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宋老師來了(1 / 2)

七零赤腳女醫 飯在鍋裡 18001 字 6個月前

從賴國昌橫插一杠開始,葉青就沒再說話了。

她剛剛看得分明,這個後山屯大隊長,其實自私又冷漠,對下鄉知青並沒有多少關懷和認同。

雖然鄭欣是被他駕牛車送來搶救的,但他這麼做,隻是因為害怕自己管轄的生產大隊有女知青鬨出人命來,到時候知青辦要是追究下來的話,很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並不是真心想要為鄭欣出頭。

不然作為一個生產隊大隊長,在後山屯剛開始謠言才起了個頭的時候,他就應該站出來主持公道,把那些流言直接扼殺在搖籃裡,而不是任由其發酵,鬨到現在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對比靠山屯的伍永兵伍大隊長,就能看得出兩者之間的差距了。

不管是當初趙麻子跟寡婦在村尾茅草屋那兒幽會被當場抓奸,還是後來劉梅和簡銘衣衫不整出現在草垛,這兩件事在這個時代其實都算是相當炸裂的桃色新聞了。

按理來說,這種亂搞男女關係還被當場抓了現行的,屬於證據確鑿無從抵賴,在這個大環境下,正常的處理方式一般都是遊街示眾,掛個破鞋挨批,被丟爛菜葉臭雞蛋甚至糞蛋子,各種羞辱方式輪著來,怎麼嚴肅整治都不為過。

但伍永兵卻並未讓村民們這麼乾,而是在發現情況不對後,處事果斷及時,當場就給出了懲罰結果。

並且他采用的還是軟硬兼施的處理方式,既讓當事人得到了嚴厲懲戒,付出該有的代價,但同時又給當事人尤其是兩位女同誌保留了最後一絲體麵和尊嚴。

正是因為他這個當大隊長的手段和態度極為強硬,根本不容任何人質疑,所以屯子裡的人壓根不敢提出異議,雖然私底下還是會有人偷偷議論,但卻並未讓事件持續擴散和發酵,基本上過個幾天就翻篇了,沒誰會無聊到一直揪著那幾個當事人不放。

有伍永兵這個手腕鐵血的大隊長鎮壓,靠山屯即使有再多摩擦,也亂不到哪裡去,所以整個屯子的精神風貌整體還是積極向上的,外麵那些風氣,基本上很難帶進靠山屯。

如果那兩起桃色事件是發生在後山屯,怎麼可能像靠山屯這邊的處理方式那樣大事化小輕輕揭過?怕是都得鬨翻天了!

趙麻子跟簡銘會落到什麼下場葉青不清楚,但她估計,就後山屯的這種行事風格,估計整個屯子的村民都會被煽動,涉事的張寡婦和劉梅兩位女同誌絕對會被所有村民打罵羞辱,甚至很可能不被浸豬籠沉塘都不算完。

這麼一想,葉青就不由得為自己感到慶幸。

如果她不是被分配到了靠山屯,恰好碰上了伍永兵老支書這樣靠譜的生產隊乾部班子,隻怕她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麵就乾成這麼多事兒。

換成像關誌成這樣的領導,彆說她想當村醫在屯子裡搞什麼衛生站了,能不能讓關誌成忽略她的性彆年紀而信任並重用她,這恐怕都是個難題。

也得虧這次有人在背後攪混水,試圖把賴國昌也拉下水,不然僅僅隻是鄭欣一個人被汙蔑造謠,恐

怕眼前這個後山屯的關大隊長根本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兒,轉頭回去把那些亂傳流言的人斥罵上幾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事兒怕是就要被他給直接糊弄過去了。

畢竟在背後給鄭欣潑臟水甚至對鄭欣進行騷擾威逼脅迫她家人的那些人,絕大部分都是後山屯的村民,這位關誌成關隊長天然就是站在本屯村民那一邊的,根本不可能為了維護鄭欣一個外來知青,就去跟整個屯子為敵。

而且葉青估計,鄭欣就算被欺負成這樣,她也不敢鬨。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姑娘一個下鄉女知青人微言輕又勢單力薄的,根本鬥不過一整個屯子的人。

而且後山屯是關誌成在管轄,出了任何事兒都繞不過他這個生產隊長去,如果關誌成不願意幫忙調查追究,甚至偏幫屯子裡的那些人,鄭欣根本無可奈何。

更何況鄭欣是自己想不開喝的農藥,不是被人下毒或者逼迫喝下去的,這種事兒彆說是在七十年代,就算是到了法律健全的後世,要追究造謠者的責任都是很難的。

在眼下這個到處都是文盲的時代,多的是人大字不識一籮筐,就更彆提什麼法律意識了。

沒有人覺得造幾句黃謠是什麼大錯,受害人如果繼續不依不饒非要追責,還會被倒打一耙,認為是斤斤計較小題大做。

總之不管鄭欣怎麼做都是錯,這個啞巴虧她是吃定了。

但這事兒牽涉到了賴國昌,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賴國昌作為一個公社書記,又是個野心勃勃還想往鄉鎮甚至是縣裡走的基層乾部,他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容不得任何人隨意編排他,尤其是在男女作風問題上被人做文章。

所以這事兒就算關誌成想把這事兒掩蓋過去都來不及了,賴國昌眼裡揉不得沙子,一上來就要求關誌成把人給交出來,擺明了是要對這件事做出嚴肅處理。

見關誌成被賴國昌三言兩語就給嚇得緊張起來,並且表示馬上就會把人帶去公社交給賴國昌處理,葉青心裡便有數了。

至少遭了這麼大罪的鄭欣,能討要都一個公正的說法了。

賴國昌在問過了鄭欣的救治情況,得知人是搶救回來了,但因為送來的時間太晚,毒素入體,恐怕很難再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這位賴書記也不由得怔了怔,露出了遺憾痛惜的表情。

畢竟鄭欣的公社大考成績擺在那兒,一個學習成績優異,即將去城裡上大學的姑娘,未來前途無可限量,誰也沒想到會折在這種事兒上。

賴國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葉青的肩膀:

“你讓她放寬心好好治療,這事兒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還她一個公道!”

說著,賴國昌就帶著關誌成走了。

伍永兵也沒再在衛生站逗留,雖然這種事兒不是發生在靠山屯,但也足夠給靠山屯敲響警鐘了,他得趕緊回去找生產隊乾部們開會,必須要記住後山屯的這個教訓,給屯子裡的這些社員們多多進行敲打,誰要是敢效仿外頭那些歪風邪氣,那就彆怪他不留情麵!

等葉青

重新推開門進入到屋子裡,顧衛南和孟嘉兩人都沉默地坐在地上沒有說話。

尤其是孟嘉,她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很顯然,鄭欣喝農藥背後的真相,讓她不寒而栗,光是想起來都心下發顫。

不怪她反應這麼劇烈,因為在一個月前,她還對回城上大學那件事極其堅定執著,為此還差一點連性命跟婚姻都搭進去了。

要不是葉青找到她,勸她留在靠山屯學醫,她怕是根本轉不過那個彎來,而以她的成績,一旦報名了公社大考,說不定今年拿下第一第二的人,很有可能就有她。

到那個時候,她會不會也跟鄭欣一樣被人這樣汙蔑造謠,是不是也會被拉扯進這個黑色漩渦裡?

這種事兒是不能深想的,越想就越細思極恐,孟嘉隻要想到她險些也落到了鄭欣這個田地後,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葉青一看孟嘉這狀態就知道她是在自己嚇自己了,頓覺無奈:

“想什麼呢你,這事兒真要發生在咱們屯,大隊長肯定會替你做主,咱們屯子裡的這些乾部,確確實實都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在日常的生活和勞動上會偏向本屯村民,但在這種大事上他們向來拎得清,絕對不會讓知青們平白受欺負。”

孟嘉一愣,想起她在鄉下插隊的這些年,不管是伍永兵還是老支書,確實都是在大麵上挑不出錯的人,如果遇到事的是她,也許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那緊繃著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衝著葉青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來。

一看這姑娘的狀態,就知道她恐怕需要時間消化,葉青就擺擺手,讓她暫時先回去休息,等調整好狀態再說。

孟嘉不放心鄭欣,哪裡肯走?雖然這些年她跟鄭欣關係已經疏遠了,但她仍然記得那個在下鄉插隊的火車上,這姑娘笑著陪她說話,一顰一笑間透露出來的,都是對農村革命建設充滿了激情和向往。

誰知道這才過了沒兩年,竟然已經是物是人非,她放棄了回城的想法,而鄭欣,經此一遭,恐怕也再不是當年那個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了。

因為忽然來了鄭欣這個病人,葉青和孟嘉顧衛南加快了布置衛生站的動作,趕緊將病床安裝完畢,鋪上稻草繃子和舊褥子,將鄭欣轉移到病床上安置好再說。

在葉青幫忙催吐排毒完畢,鄭欣本來都已經幽幽轉醒了的,但可能是葉青灌下去的那一碗中藥起了作用,不多時這女孩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大概經過了兩個小時後,葉青再次取來了銀針,朝著這姑娘的幾處穴位戳了下去。

銀針再次變黑,並且這一次紮針,那些穴位處開始不斷湧出黑血。

葉青很是淡定地把那些血擦拭乾淨,又重複操作數次,直到每個穴位的血都重新恢複成紅色,才將銀針清理乾淨收回盒子裡。

她這邊一收針,那邊鄭欣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看到孟嘉就站在她麵前,無儘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她的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撲簌撲簌往下掉。

孟嘉也不由得紅了眼眶⑩_[]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她還是出言寬慰道:

“你彆哭,也彆想不開,這件事賴書記已經在處理了,公社肯定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那些造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你什麼都彆管,隻安心養病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鄭欣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但很快,她就發現根本是徒勞,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葉青早就已經利用木係異能探查過了,所以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毒素入體,導致鄭欣的身體受到了不小的損害,部分機能出現了問題,比如聲帶,再比如她的視力,腦部神經等等,都受到了影響。

哪怕葉青已經儘可能地在為這姑娘排毒了,但總還是有一部分殘留是無法完全清除的,這些毒素無法在短時間內被身體分解消化,隻會在各個部位堆積,所以造成的損傷幾乎都是不可逆的。

葉青心中忍不住一聲歎息。

這個鄭欣和孟嘉一樣也才二十出頭,正是如花一般青春綻放的年紀,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誰看了不唏噓扼腕?

賴國昌那邊的調查進度還是很快的,也就一天時間,那幾個背後造謠的人就被揪出來了。

一共三個人,其中有倆是後山屯的知青。

至於為什麼要造謠,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其中一個男知青看上了鄭欣,想要跟鄭欣談對象,但是被鄭欣給拒絕了,那個男人覺得被鄭欣下了麵子,因此惱羞成怒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會鄭欣踩在腳下。

正巧,有個跟鄭欣一塊兒下鄉的女知青也看不慣鄭欣,因為鄭欣父母是雙職工,家裡條件還算不錯,每個月都會給鄭欣寄錢補貼她,所以在後山屯的一大幫知青裡麵,鄭欣的日子算是過得最滋潤的。

那個女知青對此十分嫉恨,這次鄭欣又考了公社第一,馬上就要回城上大學了,以後跟他們這些人就是雲泥之彆,那個女知青頓時就心態失衡了,於是和那個男知青兩人沆瀣一氣,開始偷偷散布謠言,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將鄭欣給毀了。

但兩人不會想到,這事兒還會被第三個人利用,那人是後山屯的會計,早幾年其實是公社的乾事,但因為貪汙受賄被賴書記揪了出來,然後就被賴國昌給開除了。

這人因此恨上了賴國昌,一直跟一條陰溝裡的毒蛇一樣盯著這位賴書記的一舉一動,就想要找機會報複回去。

鄭欣的那些謠言愈演愈烈,那個會計立馬就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反擊時機,於是趁機渾水摸魚,偷偷往那些流言裡夾帶私貨,把鄭欣考上第一名的事兒,跟與某個公社乾部□□聯係到了一起,暗戳戳內涵賴國昌和鄭欣關係不清白,意圖把賴國昌也拖下水。

也是賴國昌的直覺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流言的風向不對,像是衝著他來的,於是震怒之下,直接發動了不少公社乾事去進行調查,於是在經過一番順藤摸瓜之後,那三個背後搗鬼的人很快就無所遁形。

找到了人後,賴國昌馬上就去請了鎮派

出所和革委會的人來進行處理,他一個公社乾部不能動用私刑,隻能找組織幫忙。

造謠一個女知青問題不大,但汙蔑一個國家乾部,這可就不是小事了,於是那三人當天傍晚就被抓走了,並且沒過多久就被判了刑,直接被發配去勞改農場,沒個三五年是彆想出來了。

等這個處理結果傳到靠山屯,鄭欣又抱著孟嘉大哭了一場。

如葉青所預料的那樣,這姑娘聲帶被毀,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左眼視網膜色變,視力下降到幾乎已經沒了多少光感,頭發更是大把大把脫落,身體的各個器官也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傷,短時間內很難再進行重力勞動,甚至在接下來的三五年內,都需要靠藥物來調養。

雖然那幾個造謠的人受到了懲罰,但他們付出的這一點代價,並不能挽回鄭欣的身體健康,喝農藥造成的這些後遺症,讓這個姑娘的人生天翻地覆,再不複從前的陽光開朗意氣風發。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鄭欣去上工農兵大學的事兒肯定是泡湯了,而且因為會計被抓,後山屯那邊的村民對她也心生不滿,根本不歡迎她再回去,所以鄭欣的處境可以說十分尷尬。

好在賴國昌還算靠譜,把這個姑娘遭遇的情況如實彙報給了縣知青辦,希望知青辦那邊能夠想點辦法,給這個孩子辦理病退返城,然後通知鄭欣的父母,把這個孩子接回城裡去找個醫院好好調養身體。

不過,申請遞交上去後,走流程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鄭欣暫時還得在靠山屯這邊住著,由葉青幫忙進行治療。

不出意外,鄭欣的事兒很快就在靠山屯傳遍了。

許是物傷其類,屯子裡的知青們都自發地來衛生站看望。

哪怕他們這些人都不認識鄭欣,但大家依然對鄭欣的遭遇感到痛心和同情。

甚至有幾個女知青自告奮勇,表示願意輪流來衛生站照顧鄭欣。

農忙結束,屯子裡隻剩下地裡的紅薯土豆秋菜這些零碎的活兒要乾,也不用起早貪黑地去上工了,大家的日子都清閒了不少,幾個女知青們看護病人的時間還是能抽得出來的。

葉青手頭的事兒也不少,要去部隊農場那邊為明年的養豬計劃做各項準備工作,還要去找古院長詳談衛生站掛牌後的合作事宜,另外還得趁著大雪封山之前,再帶著孟嘉和顧衛南進山幾趟,爭取多挖點藥材回來進行炮製,鄭欣那邊她也確實抽不開時間去管,現在有女知青們願意來當義工照料病人,她當然是求之不得。

幾天後,屯子裡的秋菜就收完了,大隊長一聲令下,各家就都上曬穀場去排隊,結算年前的工分,然後分糧食領秋菜。

於是各家不是推著板車就是挑著擔子高高興興去曬穀場。

出了稻穀和玉米之外,今年靠山屯的秋菜也迎來了大豐收,各家最少也能分上大幾百斤的大白菜蘿卜胡蘿卜土豆紅薯大豆,這些就是各家接下來貓冬的食材了。

葉青是從九月底十月初才來到靠山屯的,攢的工分有限,所以分到的糧食和秋菜不算多

,鄒阿婆也分到了屬於她的那一份,兩人的糧食跟秋菜加起來都不到彆人家的一半多,有顧衛東和楊大誌幫忙,兩人推著板車一趟就把東西給搬完了。

這麼點糧食和菜顯然是不太夠吃的,雖然葉青有異能在,在糧食蔬菜基本上都不用愁,但如果她一點屯糧食和秋菜的動作都沒有,怕是就要惹人懷疑了。

不過,讓葉青沒想到的是,就在她琢磨著要不要裝裝樣子,花錢再從屯子裡各家去收點糧食和秋菜回來的時候,朱誌剛開著軍卡就進屯子裡來了。

部隊農場那邊也秋收完畢了,因為葉青這一個月來對農場那邊做出了不少貢獻,於是趙金良做主,給葉青這邊送來了一批糧食和秋菜,好家夥,雖然軍卡的車鬥不大,但滿滿一車鬥的糧食和秋菜也太誇張了。

這一車鬥的糧食和秋菜一進屯子,就引起了轟動,整屯的村民都跑來湊熱鬨,都不用葉青自己動手,大家就都主動上前來幫忙,七手八腳地把車鬥裡的那些東西給抬下來送去了廚房後麵的地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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