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看到她的工作報告,表情有些驚訝:“這是你寫的?”
鬱理麵不改色:“對啊。有問題嗎?”
“沒有……”夏楠搖搖頭,對她笑了一下,“不過你寫得真好,比唐邵他們寫得好太多了。”
鬱理:“這樣麼?”
看來白夜還挺有文學素養。
交完報告後,夏楠就去開會了。鬱理回到外勤組,跟其他人一起外出巡邏,順便查了下有關周末Days的新聞報道。
經過三天時間,這個俱樂部已經被徹底清理了。
俱樂部創始人涉及非法集資,目前已被警方逮捕。成員們無比推崇的催眠大法,經過驗實,也確定為是一種荒謬的假象。
其實並沒有什麼催眠大法,他們之所以每次參加活動都能睡得那麼香甜,是因為創始人在活動現場點燃了某種吸入性藥品,所以才會達到這種效果。
而那晚在俱樂部,很多人會看到詭異的紅綠色黴菌,也都是因為吸藥產生幻覺的緣故。
這次事件讓很多市民為之震驚,新聞出來後,不少俱樂部都在一夜之間人數銳減。
鬱理在外麵聽了不少八卦,包括賈龍嚴以前做生意不誠信的言論、和老婆分家產打官司的事跡、還有人看見他曾經和流浪漢混在一起……
一直到下午三點,她才結束今天的巡邏。
回到控製局的時候,大家還是忙忙碌碌的狀態,和平時沒有區彆。
鬱理覺得有點奇怪。
她還以為夏楠上午開會,是為了討論追查玩具屋的事。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根本沒什麼人在意這件事。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夏楠的電話打過來了。
“可以來一下會議室嗎?”
“好的。”
鬱理輕車熟路地來到五樓會議室,推門一看,隻有夏楠一個人在裡麵。
夏楠見到她,先是讓她坐下來,然後對她露出一個歉然的表情。
“很抱歉,前往11區的追查任務,你不能參加了。”
鬱理很驚訝:“為什麼?”
她還真沒想到夏楠找她,居然是為了說這件事。
雖然她隻是一個普級外勤人員,但這次事件怎麼說也跟她有點關係,沒道理不讓她參加吧?
“這是周隊的意思。”夏楠有些為難,“他並不是針對你,是這次情況特殊,他不打算帶任何人去11區……”
鬱理懂了。
他是針對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他打算自己一個人追查玩具屋?”
“不止周隊一人。”夏楠認真解釋,“因為玩具屋的據點在11區,所以這次的調查主力還是第五特遣隊。另外,考慮到玩具屋的危險性,也會有其他特遣隊長協助調查。”
見鬱理神色不變,夏楠以為她不理解,又補充一句。
“周隊認為,宋年很可能還在15區沒有離開。雖然玩具屋的情報很重要,但宋年同樣危險,所以我們目前仍然不能放鬆,還是以搜尋宋年為主。”
這其實是非常正確的判斷。
雖然賈龍嚴一口咬定年年逃去了玩具屋,但這畢竟隻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不能完全相信。
然而這並不是鬱理想要的結果。
在休假期間,她就仔細考慮過這件事。
如果想去玩具屋,她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跟著外勤任務去,二是自己找機會去。
為此,她也詢問過年年,知不知道玩具屋的具體地址。
和賈龍嚴的供述一樣,年年根本說不清楚。
這不是因為她不想說,或是她腦子不好,而是因為邀請函上根本沒寫。
年年的原話是“卡片上寫,隻要我到了11區,玩具屋就會來找我了”。
玩具屋沒有提供具體地址,她就無法憑借自己的能力找過去。硬要找的話也不是不行,把年年帶上就可以了,但這個時機又太危險,所以基本不用考慮。
這麼一盤算的話,她就隻能跟著控製局一起去。
結果現在控製局卻告訴她,這次任務根本不需要外勤人員。
鬱理沉思幾秒,還是不想放棄。
那可不是一隻怪物,而是一群怪物……
“周隊在嗎?”鬱理忽然開口。
“在。”夏楠微訝,“你要找他?”
鬱理:“嗯。”
“好吧。”夏楠也看出她的心思,於是簡明扼要地說,“周隊的辦公室在九樓,你可以去試試。”
“謝謝。”
鬱理道了聲謝,轉身走出會議室,直接進電梯。
很快,電梯便到達九層。
也許是因為這層有隊長的辦公室,走道裡的工作人員明顯比其他樓層要少。樓層整體看上去也更安靜、冷清,不像外勤組,總是人來人往,靜不下來。
在一名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鬱理來到隊長辦公室。
門是關著的。她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發現裡麵很安靜。
沒有說話聲,也沒有走動聲。
難道人不在?
鬱理有些疑惑,抬手敲了敲門。
還是沒有動靜。
不會真的不在吧?
鬱理握住門把手,慢慢轉動,將門推開——
周屹正靜靜地坐在桌前。
他撐著頭,眼睫低垂,呼吸很淺,似乎是睡著了。
看來她來得不是時候。
鬱理站在門邊,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進該退。
雖然打擾彆人睡覺不太好……但是,來都來了。
鬱理一邊祈禱周屹不要有起床氣,一邊抬手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
周屹突然晃了一下。
他眼睫顫了顫,然後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鬱理站在遠處,適時出聲:“周隊。”
周屹看向她,幾乎是一瞬間,眼神便恢複了冷靜。
“你怎麼來了?”
鬱理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耳尖有點泛紅,看來臉皮還挺薄。
還好她是厚臉皮。
“是這樣的,我聽夏楠說,這次的玩具屋事件,周隊打算自己一個人調查?”鬱理語氣禮貌。
“……是的。”周屹坐直身體,“這次情況特殊,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鬱理:“我也想去。”
周屹微怔:“為什麼?”
“宋年是從我手裡逃走的。”鬱理義正言辭地說,“我認為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所以我很想去11區調查,以此彌補我的過失。”
周屹似乎也沒想到她的責任心居然這麼強。
他默默思考幾秒,然後拒絕了她。
“不行。”他說,“這次調查,危險係數很高,你不適合。”
他用詞還是比較委婉的,沒有直接說她太弱。
鬱理異常堅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周屹下意識地問:“什麼理由?”
“理由就是……”鬱理頓了頓,忽然露出沉痛的表情,“我實在太缺錢了。”
周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