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簽完了, 隊長，合同在這，還需要你來蓋章。”說著, 瑤妹貼心地將桌上的沙漏反扣了過來。
細細密密的沙礫再次開始流動。
繆小斯這才發現那個花盆底座原來隻是個裝飾品, 是靠吸鐵石來吸住沙漏的。
在陽光的照耀下, 那些細沙閃爍著星星點點柔和的光, 靜靜地向下流淌著。
李拜天“嗯”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印章。
分彆在幾頁右下角蓋好後，對著瑤妹道：“好了, 你先出去吧，麻煩你了。”
見對方離開後，李拜天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隨後長吐一口氣, 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把自己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默然片刻，見繆小斯不說話，李拜天像是才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個人似的，坐直身子沏了壺茶。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 合同上的條例都看了嗎，有什麼異議可以跟我說。”
繆小斯默默看著他的疲態, 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如果上麵派下來的任務危險程度很高, 我有權利拒絕嗎？”
李拜天抬頭看她一眼, 笑了笑。
“當然，我們不會勉強你，尤其你才剛加入，你現在大概到什麼程度了。”
繆小斯不知道對方問的程度是什麼意思，斟酌片刻後，緩緩開口道：“如果你問的是等級的話, 我昨晚剛升三級。”
“啊，三級。”李拜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是特調處近十年來招收過的等級最低的玩家，不急，我們暫時不會派給你什麼高難度任務的。”
“……”繆小斯的眉毛抽搐了下，她怎麼感覺對方的話中有話，帶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所以為什麼是我？”
聽到這句話，李拜天垂下眼瞼，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合適。
“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他摩挲著杯沿，忽然反問道。
繆小斯內心一凜，心想終於來了。
拖到現在，對方終於開口問的，關於角色卡的事情！
隻見李拜天抬眼注視著繆小斯，不急不緩道：
“你舅舅失蹤前，曾帶走了一個序號009的聖遺物，9小時後，他和那個聖遺物一起失蹤了，那個聖遺物，你有見過嗎？”
“聖遺物？”
繆小斯腦子一懵，愣在了原地。
什麼聖遺物，她不知道啊。
看著李拜天那雙深邃淩厲的雙眸，繆小斯略顯驚愕地眨了眨眼。
她一直在想，與那些暗地跟蹤、監視她的人相比，官方組織，是可以信任的嗎。
眼前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嗎。
一瞬間，她在腦海裡權衡了很多。
“你知道的，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聖遺物。”
繆小斯沒有說謊，在接觸秘境遊戲之前，她壓根沒聽說過聖遺物的存在。
“我出院前半個月舅舅就失蹤了，前兩個月就停掉了我的治療費，而且就算失蹤前，他也一直忙於工作，很少來安京病院看我，你說的聖遺物，我沒見過，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拜天擰了擰眉心，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聖遺物009，是一張初始角色卡，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身上的角色卡是哪來的？”
他用那雙幽邃的眼睛牢牢鎖住繆小斯，讓她無處可逃。
“你說什麼？”聽到對方說的話，繆小斯心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聖遺物009，是一張角色卡，而且是被舅舅帶走的角色卡？
她的臉色僵住。
舅舅從哪帶走的，他也是特調處的人嗎，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把角色卡留在家裡。
難道，她被胡院長趕出安京病院，也是舅舅算計好的嗎。
就為了讓她找到那張卡，消化那張卡，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
一時間，繆小斯的心情複雜到極點。
她抬眸看向李拜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雜亂。
“我，我不知道那是聖遺物。”
此話一出。
李拜天的目光更加神色難辨了，他徑直盯著繆小斯，一字一頓道：“然後呢？”
然後……
要實話實說嗎……
內心糾結了許久，繆小斯知道此時已經瞞不下去了。
如果她撒謊或是拒絕調查，等待她的恐怕隻有控製和收容。
如果這一切都是舅舅安排的，那讓她加入特調處，可能也是舅舅的意思……
深思熟慮過後，她深吸一口氣，如實坦白道：
“沒錯，我是在舅舅家撿到過一張角色卡，但我對那張卡沒什麼興趣，是它自己突然激活和我綁定到一起的。”
“等等，我沒聽錯吧，你說你真的把那張卡激活了？”
李拜天的反應突然大了起來，聽到這個消息，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顫栗。
“沒錯，但當初要是知道激活那張卡會被拉入秘境，打死我都不會碰它的。”
“你……”李拜天盯著她看了片刻，然後又轉身坐了回去，有些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算了，這個結果我們開會時也猜想過，概率不到0.01%，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起碼還在我們的掌控範圍之內。”
至少確認了聖遺物009還在安京市，好過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帶走利用。
“隻是我不太懂，你是怎麼輕易吸收掉那張卡片的。”
繆小斯眼也沒眨，“我拿在手裡，它自己就不見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像巧克力一樣融化在我身體裡。”
“……”
李拜天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沒搞懂對方是不是在講什麼新型凡爾賽笑話。
他沉吟幾秒道：“曾經有無數人想要吞噬掉聖遺物009，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了，而且那些人下場慘烈，無一不是爆體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