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押著工作人員往回走。
看得出來, 他並沒有失去理智,隻是被恐懼衝昏了頭腦。
現在有鬱理跟在後麵,他立馬不喊不叫, 也不像之前那樣發瘋了,除了臉色格外慘白,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彆。
路上, 他們遇到了追來的那幾個水族館員工。
“好家夥,怎麼自己回來了?”
“這是跑完一圈準備重頭開始嗎?”
“還真是病的不輕……”
這幾人同樣氣喘籲籲, 但仍然不忘關懷他們的精神病同事,抬手便要來拉他。
鬱理用觸手戳了戳工作人員的後背。
這人被她戳得一激靈,立馬開口拒絕:“彆碰我!”
幾名員工聞言, 頓時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疑惑道:“這是瘋了還是沒瘋啊……”
“……我沒瘋。”工作人員板著臉說,“我就是想發泄一下……現在已經好了。”
“草,那你早說啊!”
“真是,害得我們跟了你跑這麼遠!”
“神經病!算了算了,回家!”
幾名員工紛紛不爽,抱怨了幾句便一同離開了。
工作人員站在原地,幾滴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乾得不錯。”鬱理聲音很低, “不要說話,繼續回水族館,不要停。”
這個工作人員咽了下口水, 不敢吱聲, 也不敢四處張望,繼續往水族館走去。
十分鐘後,他們順利回到水族館。
因為這個員工的身上有權限卡,所以鬱理沒有特意讓山羊人出來開門。
他們回到藏匿俞浮的地方, 鬱理發現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但俞浮依舊被綁得嚴嚴實實地躺在地上。
看到鬱理回來,他瞳孔微擴,銀灰色尾巴狠狠挺|動了兩下。
他的尾巴原本就被鬱理貫穿了,此時由於劇烈掙紮,更多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怪、怪物……”工作人員又開始驚恐,雙手不自覺地抱住腦袋。
山羊人走過來,鎮定地打量他:“他的狀況如何?”
鬱理:“腦子沒糊塗,就是不太正常。”
她說了一句廢話。
山羊人看著工作人員,平穩詢問:“你還記得剛才的事嗎?”
“記得、記得。”工作人員喃喃回答,“怪物咬掉了我的頭,咬掉了我的頭……”
鬱理在一旁補充:“他在外麵跑得很快,而且一直認為俞浮在後麵追他。”
山羊人:“俞浮?”
“就是那隻異常。”鬱理側頭朝俞浮投去一瞥。
山羊人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很快收回視線。
比起脆脆鯊的名字,他似乎對這個工作人員更感興趣。
“他在外麵有對其他人描述異常殺人的經過嗎?”
“沒有。”鬱理想了想,“就提了兩句,一句是怪物在追他,還有一句是人魚會咬掉他的頭。”
山羊人:“那其他人有反應嗎?”
“有啊。”鬱理點頭,“他們以為他是精神病發作。”
那名工作人員仿佛並未聽見他們的對話,又變回之前那副無比驚恐的樣子。他緊緊護住自己的脖子,幾次試圖逃跑,但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鬱理這次把門鎖上了。
“可惜,樣本量不足。”山羊人遺憾地說,“但也隻能這樣了。”
鬱理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他會變成這樣?”
“不,隻是知道俞浮似乎會產生某種效應。但具體是什麼效應,在見到他之前,我也不清楚。”
鬱理聞言,不由又回憶了下山羊人今晚的舉動。
怪不得在工作人員逃跑後,他會第一時間追上去,還將對方帶回來詳細問詢。
原來是為了觀察對方可能出現的異常狀態……
鬱理:“那你現在看出是什麼效應了嗎?”
山羊人:“還不能確定,可能是某種認知危害,也可能是恐懼傳染。”
鬱理思索道:“但他好像沒有把這種狀態傳染給彆人……”
“所以才確定不了。”山羊人神色不變,“隻能帶回去再實驗了。”
鬱理沒有再說話。
她隻想賺錢,至於山羊人會如何對待俞浮,她並不關心。
“那這個人怎麼辦?”鬱理看向蹲在牆角的工作人員,“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放心,交給我就好。”山羊人溫和地說,“可以請你出去望風嗎?我可能還要處理一會兒。”
得,她成放哨的了。
鬱理聳聳肩,抬腿向外走去。
*
鬱理是隱身狀態出去的,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她。
為了方便,她直接爬到水族館的館頂上,找了個視野很好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
夜晚的微風很涼爽,再加上動物園裡風景宜人,坐在這裡還挺舒服的。
鬱理托著下巴,一邊打哈欠,一邊觀察步行道上的遊客。
忽然,遠處幾道身影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幾人離水族館的距離非常遠,如果不是因為鬱理選的瞭望點夠高,再加上她現在的夜視能力非常優越,還真發現不了那幾個人。
即便如此,鬱理也看不清他們的臉。
但鬱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走在前麵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