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跑得很快,但終究比不過觸手的速度。
漆黑的觸手在空中掠出虛影,伴隨著破空之聲,短短幾秒便追上了兔子和它的分裂體。
觸手“唰”地纏上兔子的身軀,不給它們任何掙紮的機會,一邊不斷收緊,一邊將它們送回到鬱理麵前。
左邊的兔子麵無表情,像沒有感情的玩偶。右邊的兔子瞪大眼睛,語氣既震驚又惱怒。
“這樣都能找到我?”
很顯然,本體意識已經轉移到了右邊這隻兔子的體內。
鬱理放輕聲音:“我有我的辦法。”
她將觸手貼在地板上,觸手的感知力格外敏銳,能清晰地聽出樓下有幾道腳步聲,跟她隔了十幾層樓,正在穩步上行。
是文森特帶領的外勤人員。岑如欣已經解決了外麵的分裂體,現在他們正在進行後續的排查工作。
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
鬱理控製另外幾根觸手,伸到兔子的麵前,試圖鑽進它的嘴裡。
這樣既能堵住它的嘴,還能從內部吞噬它,是比較穩妥的進食方式。
右邊的兔子見狀,連忙喊道:“等等,你不想知道還有誰掌握了你的情報嗎?”
又是這招。
鬱理神色平靜。
上次她吃山羊人,那家夥也是光速出賣一號,拿一號的信息和她做交易,以此換取自己的存活機會。
鬱理忍不住懷疑,這是否就是它們的企業文化之一。
可惜,她從不和食物做交易,尤其是這種毫無誠信的食物。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鬱理說道,“已經有人告訴我了。”
兔子驚奇道:“誰?”
鬱理並不避諱:“山羊頭。”
兔子聞言,眼睛又睜大了些,耳朵也微微抖動。
“看來童曉猜得沒錯,那隻山羊還真被你吃了啊……”
鬱理:“童曉是誰?”
“那個掌握了你情報的人。”兔子眨了眨眼,“你想了解她嗎?我可以告訴你。”
“不用了,我還是喜歡自己探索。”
鬱理說著,觸手再次逼近,右邊的兔子嚇得奮力掙紮,然而觸手卻沒有更進一步。
相反,觸手鑽進了另一隻兔子的嘴裡。一陣咕咕嘰嘰的粘稠水聲後,兔子被從裡到外吸食得一乾二淨,連一根兔毛都沒有剩下。
奮力掙紮的這隻兔子微微一頓,忽然安靜下來。
它慢慢抬起腦袋,好奇地看向鬱理:“你知道剛才那個才是我的本體?”
鬱理還是那句:“我有我的辦法。”
雖然剛才右邊的這隻表現得很活躍,但她還是一眼看出來,左邊那隻看起來失去意識的分裂體才是真正的本體。
更準確地說,是占據了主體意識的軀殼。
兔子故意讓分裂體掙紮求饒,就是為了讓她產生錯誤判斷,以為右邊那隻才是本體,從而為
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然而很可惜,鬱理並沒有被它迷惑。雖然在被吃掉之前,兔子已經及時將自己的意識轉移過來,但這也是它目前能使用的最後一具軀體,換句話說,這就是它的主體。
這場遊戲是它輸了,除非夏莉能在計時結束前趕來,否則它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也許它還可以再拖延一會兒。
兔子垂下耳朵,用一種既懊悔又佩服的語氣說道:“你是真的厲害啊!”
鬱理:“不用跟我拖時間,我不吃這一套。”
“……好吧。”兔子撇撇嘴,“但是你現在還不能吃了我哦。”
鬱理:“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場計時遊戲。”兔子抖了下耳朵,“你還記得那隻兔子掛件嗎?那是具有製約性的計時器,如果你在計時結束前殺了我,就算是違反了遊戲規則,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鬱理蹙了蹙眉。
她當然記得那隻計時器,不僅記得,而且現在就帶在身上。
她從口袋裡掏出那隻小巧可愛的兔子掛件,細微的嘀嗒聲再次響起,她看向上麵的表盤,發現距離計時結束還有七分鐘。
鬱理有點頭疼。
她沒有讀心術,不能判斷兔子是不是在說謊,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不立刻吃了兔子,隻怕待會兒會再出意外;但如果現在就吃了兔子,也有可能真的受到所謂的遊戲懲罰……
鬱理仔細聆聽樓下的動靜。
文森特和他的外勤小隊越來越近了,照這個速度,七分鐘內必定能排查到這層樓。
鬱理環視周圍,決定先找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兔子:“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的情報?反正現在也吃不了我,交流一下也可以啦。”
“那好。”鬱理一邊思考對策,一邊提出問題,“你知道一號有什麼能快速找到其他異常的辦法嗎?”
兔子沒想到她會突然詢問起一號的事情。
雖然這和它設想的不一樣,但它也不介意回答這個問題。
反正都是拖延時間。
兔子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應該沒有吧?不過他的精神力很強,如果真的能感知到其他異常的存在,也沒什麼奇怪的。”
鬱理若有所思:“那如果是彆人先感知到他呢,他能察覺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兔子話鋒一轉,“不過,你要是放棄吃我,我倒是可以回去試探一下。”
“不用了。”鬱理說,“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吃你的價值更大。”
“什麼嘛!”兔子不滿地叫嚷起來,“那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連一點好處都沒有?”
“怎麼沒有好處了,”鬱理看了它一眼,“你不是又多拖延了一分鐘嗎?”
又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