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鬱理沉默了。
她原本以為這樣的傻子隻有喬越西一個,沒想到這麼快又遇到了第二個。
“你知道落在我手裡,你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結束這種循環吧?”
白夜眨了下眼:“我知道。”
鬱理沒有再問下去。
看來在白夜的心裡,最可怕的不是不斷重複腐爛的過程,而是獨自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不斷腐爛。
他想要離開那座廢棄公園,而自己想要一個新的儲備糧。
客觀地說,留下白夜,其實是一種共贏。
唯一的問題是,白夜究竟能不能吃。
如果能吃,那她當然很樂意將他留下;如果不能吃,或者吃了壓根沒用,那她就沒有留下這個麻煩鬼的意義了……
鬱理認真權衡一番,抬眸看向白夜:“我問你一個問題。”
白夜:“什麼?”
鬱理:“你的體質有毒嗎?”
白夜顯然也沒想到鬱理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他仔細想了想,說:“應該沒有。你中毒了?”
“沒有。”鬱理搖搖頭,“我就是有點消化不良。”
白夜:“……”
“總之,你可以留下。”鬱理將話題拉回來,“但是有試用期。”
此話一出,白夜的表情頓時有些迷茫。
喬越西看得出來,這次他不是裝的,是真的迷茫。
鬱理一本正經地說:“我要先觀察一下,確定你沒有毒性,才能正式留用你。”
喬越西小心翼翼地開口:“那要是發現他有毒性呢?”
鬱理:“那就交給控製局換獎金。”
喬越西:“……”
還好他那個時候沒有試用期……
在他看來,這個條件實在太苛刻了,以白夜這種有點傲慢的性格,肯定不會答應。
但白夜卻爽快地答應了。
“好。”
喬越西:“???”
鬱理聞言,慢慢鬆開觸手。
“那你先睡客廳吧,等徹底定下來再給你安排房間。”
白夜:“好。”
喬越西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這就定下來了?
沒人過問一下他的意見嗎?
喬越西看看白夜,又看看鬱理,努力將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
鬱理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也想要試用期?”
“……不是。”喬越西瞬間蔫了。
*
處理完白夜的去留問題,鬱理看了下時間。
淩晨三點,還能繼續睡。
她又吃了一版健胃消食片,喝了五杯冷水,然後滿足地打了個哈欠。
“我繼續睡覺了,沒事不要叫我。”
“晚安。”
白夜對她笑了一下,精致的五官在燈光下顯得無比美好。
鬱理敷衍地應了一聲,轉身回臥室了。
客廳裡隻剩下白夜和喬越西兩人。
喬越西坐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著白夜,像盯賊一樣。
白夜這才將視線移向他:“你不睡嗎?”
喬越西:“我不放心你。”
白夜聳了聳肩,從沙發上站起來。
“那你就繼續盯著吧。”他語氣輕快,“反正我已經睡過了。”
喬越西氣得牙癢癢。
這家夥……太欠揍了!
*
後半夜,鬱理睡得更沉了。
她做了個夢。
夢裡的她漂浮在深海裡,全身冰涼涼、輕飄飄的,非常舒服,像回到家一樣。
她在海中任意遨遊,儘情舒展,看到肥美的小魚遊過來,還能順便吃一口。
這個夢實在太美妙了。如果不是被敲門聲吵醒,她還能繼續做下去。
敲門的是喬越西,他正在臥室外麵持之不懈地喊鬱理起床。
“老大,起床了!”
“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遲到會被扣工資的……”
在聽到“扣工資”三個字後,鬱理終於掙紮著醒來了。
她在床邊一通摸索,然後抓住手機,舉到麵前,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時間——七點四十。
是不能再睡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忽然,幾根粗壯的觸手從床上滑了下去。
鬱理靜止了一下。
她昨晚睡覺的時候有把觸手放出來嗎?
她伸手摸了摸後腰。
沒有。
那這幾根觸手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的視線慢慢下移,下移,再下移。
在移到腰部以下的時候,突然停住——
她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