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信物手帕(1 / 2)

七零赤腳女醫 飯在鍋裡 18634 字 6個月前

“出什麼事兒了?”

葉青很是納悶,不是要去關東軍要塞那邊嗎,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郝少峰沉著臉沒說話,隻顧埋頭上車發動汽車引擎。

顧衛東拉開車門就坐上了副駕駛,咬著牙齒艱難吐出幾個字:

“裡麵藏了一排實驗室!”

剩下的話他根本無法說出口。

因為那裡麵滅絕人性的慘烈場麵,他哪怕隔著窗戶看進去,都感到渾身血液逆流,憤怒在靈魂深處叫囂。

那一間間屋子裡充斥的種種暴行,留下的所有證據,就好像是無聲的咆哮和呐喊,不斷提醒著這片土地上的幸存者們,血債必須血償!

葉青在聽到“實驗室”三個字後,就立馬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一句多餘的話都不用再問,她知道顧衛東和郝少峰兩人壓抑的憤怒是為了啥,也知道他們急匆匆下山開車去公社是要做什麼。

這些都是曆史遺留下來的重要罪證,必須要妥善保存,哪怕現在國家眼下式微,但刻入骨髓的仇恨絕對不能輕飄飄被掩埋和遺忘!

將來形勢越是向好,每個夏國人就越是需要通過這些證據,正視並且銘記這段屈辱曆史!

因為隻有牢記這份苦難,記住先輩們是如何從這段痛苦歲月中煎熬過來的,後輩們才不至於掉以輕心重蹈覆轍,留給入侵者卷土重來的機會!

顧衛東和郝少峰一路開著車疾馳而出,徑直朝著公社開去。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快九點了,因為伍永兵跟著部隊進了山就沒再出來,所以屯子裡的社員們都紮堆湊到村尾來了。

有的是打聽消息的,有的則是圍觀這一整排的重汽裝甲車的,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都想知道這麼多大頭兵跑到靠山屯來乾什麼的,後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找葉青詢問情況的不在少數。

不過不管是誰來詢問打探,葉青都表示她隻是帶路進了山裡的小木屋找顧衛東,彆的事兒她並不清楚。

她也確實沒去過那個要塞,裡麵到底都封藏了哪些東西她一概不知,所以她這並不算撒謊。

因為下午那會兒從地裡跑回來的時候聽郝少峰提了一嘴,所以老支書倒是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但顧衛東跟郝少峰進山一趟後,下來就心急火燎地往公社跑,表情又是那麼莊重嚴肅,老支書就知道裡頭的情況恐怕不太妙。

怕惹麻煩上身,他哪兒還敢瞎說八道啊,甚至連家裡頭他都不敢透露半個字。

這邊屯子裡人抓耳撓腮費儘心機想搞清楚內幕呢,那邊顧衛東和郝少峰趕去公社後,就著急地給上麵打電話。

等將情況彙報給團裡後,消息很快就直達最高層。

最高層首長得到消息後也備受震驚,立馬就下達指示,要求各部委務必安排相關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蛟潭縣去做應急處理。

文物保護局、衛生部、生物研究院、情報檔案局、軍事戰備物資局、宣傳部委以及各大報社等,隻要是下設有分部辦事處且離蛟潭縣比較近的相關單位,基本上都在半夜相繼接到了上頭的緊急電話。

電話內指示,要求各單位立刻調遣最近的相關工作人員立刻前往長白山進行工作支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障要塞裡麵各類物證的完整性,能提取的提取能留檔的留檔,總之裡麵的所有證據一件不落全部都得收歸國家檔案室!

電話打完後,郝少峰跟顧衛東並沒有在公社過多逗留。

但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上頭都快發生八級地震了,蛟潭縣這邊要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那這些地方政務單位也就不用混了。

於是,等到顧衛東和郝少峰回山上後沒多久,靠山屯這邊就相繼來人了。

賴國昌就不用說了,顧衛東跟郝少峰回來的時候,他就跟著一塊兒坐車過來了。

一個小時後,縣政辦、縣公安局、縣文物局三家最早得到消息並快速趕了過來,沒過多久趙金良跟喬友清也是得到了上級指示,前來靠山屯支援這邊的工作。

一輛又一輛的車駛入靠山屯,把一個並不算大的屯子都給擠得滿滿當當,雖然這些前來支援的人沒有半點喧嘩,但被汽車燈一照,屯子裡亮如白晝,屯子裡男女老少哪兒還可能睡得著?

來了這麼多人,哪怕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屯子裡這些村民也知道事兒肯定不小,越發抓心撓肝,恨不得直接衝上山去趕緊獲得第一手消息。

但這年頭汽車都是公車,所以進屯子裡的這幫人是什麼身份不言而喻,這麼多政務機關的人相繼趕赴過來,氣氛極為緊張肅穆,靠山屯村民們還是有腦子的,除了默默躲在自家窗戶後麵窺探外,沒哪個敢在這種時候跑出來整幺蛾子。

鄒家這邊,鄒阿婆跟王春花也沒睡。

這倆許是天天在家,加上都很關心照顧那個被丟棄的女嬰的關係,在經過幾天的慢慢熟悉磨合之後,相處得竟然還挺不錯。

兩人把小女娃哄睡了後,就齊齊湊到了正屋那邊看熱鬨。

鄒阿婆有見識,但她看不見外頭的情況,王春花能看得見,但是她從小在鄉下待著,根本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於是兩人就一個邊看邊描述,另一個則煞有介事地進行分析,告訴王春花來的都是哪個單位的什麼人,這些人又是來乾什麼的。

總之兩人這個熱鬨都看得挺儘興的,興奮得根本顧不上睡覺。

反正她們白天沒事兒乾可以補覺,所以葉青也就沒去管那倆。

她從山上回來後,就沒再去跟著摻和。

尤其是從顧衛東口中知道那山裡頭有什麼後,她對那個要塞就隻剩下痛恨和敬重,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且鬨出了這麼大動靜,說明上麵對於此事極為重視,這麼多人參與進來,肯定能妥善將那個根據地裡麵的東西妥善處理好,她就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再湊上去出什麼風頭了,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熬藥吧。

正巧,這會兒所有人都在關注後山那件事,倒是沒人盯著她後院新建的這個小藥圃了,這反倒是給了葉青偷偷搞事情的契機。

於是等夜深人靜了,她悄悄在藥圃一角催化了幾株人參跟幾朵紅靈芝,達到用藥標準後就停手。

將人參和靈芝儘數挖掘采摘下來,烘乾碾碎成粉後,就開始下砂鍋慢火細熬。

最後加入她之前做的麥芽糖、麵粉進行糅合,搓出一顆顆細碎的豆粒大小的小藥丸。

用同樣的辦法,葉青又將開的另外幾種中藥方子都熬製出來製成藥丸。

然後將這些藥丸裝在一張張黃油紙包裡,一份份仔細打包係緊,並將藥丸所對應的病症以及服用辦法仔仔細細逐一寫上。

這些藥丸都是按照三個月的量製成的,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兩邊相互溝通一個來回,對彼此的情況都稍微做一些了解了。

到時候葉青在對那位師公的症狀有了更具體的了解後,再根據情況酌情調整治療辦法,開的藥才能更為對症。

但眼下,葉青暫時也隻能先這麼整,給師公寄過去一些溫和調理不傷及五臟六腑的藥試試看能不能行,至少比啥都不做要強得多。

熬藥是一個很耗費時間的辛苦活,等葉青忙完這些藥丸的製作後,外頭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不少單位都有相繼得到消息連夜趕來靠山屯的,這群人在靠山屯集合後,由郝少峰這邊統一進行協調部署,然後再由顧衛東帶領進山。

而與此同時,趙金良那邊也從部隊農場建設兵團緊急調派了一批誌願兵,在附近這一帶的山腳拉起了警戒線,將所有進山口都進行了封鎖,幾乎做到了十步一崗五十步一哨,確保不會有人趁亂偷偷進山搞事情。

這麼多正規軍隊的士兵荷槍實彈地在山腳下站崗,把屯子裡所有人都嚇得心肝亂顫。

“我的個乖乖,這到底是什麼事兒啊,這麼大張旗鼓的,搞得人心裡頭怪不踏實的。”

早上照例往葉青這邊來報到的孟嘉都忍不住開始嘀咕上了。

顧衛南也跟著搭腔:“就是,昨晚上來了好多領導專家,都是我哥帶進山的,我媽把我跟我弟都趕緊廂房不讓出來打聽,這也太嚇人了,師父你倒是透露兩句啊,那山裡麵啥情況啊?彆不是藏著什麼炸弓單吧?難道是原子弓單?”

聽顧衛南在那兒瞎說八道,直把葉青都給整得直想翻白眼:

“你自己聽聽你在說什麼?你覺得你那話靠譜嗎?”

“少在那兒胡編亂造,以訛傳訛,我告訴你,謠言就是這麼傳出來的!彆不把我這話當回事,回頭要是假消息漫天飛,被人找上門來了,可不要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顧衛南頓時縮了縮脖子,趕緊禁閉上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亂猜了。

伍大隊長不在,就隻有老支書還有其他村乾部們組織大家夥兒去地裡搶收玉米了,不過村裡這個陣仗,大家光顧著閒嘮嗑了,上工乾活的積極性都不高,氣得老

支書和生產隊的其他乾部們罵罵咧咧,恨不得拿鞭子抽這幫混賬玩意兒。

好在這個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下午三四點的樣子,山裡麵就陸陸續續下來人了。

之前郝少峰帶進山的那群士兵,三三兩兩地抬著箱子或者挑著擔子從裡麵出來,帶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蓋著布或者草,外人根本看不出裡麵究竟裝了啥。

上百號士兵,一共進進出出搬運了十幾趟,折騰了兩天一夜才將裡麵的東西搬運完,來的幾十輛重汽裝甲車全部都被給塞滿了。

等到第三天晚上九點多,裝甲車開始發車,動作整齊劃一地掉頭,帶著這些物證乾脆利落地撤離,徒留下黑黢黢的汽車尾氣還在靠山屯裡縈繞。

前來支援工作的臨時專家組也相繼離開,趙金良那邊也將立的崗哨撤走,靠山屯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郝少峰還沒走。

那要塞裡麵的戰略物資還有罪證全部都已經規整到位,編號入冊了,後麵的事兒也用不上他,該由哪個單位部門接手那是上頭該頭疼的事兒,他一個特種兵團的政委,管不著也沒資格去管那些事兒。

他該管的,是自己手底下的兵。

顧衛東回一趟老家,竟然鬨出這麼大陣仗,郝少峰真是不服氣都不行了。

“你小子這可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沒想到回屯養個病,還能給自己折騰出好幾個三等功二等功出來!”

這小子從申城回來也就半個月的功夫,愣是接連搞事情,把上麵都給驚動好幾次了。

罌粟粉那事兒團裡麵沒參與,但是顧衛東帶隔壁青山部隊農場的士兵進馬屎坡查罌粟花田以及抓人有功,趙金良那邊並沒有把他的這份功勞昧下,都認真將情況彙報上去了。

雖然這件案子目前上麵還在緊鑼密鼓的調查當中,對顧衛東做出的貢獻尚未做出最終定論,但團裡已經得到了消息。

幾個團部領導開會商討過了,覺得這個案子意義重大,顧衛東做出的貢獻也不可忽視。

要於這種帶傷仍然能無私衝在第一線並且做出傑出貢獻的士官,團裡麵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所以團裡麵最終商定,今年的副營轉正名額,還是要給顧衛東預留出一個。

也就是三天前顧衛東給團裡打電話彙報關東軍要塞的事情之前,郝少峰那邊才拿到顧衛東的副營轉正蓋章批函,卡了有一個來月的申請,幾經波折後最終還是順利通過了。

郝少峰正要聯係顧衛東告知他這個好消息呢,誰知道顧衛東這邊半點都沒消停,竟然又給他搞出了比前頭罌粟粉事件更大的陣仗。

上次罌粟粉的事兒,發現關鍵問題的是葉青,所以顧衛東雖然參與了,到底還隻是屬於協助查案,做出來的貢獻相當有限。

但這一回發現關東軍要塞這事兒就不一樣了,整個過程都是由顧衛東來主導,他還挺有領導風範,組織和調動各方人員很有一套,整個清理搬運過程一絲不苟有條不紊,有這小子作為主心骨在其中進行調度,才讓這次清

理工作這麼快速且有驚無險地完美落幕。

可以說,經過這次的事兒,郝少峰是針對顧衛東刮目相看,甚至都有一種重新認識了這小子的錯覺。

他總覺得,好像就是從申城那次任務開始,這小子就變得跟原來不太一樣了,好像更加沉穩內斂了,周身的氣場也更強了,但那腦子也跟開了竅似的,變得睿智機警,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不管變得有多厲害,在郝少峰看來,這小子還是他手頭的兵,他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就像這會兒,一下山他就扯了頭上的帽子照著這小子屁股抽了過去:

“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那可是毒氣室,彆人看到那個骷髏頭標誌都不敢往裡頭闖,就你小子會逞英雄,那玩意兒要是出了啥問題,你還有命活?”

顧衛東笑了笑:我不上去彆人就得上,其他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_[(”

反正他都已經活了一輩子了,這輩子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我也不是沒帶腦子,我戴了防毒麵罩您沒看見啊?而且進去之前我都仔細觀察過,基本上排除了風險才開門的,哪兒有您說的這麼嚴重?”

郝少峰是氣不過這小子都沒征求過他的意見呢就往前莽,怕這小子為了立功不管不顧,畢竟這小子也不是頭一次這麼乾了,上次在申城就是這樣,當時送進醫院的時候多凶險啊,把郝少峰都給嚇出心理陰影了。

“雖然你是我們團的猛將,作為政委我肯定是巴不得你能多多立功給咱們團長臉,但我希望你搞清楚一點。”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能人,彆搞得這個國家離了你就轉不了了似的。你得擺正你自己的心態,玩個人英雄主義是很危險的,明白嗎?”

郝政委十分犀利地指出了顧衛東的問題所在。

顧衛東一愣,旋即他臉上就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苦笑。

郝政委這話還真沒說錯,可能是因為重生回來的緣故,他總希望儘快發揮自身優勢,想要跟時間賽跑,試圖一步步搶占先機。

但這樣一來,他好像就有些過於急躁了,總是擔心這些事兒如果沒有他的參與,是不是會出現失控,在外人看來,倒像是他刻意在逞能出風頭似的。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此之前,顧衛東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兒,這會兒得了郝政委的提醒後,他心下頓時一凜,不由得開始反思起來。

郝少峰見顧衛東那表情就知道這小子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這才放下心來:

“不是讓你遇事就退縮,咱當兵的,該勇的時候還是得勇,得對得起身上的這身軍裝,不然人家老百姓拿什麼信任咱?”

“不過你才出院多久,身體都還沒完全恢複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做事可以運籌帷幄步步為營,但是絕對不能有勇無謀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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