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立刻向前跑,藤蔓迅疾追上,她一邊躲避藤蔓的襲擊,一邊接通電話。
“老大,你人呢?”手機裡響起喬越西的聲音。
鬱理:“在下麵一層,怎麼了?”
“我找到打火機了,要不要我現在出去放火?”
“不要。”鬱理不假思索,“放火太危險了,暫時還沒到這種程度。”
喬越西:“那我讓年年去協助你?”
“不用,讓她繼續睡吧。”一根藤蔓呼嘯著從後方飛來,鬱理歪了下頭,精準避開了這一擊,“你找把刀給我,要能砍斷藤條的那種。”
“好。”喬越西一口應下,“那我要怎麼給你?”
“我現在上去。”鬱理說,“待會兒你直接扔給我就行。”
說完這句,她掛斷電話,同時忽然轉身。
她的動作非常快,腰肢一擰,整個人靈活到不可思議。緊追其後的藤蔓慢了一拍,隻是短短一瞬,鬱理便借助觸手完成幾個利落的起跳,再次回到樓上。
真冬站在原地,原本寬闊的樓道此時擠滿了她的藤蔓。
這些藤蔓攀附在牆壁和欄杆上,張牙舞爪、蓄勢待發,密集到讓人本能地感到壓抑。
真冬發出一聲冷笑:“這麼快就回來了?”
鬱理站在樓梯口,朝自家方向瞥了一眼。
這個位置不太好。自己、真冬、她家的位置剛好形成三角,而真冬又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這樣她很難拉近距離。
看來隻能拚手速了。
這時,喬越西忽然推開門:“老大,接著!”
鬱理聞言,立刻抬眸。
一把輕巧鋒利的軍刀從門內扔出,在空出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真冬聽到動靜,瞬間控製藤蔓衝向軍刀。
鬱理見狀,旋即放出腰後觸手!
觸手移動的速度極快,如同黑色的閃電,轉眼便和藤蔓在空中相撞。
真冬感知到迎麵而來的威脅,立即放棄軍刀,轉而將藤蔓襲向觸手。鬱理趁機接住軍刀,觸手在空中一個靈活反轉,軍刀筆直地向她飛來。
真冬感知到刀鋒劃破空氣的軌跡,迅速控製藤蔓追去,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鬱理伸出手,穩穩地接住軍刀。
刀柄處有很明顯的突起,她看了一眼,發現刀柄反麵用膠帶粘了一隻打火機。
連備選工具都一並送過來了。
鬱理覺得有點好笑。
此時藤蔓已經來到她的麵前。她沒有絲毫凝滯,當即抬手揮刀,短短幾秒,刀刃在空中劃出凜冽交錯的寒光,藤蔓被儘數砍斷。
真冬發出低低的抽氣聲。
伴隨著簌簌而落的斷枝,其他藤蔓本能地輕輕顫抖,纏繞在觸手上的藤蔓也略微鬆動,不再像之前那樣緊絞密嵌,而是微不可察地鬆散了些。
就是現在!
鬱理抓準時機,瞬間擲出軍刀。
她這一擲使出了十成的力量,軍刀快得如同幻影,刀尖劃破空氣,直直襲向真冬的心臟。
真冬來不及躲避,立刻控製其餘藤蔓抵擋這把軍刀。鋪天蓋地的藤蔓呈收束狀彙向銀色的殘影,與此同時,鬱理隱去身形,觸手融入空氣,悄無聲息地繞到玫瑰頭顱的上方。
層層疊疊的藤蔓擋住了軍刀。隨著“咣當”一聲脆響,軍刀掉落在地,現出形態的觸手也吸附在了柔軟的花瓣上。
樓道裡瞬間安靜下來。
藤蔓向兩側分開,後方的玫瑰微微晃動,仿佛正在注視著對麵的鬱理。
“可以結束了嗎?”鬱理說,“我明天還要上班,今天想多休息一會兒……”
真冬聲音極冷:“我還沒輸。”
鬱理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攤開手心。
一隻打火機正靜靜躺在她的手心。
鬱理點燃打火機:“現在呢?”
真冬沒有再出聲了。
樓道裡短暫地寂靜了一會兒,很快,那些藤蔓便回到真冬體內,她身上的紋理也隨之消失,恢複了光潔無暇的肌膚。
她說:“把你的觸手拿開。”
鬱理神色不變:“你先認輸。”
真冬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你不如殺了我。”
這個人的脾氣還真倔。不知道這算是自尊心太高,還是好勝心太強……
鬱理無奈歎息:“殺你就算了,畢竟是鄰居,你死了也會給我招來麻煩。”
真冬又是一聲冷笑。
“不過……”鬱理看了她一眼,忽然向她身後的防盜門走去,“我家裡剛好缺些柴火。”
她微微側頭,朝真冬笑了一下:“你不介意我把你的綠植都燒了吧?”
真冬:“……”
她猛地伸手,一把拽住鬱理的胳膊。
鬱理:“你拉我也沒用,我可以讓我室友去搬。”
她話音剛落,躲在門縫後偷看的喬越西探出半邊腦袋。
“老大,需要我幫忙嗎?”
鬱理看向真冬,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見。
玫瑰逐漸化為精致的女性麵孔,真冬麵色陰沉,聲音冷得幾乎能結冰。
“……我認輸。”
鬱理:“那說好了,我們以後和平共處?”
真冬盯緊她:“隻要你不出賣我。”
“當然。”鬱理收起觸手,將地上的軍刀撿起來。
真冬冷眼看她。
鬱理看起來已經恢複正常,整個人都很放鬆,甚至有些漫不經心,仿佛隻是出來轉一圈,順便撿把刀,而剛才的戰鬥和對峙通通不存在,自始至終都是真冬的幻覺。
但地上斷掉的藤蔓卻清晰地證明了這不是幻覺。
“你是什麼時候拿到的打火機?”真冬問。
“就在拿到軍刀的時候。”鬱理指了指打火機上的膠帶,“粘在一起的,我順手薅下來了。”
真冬仔細回憶剛才的細節。
接到軍刀的時候,她的藤蔓正好追到她的麵前。也就是說,那時她完全可以用火燒她,但她卻沒有,反而選擇了更為麻煩的攻擊方式。
真冬:“你為什麼不直接用火燒我?”
“沒必要啊。”鬱理說,“火燒會起煙,其他住戶可能會聞到味道。而且火勢一旦起來就不好控製,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燒死了,那我多虧啊。”
真冬蹙眉:“虧?”
“對啊。”鬱理神色坦然,“把你燒死就什麼都沒了,不如留著,以後餓了還能啃兩口。”
真冬臉色一變:“你還吃人?”
“我不吃人。”鬱理看了她一眼,“我隻吃你這樣的怪物。”
真冬沉默了。
她定定地看著鬱理,忽然問道:“你把這種意圖直接說出來,就不怕我以後找機會殺了你?”
鬱理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回答:“我不是很怕。”
真冬:“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確認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鬱理又去撿地上的斷枝,“就算你真的找到機會,也很難打敗我。”
“用你的話說,我們之間其實並不存在平衡。”她微微一頓,側頭看向真冬,“不是麼?”
真冬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