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鄭欣逃回來了(2 / 2)

七零赤腳女醫 飯在鍋裡 20521 字 6個月前

伍月英像是被戳到了痛腳一樣,麵色頓時漲得通紅,梗著脖子反駁:

“你少在那兒胡說,我對象對我好著呢,我為什麼要後悔?我找顧衛東是有正事!”

這話葉青要是信了就有鬼了,她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

“哦,那你去找顧衛東啊,你攔著我做什麼,我跟顧衛東又沒有關係。”

說著,葉青推著車繞開伍月英就要走。

見葉青油鹽不進,伍月英頓時氣結,偏偏又拿葉青一點辦法也沒有。

眼看葉青真的頭也不回就要走,鬼使神差的,伍月英忽然就在葉青背後喊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跟顧衛東的秘密捅出去?”

葉青頓覺好笑,回過頭來看向伍月英:“我們倆有什麼秘密?”

伍月英冷冷看著葉青:“你們倆重生的秘密,如果沒重生,你根本不會來到靠山屯,顧衛東會變成瘸子,根本不會在部隊升職轉正!”

葉青聳肩,無所謂並且好心提醒這位沒腦子的重生者:

“哦,那你就去說吧,隻要你不怕被人當成胡言亂語的瘋子給抓起來,就算你證明了你說的是真的,沒準等來的也不是我們倆被抓,而是你自己先被送去研究所切片研究哦。”

“另外你可彆忘了,我跟顧衛東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就算上麵知道了這個秘密,我倆也能有辦法脫身,說不定還能利用這個機會,讓我們倆的事業能更上一層樓呢。”

“但是你可就不一定了,你自己先掂量掂量,看看你自己有什麼資本吧,可彆被有心人利用,當了彆人手中的搖錢樹,最後被榨乾了所有價值之後成為棄子。”

伍月英心下一沉,臉色瞬間煞白。

剛剛那會兒,她確實生出了幾分衝動,想要直接寫匿名信把這兩人給舉報了,將他們兩人重生的秘密抖落出

去。

但葉青這般有恃無恐,伍月英略一深想,就知道葉青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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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葉青所說,即便她寫信舉報了,上麵能不能信都是問題,就算真的采信了,沒準那倆可能毫發無損,反而還能借助重生的優勢得到上頭重用。

而她呢,萬一有人順著舉報信摸到她這兒來,很有可能她也會跟著搭進去,但她上輩子她就是個沒什麼見識的村野農婦,手裡頭攥著的有用信息實在太少,連跟人叫板談判的籌碼和資格都沒有。

這樣一想,意識到她剛剛的那番話,對葉青毫無威脅後,伍月英心下不由得氣血翻湧。

“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吧蠢貨,我要是你,現在就蟄伏下來踏踏實實過自己的小日子,安安分分經營好自己的婚姻,等將來時機成熟了,再尋個正當本分的途徑,慢慢摸索攢攢經驗,靠你自己也能小富即安!”

到底都是穿越重生來的,哪怕此前伍月英各種作妖,葉青還是沒忍住告誡了伍月英幾句。

至於伍月英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就不是葉青該管的了,反正她言儘於此,讓她再搭把手去幫助伍月英那是不可能的。

葉青也懶得再跟伍月英糾纏了,騎上車就瀟灑地離開。

自行車剛出了部隊農場,在回屯子的那條大道上,大老遠地就看到有個穿得單薄的女同誌哆哆嗦嗦地在路上走著,葉青一開始隻覺得那人有些眼熟,也沒多想,結果騎著車越過那人往前走了,忽然她猛地一個刹車,回過頭就震驚地看著那人。

“鄭欣——怎麼是你?你不是跟你爸媽回老家了嗎?”

葉青望著身後那個身形狼狽的女孩,一臉的不敢置信,見鄭欣凍得一臉青紫不成樣兒,趕緊跳下車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下來給這姑娘披上。

看到葉青,鄭欣眼中立馬迸射出光彩來,她緊緊抓住了葉青的手臂,張著嘴啊啊了幾聲,又抖著手不停地打手勢。

這姑娘的嗓子毀了,沒法再開口說話,見葉青一臉困惑,這姑娘急了,在身上四下摸索了一會兒,沒摸索出東西來,隻能蹲下身撿起一根棍子,然後就急切地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等她寫完那幾個字,葉青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震驚又複雜地看著鄭欣:

“你想跟著我?”

鄭欣猛地點頭。

葉青心下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兒。

前陣子她為了這個姑娘各種心煩意亂,覺得這姑娘回了娘家肯定隻能聽從父母擺布,最後等待她的隻能是妥協和認命,萬萬沒想到,這姑娘竟然在上了火車後,半道上又甩開她的父母逃回來了。

“先回去再說!”

還在村口呢,看鄭欣凍得麵色青紫渾身直抖,葉青隻能趕緊催促人進屯子,有什麼話都等回去之後再說。

見葉青沒直接拒絕,鄭欣眼中頓時生出了幾分希望,趕緊跟著葉青往回走。

葉青的自行車上麵綁著幾床被褥子呢,也沒法帶人,隻能一深一淺地領著人走回屯子裡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跟鄭欣說話了,實在是把軍大衣給了鄭欣後,她自己也冷。

好在離屯子裡已經不算遠了,走不了多久就到家了,一進屋她就迫不及待給爐子裡添柴火,然後給她自己加了件大棉襖,又煮了一大鍋濃濃的薑茶,給鄭欣和她自己各盛了一碗,喝進胃裡麵暖暖身子再說。

叮囑鄭欣先在家裡頭待著,葉青先去衛生站那邊忙活。

果然,出去了才一個來小時的功夫,衛生站就已經來了四五個看病的村民。

因為葉青出去之前就有過交待,告訴顧衛南幾個她很快就回來,所以來看病的村民在來了衛生站撲了個空後也沒急著離開,

葉青一進屋,就先給這幾個人看診。

按照衛生站這邊定下來的規矩,顧衛南三人已經把幾個來看病的村民的身份信息都登記在看診的記錄本上了,葉青在翻看過這幾個人的相關情況以及既往病史後,很快就通過摸脈問診,判斷出了幾個人身上都有哪些毛病。

開藥的開藥,紮針的紮針,葉青的速度很快,一個小時不到,幾個人就都滿意地離開了。

這時候,葉青才看向一旁的孟嘉:

“鄭欣回來了。”

孟嘉這會兒正在奮筆疾書中。

剛剛看的那幾個常規病例,從把脈到紮針到開藥,整個過程葉青都為顧衛南和孟嘉進行了詳細地描述分析,還讓兩人分彆上手,嘗試著切脈看看能不能抓到感覺。

甭管挺沒聽懂吧,起碼兩人都在快速做筆記,先囫圇著寫下來,等回頭再慢慢琢磨消化。

還沒把筆記寫完呢,沒想到葉青就丟出來這麼個重磅炸/彈,直接把兩人都給震懵了。

孟嘉更是猛地就抬起頭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是,回老家了嗎?”

算算時間,鄭欣跟鄭家父母都已經走了得有五六天了,怎麼會又回到靠山屯來?

葉青把她剛剛在村口撞上鄭欣的事兒說了一遍:

“她是在火車都快到她老家的時候又甩掉她的父母逃回來的,正好當時有輛同車次的返程列車就停在對麵站台,她就找了個借口甩開了她父母,跳上了那趟返程的火車。”

孟嘉和顧衛南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一臉的錯愕不解。

倒是王春花,在將剛剛那幾個看病的村民的藥碾碎裝包,重新回到這邊診室後,聽完葉青這番話就忍不住歎道:

“她是來投奔師父的吧?”

葉青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王春花解釋道:“之前鄭知青在這邊養病,我來衛生站給她熬藥,她就在我旁邊守著,我怕她再想不開,就拿我的事例來勸她,我如今娘家婆家都不待見,我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嘛,讓她彆把外頭那些人嚼舌根的話放在心上。”

“她應該是把我的事聽進去了,見我跟著師父你學習炮製藥材,還問我學這個難不難,那會兒我就覺得她好像對學醫很感興趣的樣子。”

葉青忍不住若有所思。

孟嘉有些擔憂地看向葉青:

“師父,她現在人在哪兒,情況還好嗎?”

“在我家裡呢,估計是臨時跑路的,所以身上穿得有點少,手裡頭可能也沒錢,一路從縣裡頭走到屯子裡來的,凍得夠嗆,這會兒正在屋裡烤火,我讓她喝點薑湯先睡上一覺,有什麼事兒等我這邊下班之後再說。”

顧衛南比較在意的是鄭欣的戶口身份問題:

“她的回城手續都已經辦完了,糧油關係估計她父母都已經給她調走了,現在她跑了回來,知青辦那邊也不會要她了吧?”

“而且就她這個身體狀況,能跟著師父你學醫嗎?”

這事兒葉青也不好說,主要是經過農藥的摧殘後,鄭欣的視力還有聲帶都受到了損傷,不能說話還有一隻眼睛看不見,就算是乾普通的工作都成問題,更彆說是從事更為精細的醫學行業了。

但這姑娘敢於為自己的命運做抗爭,不惜和父母決裂也要逃回來,分明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思想準備,不管能不能行,光是這份孤勇,葉青就從心底裡感到佩服,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一會兒下班之後,回去跟她聊聊再說。”

話雖然是這麼說,葉青心裡麵卻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鄭欣真的下定了決心要跟著她,那葉青應該會破例給她一個機會。

隻不過,鄭欣這個情況,哪怕她的文化基礎再怎麼紮實,起跑線也要比孟嘉顧衛南落後了一大截,甚至可能連王春花都要比她的更占優勢,如果她想在醫學上闖出一番名堂來,需要比其他人付出雙倍甚至數倍的努力才成。

之後衛生站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看病的,到下午四五點天快黑了,葉青估摸著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這才關門回家。

睡了一覺總算是緩過來的鄭欣,正在屋子裡幫鄒阿婆摘菜,看到葉青幾個回來了,立馬緊張地站了起來,捏著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葉青找來了紙和筆遞給她,然後問起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果然如王春花之前所說的那樣,這姑娘沒有任何遲疑地就在本子上寫下了一句話:

——葉知青,我想跟您學醫。

寫完這話,這姑娘就一臉忐忑地看向葉青。

葉青心下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隻能掰開揉碎了給鄭欣進行分析,告訴她如今以她的這個身體狀況,如果要想在這一行學到吃飯的本事,恐怕比其他普通人都要艱難,勸鄭欣一定要想清楚,不然入錯了行,可能耽誤的就會是一輩子。

鄭欣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執著,她非常認真地在紙上寫道:

——我不怕吃苦,隻要師父您收我,讓我做什麼都成!

葉青也不是那種糾結來糾結去的個性,既然都已經一聲不吭跑回來了,當然不可能再把人給趕出去吧,再說這姑娘都表態了,那就總得先試一試,看看這女孩有沒有可塑性再說。

然後,葉青就先摸了摸鄭欣的底,學習理解

能力、動手能力、察言觀色上麵的能力等等,經過幾個小測試後,確認這幾條起碼都達標了。

關鍵是這姑娘在理科上比孟嘉學得要更紮實,化學生物尤其突出。

這讓葉青意識到,這個鄭欣,是一個跟顧衛南孟嘉類型截然不同的好苗子。

葉青看向鄭欣的眼神愈發複雜,內心的遺憾和不甘又再次翻湧而出。

如果這姑娘沒有被農藥毀了嗓子傷了眼睛的話,哪怕是通過正規的工農兵大學渠道,她也可以去學習藥理學,直接走藥物科研的路子。

“你先跟著我學習藥理基礎,彆的都等以後再看,另外我會想辦法給你治療你的眼睛和嗓子,如果——”

後麵的話葉青沒說完。

就鄭欣的這個情況,聲帶上可能慢慢調養上三兩年,應該能有部分好轉的跡象,但眼睛的話,除非換眼角膜,否則基本上是沒有複明的希望了。

隻是換眼角膜手術,起碼要等到七八年以後國內才開始正式使用這項技術,到那個時候,鄭欣都已經年近三十了,職業生涯已經開始定型,估計就算她想再去轉行走藥物科研的路子,恐怕也沒機會了。

所以葉青現在也隻能先把人帶在身邊,走一步看一步,沒準以後遇到什麼特殊機緣了也不一定。

人跑回來了,不跟伍永兵和老支書打個招呼肯定是不行的,至少得讓屯子裡知道,她家裡頭多了個人,不然要是讓哪個不懷好意的給舉報到革委會去,把這姑娘當成盲流或者間諜分子給抓起來了就麻煩了。

於是葉青在吃完晚飯後,又帶著鄭欣去了一趟伍家,把情況給伍永兵彙報了一遍。

好在鄭欣這姑娘還沒笨到家,在跟著她父母回老家的路上留了個心眼,提前從父母手裡麵拿到了她的那張回城證明,所以這會兒這份證明文件還在她身上,不然她父母要是回了老家把她的回城手續在知青辦做完交接,她的糧油關係和戶口就都得跟著遷回老家去,那她在靠山屯就真要成為黑戶了。

這會兒這份證明在手裡,隻要葉青這邊找人幫忙想想辦法,讓她把戶口從知青辦遷出來,直接掛靠在靠山屯這邊知青院應該不是太大難題。

伍永兵和老支書在聽葉青說準備把鄭欣也收做徒弟後,都沒吱聲。

鄭欣這姑娘倒是也豁得出去,知道這兩位生產隊乾部為什麼猶豫後,當場就表態,隻要屯子裡肯收留她,她願意農忙的時候她就跟著社員大部隊去地裡上工,農閒的時候她就在衛生站幫忙。

不得不說,這姑娘這招以退為進玩得還挺高明,她這麼一表態,伍永兵和老支書倒是不好意思真壓榨人家一小姑娘了,兩人在商量了一陣後,到底還是同意了葉青的提議。

不過兩個老狐狸也不是吃虧的主,怕葉青這邊才把人給培養出來,這人轉頭拍拍屁股就另攀高枝,去彆的地方高就了,那靠山屯可就吃了大虧了。

所以兩乾部當場表示要跟鄭欣簽協議,如果鄭欣將來在葉青手底下學成出師,鄭欣必須要在靠山屯為村裡的

基礎醫療服務十年才能離開。

這份協議,等於把鄭欣接下來的十幾年都困死在這個村子裡了。

鄭欣敢跑回靠山屯,就已經做好了在靠山屯衛生站乾一輩子的準備,反正她這個情況,肯定是沒有結婚這個打算了,留在衛生站反而成了她眼下最好的選擇,如果不簽協議,萬一她的父母再找來,說不定還要被父母給弄回去嫁人換彩禮,這份十幾年的“賣身契”,沒準反而能成為她的保護符,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就在協議上簽字畫押了。

伍永兵和老支書一鬆口,剩下的事兒就好說了,葉青直接找了賀連山幫忙,去知青辦那邊把鄭欣的回城證明給注銷了,很容易就將戶口又重新遷到了靠山屯知青院。

可能是見鄭欣竟然也順利拜入了葉青手底下當學徒的緣故,靠山屯知青院這邊開始躁動起來,老知青裡麵想要跟著葉青來學醫的竟然有七八個,都在隔天找上門來了。

麵對這個情況,葉青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隻能先把鄭欣簽的那份“賣身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給拿出來,讓這些知青看清楚上麵的條款再說。

一聽說如果要在葉青這兒拜師學醫,將來出師之後必須要留在靠山屯當十年的“包身工”,果然這些知青們立馬就被勸退了。

畢竟如今留在知青院裡麵的這些還沒成家的知青,基本上都還是抱著回城的念想,覺得在農村待上幾年,等政策鬆動了之後就能回去,並不打算就此紮根北大荒的人。

他們想要跟葉青學醫,無非是覺得留在衛生站這邊相對比較輕鬆,以後就不用跟著社員們起早貪黑去乾又臟又累的農活了,如果要是再能學一點本事,將來回城了能進醫院或者衛生室混上個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如果要在靠山屯乾十幾年,那回城這事兒就等於遙遙無期,誰也不想困死在這個山坳坳裡,所以這樣的協議條款,沒幾個人能接受,畢竟並不是誰都有像鄭欣那樣孤注一擲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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