圍觀呢,你彆管郝政委跟我弟,他們倆就是矯情!”

說著,顧衛南皺了皺鼻子,又指著那邊的三頭野豬崽子,開始催促道:

“你繼續啊,剛剛我來得慢了點,你動作又太快,我根本沒看清你就已經弄完了。”

一聽這話,葉青可就來勁兒了。

難得碰到個這麼捧場的,她當然要好好炫技一把。

“成,那你可要看好了呀!”

葉青沒了逗弄小野豬的心思,勒起袖子就準備速戰速決。

從劁第一隻野豬那兒找回了手感,這次葉青的速度更快了,十分鐘不到,就把剩下的三頭野豬都給閹割完了。

“這就結束了?”

顧衛南看得那叫一個興奮,恨不得也拿上一把刀跟著上手,見葉青速度這麼快就弄完了,頓覺意猶未儘,語氣裡滿是失望之意。

葉青搖了搖頭,解釋道:

“劁是劁完了,但還沒徹底完事兒,飛針封閉了穴位,會暫時麻痹這些小豬的痛覺,同時減少出血量,但是得等刀口的血小板凝結才能拔針,起碼還需要半個小

時的觀察時間。”

顧衛南目光落在那四隻野豬崽子屁股上紮著的銀針上,滿眼都是驚訝好奇。

主要是葉青的這個閹割方法,跟她以前見過的那些劁豬匠使用的方式不太一樣。

像蛟潭縣這邊,多是采用縫合和抹草木灰的傳統老辦法,不但過程複雜,還需要至少兩個人幫忙打下手。

打下手的人得把生豬的後腿死死摳住不能亂動,劁豬匠才能動手施為,並且在閹割過程中,哪怕生豬不掙紮,都會出現大量出血的情況。

但葉青的這個方式,完全不需要經過繁瑣的縫合包紮過程,野豬在閹割過程中痛感不強烈,並不會掙紮反抗,單人就能完成這項手術工作,而且整個紮針和下刀的過程如行雲流水一般,看起來很有幾分暴力美感。

這讓顧衛南產生了極大興趣,相比起老式劁豬匠那種粗暴落後的劁豬方式,她對葉青的這個高明辦法可太好奇了。

“你這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彆人教你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顧衛南在葉青那一盒銀針上麵摸了摸,眼睛亮如星辰。

之前葉青還隻覺得這姑娘捧場,並沒有想太多,可這會兒,見這女孩耐心觀摩完了她動手術的全過程,不旦不排斥這血腥場麵,甚至目光還一直落在她那些工具上,露出一副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的神情。

她心下不由得一動:

“你對這個感興趣?想學?”

顧衛南倏地一下就抬起頭來,期待地看著葉青:

“你願意教我?”

葉青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女孩竟然認真了。

這讓她眼睛不自覺眯了眯,審視起麵前這個孩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給出個什麼反應。

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遇到的第一個對她掌握的技術感興趣並且想要學習的女孩。

但比較奇葩的是,人家感興趣的,不是她的飛針也不是她的醫術,而是她自己都還隻能算是半吊子的劁豬技能。

“能是能教,但要想學我這個,可不是簡單的學幾下實操就能直接上手了,你彆看著我這個方法簡單易操作,但其實是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光是這個飛針技藝,我就練了七八年,沒有一點天賦悟性,連入門都難。”

葉青指了指她那個盒子裡的飛針,輕輕抽出一根,然後朝著不遠處隨手一扔。

下一秒,那根軟趴趴的銀針就如同箭矢一般筆直飛出,頃刻間已經紮在那豬圈外牆的木圍欄上。

飛針末端仍然在顫顫巍巍抖個不停,但針尖已經沒入木板內寸許深。

“入木三分,要達到這個境界才算是出師,沒有一定的毅力,尋常人很難堅持到這一步。”

顧衛南臉上若有所思,試探著也捏起了一根銀針,朝著木圍欄上射去。

葉青的本意是要告訴顧衛南這個飛針並不是她看到的那麼簡單,所以在見到顧衛南要模仿她的動作時,她也就沒有阻止。

但下一秒,葉青淡定

的笑就裂開,瞬間臉上那故作高深的表情繃不住了。

因為這姑娘,真就站在葉青飛針的地方,將她手裡那根銀針,也原模原樣地紮進那塊四五米遠開外的木板子裡了。

銀針還是晃動,顧衛南人就已經湊了過去。

等查看過她的針紮進去的深度後,再對比葉青的那根,小姑娘表情立馬一垮,很是失落和遺憾:

“確實是不簡單,我的力度還不太行,隻紮進去幾毫米,跟葉知青你這個差遠了。”

這話看似輕描淡寫,但卻對葉青造成了萬點暴擊,差點沒讓她當場哇的一聲哭出來。

姑娘我懷疑你在凡爾賽,但我沒有證據!

你知道當年我從那位中醫老教授手裡學到這門絕學後,花了多少年才練到你現在這個程度?

你這輕飄飄的一句力度不夠,把我這些年的沾沾自喜直接摜在地上摩擦,碾得連渣滓都不剩了好麼?

葉青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

當年學這套飛針技術的時候,她就一直領悟不到其中的奧義,一年多天天練,愣是連門都摸不著。

那會兒老教授就說她天資愚鈍,沒這方麵的天賦,讓她趁早放棄。

但葉青不服氣,覺得老教授把所謂的天賦看得太重了,分明是在故意貶低打壓她,於是她偏偏不信邪,非要在這個飛針上麵死磕。

到後來其實葉青已經慢慢意識到,老教授的話是對的,要不是她覺醒了木係異能,有了異能作為輔助,她恐怕練習多少年都悟不出飛針的竅門。

沒有這方麵的天賦,縱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不過是原地踏步白費時間而已。

現在,顧衛南隨意飛出的那一針,更是讓葉青再次深刻地認清了現實。

在飛針這項技能上,所謂的努力,在天賦麵前真的就是不值一提。

葉青終於能明白,為什麼當年她在醫學院的時候,聽到一些老師提起他們上學那會兒遇到的那些大佬級彆的同學時,會露出那種既敬仰崇拜,又恨得牙根癢癢的表情了。

葉青這會兒就是這樣的心情。

沒經過任何的技能指點,僅僅憑模仿就能把她剛剛演示的動作精髓參透,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了,這都可以稱得上驚為天人了。

這姑娘要是從小就培養,到現在這個年紀,怕是已經能獨當一麵,彆說是靠山屯了,就是整個蛟潭縣,怕是都沒葉青什麼事兒了。

“你是顧衛東的妹妹顧衛南吧?你現在念上高幾來著?”葉青試探著問道。

顧衛南點了點頭:“我現在上高二。”

這時候已經沒有高考了,上完高中要是不能進廠,就隻能回來務農。

葉青確實是見獵心喜,不忍心浪費了這樣的好苗子,於是她指了指顧衛南射進木圍欄上的那根針:

“這麼說吧,就你剛剛比劃的這一下,我足足練了四五年才達到你這個水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在飛針上的天賦非常高,

當年我的資質要有你的這一半,不,哪怕隻有十分之一,我老師都得把我當塊寶供起來。”

“你有這麼好的資質,如果單單把學好的飛針用在劁豬上,那完全是暴殄天物,你要不要試試,走人醫或者獸醫這條路?”

顧衛南頓時愣住了:“什麼?”

葉青朝著顧衛南伸出了手:

“我叫葉青,是今年剛分到你們靠山屯的知青,同時也會是馬上即將建起來的靠山屯衛生站的站長。”

“我學得有點雜,人醫全科和獸醫我都有涉獵,並且暫時還沒有拿到執業資質,但目前在紅旗公社這一塊兒,我自認為我的醫術應該還算拿得出手。”

“你如果對人醫或者獸醫感興趣,我覺得你可以趁著假期嘗試著接觸一下,看看你有沒有往這方麵發展的意向。”

“如果有的話,等你高中畢業,就上衛生站來當學徒工吧,我免費帶你幾年試試看,怎麼樣?”

顧衛南立馬追問道:

“那是不是說,我也能學你剛剛那個劁豬的手藝?”

葉青嘴角抽了抽,不是,好好的姑娘家,不想著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談個對象就算了,怎麼倒是跟劁豬杠上了呢?這玩意兒一上手,回頭姑娘你在相親市場上怕是就要跟異性絕緣了你知道嗎?

見這姑娘是真對劁豬感興趣,葉青砸吧了一下嘴,無奈道:

“你要是願意學,教你也不是不行吧。”

顧衛南瞪大了眼睛,驚喜地伸出手來握住了葉青的手,迫不及待地點頭如搗蒜:

“願意,我願意!隻要能給您當徒弟,讓我乾什麼都成,有什麼活姐姐您隻管使喚我!”

葉青摸了摸鼻子,老黃瓜刷綠漆,硬著頭皮裝一回嫩:

“那啥,我好像聽翠蘭嬸子提過,你今年17,所以我大概,可能比你還小一歲。”

顧衛南反應倒是快,立馬就改口:

“那我就叫您師父好了,三人行必有我師,沒人規定師父一定要比自己大!”

葉青覺得這事兒這麼兒戲也不成,還是得跟顧衛南的家裡人商量一下,看看顧振興夫妻倆是個什麼態度。

如果他們不願意孩子學醫,並且對自家孩子有其他更好的工作安排,那她這就純屬多管閒事惹人嫌了。

“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先彆急著改口,等中午回去,問問你父母對我提議的這事兒是個什麼看法吧。”

說著,葉青就彎下身去檢查,見那四頭野豬崽子的刀口凝血情況良好後,她才把銀針給拔掉。

拔完針後,把幾頭野豬重新扔回豬圈裡,撤掉藤條捆綁的小豬們先是有些懵,等反應過來它們終於刑滿釋放後,馬上就又恢複了橫衝直撞的本性,在豬欄裡歡快地四處亂拱了起來。

葉青往裡麵倒了一大筐新割的鮮嫩豬草,算是給這些剛去勢的“豬公公”們的一點小小補償。

看幾頭野豬吃得歡快,並沒有表現出半分不適,葉青就放下心了。

能吃能睡,不出兩天這些家夥的身體就能恢複,沒了雄性激素的影響,長膘速度蹭蹭往上躥,估計到明年開春就差不多能出欄了。

養豬養牛這個工作,隻要不出現病症,基本上就隻需要把這麼多張嘴喂飽了就行,這對葉青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

她早上忙活了兩個小時,給豬欄牛棚裡摟了一大堆鮮嫩牧草,這會兒這些牲畜們都吃飽了,一聲不吭趴在草堆裡休息呢。

見手頭沒什麼活了,葉青就準備早退,回去正好把昨兒個那些縣領導拎給她的那些慰問品清點清點,中午好好吃上一頓。

正要叫顧衛南走人呢,沒想到那邊伍永兵已經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顧衛南趕緊叫道:

“伍叔。”

伍永兵看到顧衛南,表情愣了一下,這會兒他還不知道顧衛東已經回來了,隻當顧衛南是放月假了,點了點頭後,就看向葉青:

“你不是說上午要劁豬嗎?要叫幾個人來幫你?我跟老支書兩個人夠用嗎?”

葉青愣了一下,才知道伍永兵是準備來給她打下手的,頓時擺擺手啞然失笑:

“不用,我已經都弄完了。”

伍永兵不敢置信:“已經閹割完了?你確定?你一個人整的?”

說著伍永兵就伸長了脖子朝著葉青身後的豬圈看去,想看看那些野豬還好不好,該不會被葉青一刀都給嘎了吧?

葉青見伍永兵不信,隻好指了指一旁的顧衛南道:

“這還能有假?不信您問她,她親眼看著我動的刀,或者您乾脆去那個火堆邊看看好了,切下來的物件還在那邊草地裡扔著呢,那玩意兒總不會騙人吧?”

一聽這話,伍永兵像是得到了提醒似的。

他一拍腦門,不等顧衛南點頭,就率先朝著火堆那邊跑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從地上找到了那幾塊血呼刺啦的東西,跟撿到寶似的小心翼翼將那四塊肉球都給揣進兜裡。

“咦~~”

看到伍大隊長這個動作,葉青和顧衛南都皺起了眉,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嫌棄之色。

“不是,伍叔,這麼埋汰的玩意兒,扔河裡喂魚得了,您乾嘛還撿起來?”顧衛南實在是沒忍住。

伍大隊長嘿嘿一笑:

“這可不是你們小孩子能打聽的,總之這野豬蛋肯定是好東西,尋常想吃這一口還不一定有機會遇上呢,得虧我反應快先跑過來了,不然這玩意兒就要被老支書給搶走了!”

說著伍永兵也不繼續在河灘邊逗留了,揣著那幾個玩意兒喜滋滋地溜了。

一聽伍永兵說是弄回去吃的,葉青表情瞬間猶如戴上了痛苦麵具,顧衛南也是一臉的瞠目結舌。

野豬蛋腥騷氣那麼重,這得多重的口味兒,才吃得下這玩意兒啊?

兩人光是想想都覺得胃裡麵在翻騰,很是不能理解伍永兵這是什麼特殊的異食癖。

結果這位大隊長前腳才走呢,後腳老支書就跟著

躥來了。

一聽說葉青都已經劁完豬了,而且那野豬蛋都被伍永兵搶走了,老支書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一副錯失一個億的表情:

“伍永兵這個老狐狸,真是太極賊了,四個野豬蛋,他怎麼能一個人全給占了呢,好歹給我留倆啊!”

葉青:要不是知道那玩意兒是我親手割下來的,看你們這個反應,我怕是都要懷疑我扔掉的不是四坨野豬蛋,而是四塊千足黃金了!

等回了村尾,大老遠的,就看到顧衛東就坐在自家院子門口,正隔著個籬笆笑眯眯地陪著鄒阿婆說話。

這個時間點,屯子裡去上工的人還沒回來,顧家除了臥床養胎的顧衛西外,暫時也沒什麼人。

看到葉青和顧衛南回來,顧衛東意味深長地瞥了過來,那一眼,直看得葉青心慌慌,下一秒直接走成了同手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