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睡得不是很好。
她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周屹的臉,這個有點影響睡眠。
還有精神力不夠穩定也是一個原因。
雖然異常的精神力本身就是不穩定的,但異常自己一般都沒什麼感覺,而她這個已經能影響到她的整體狀態了。
麻煩的一號。
無奈之下,鬱理隻好在網上找一些專門針對入睡的音頻,什麼冥想、睡前故事、深度催眠……也不知聽了多久,終於漸漸有了些困意。
就在她即將睡著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慢吞吞的腳步聲。
有人過來?
鬱理瞬間清醒。
她睜開眼,躺在床上,看向緊閉的房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沒有絲毫停滯,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兩條腿的成年男性。
這個家裡兩條腿的成年男性就隻有喬越西、白夜和賀桐,而白夜的爪子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遠比這個更輕,所以就隻剩下喬越西和賀桐……
鬱理還在冷靜地逐一排除,下一秒,房門就被毫不猶豫地推開了。
鬱理:“?”
黑暗中,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徑直走了進來。他長著濃密的黑色短發,膚色蒼白冰冷,整個人半寐半醒,臉上覆蓋著漆黑細密的蛇鱗。
——黑索。
鬱理有點驚訝。
這家夥從3區回來後就一直在睡覺,以至於她都忘了他姑且也算是一個兩條腿的成年男性。
應該是吧?
鬱理視線下移,不確定地看了看他的雙腿。
黑索沒有出聲,也沒有看向她。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緩,像夢遊一樣,就這麼自然地走到床邊。
然後他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鬱理的床上。
鬱理:“……”
她很慶幸自己反應夠快,在他倒下之前就及時坐了起來,否則她能被這一下砸斷腿。
這家夥,不會真的在夢遊吧?
鬱理掀開被子,挪到黑索旁邊,仔細看了看他。
眼睫閉闔,呼吸綿長,心跳也很平穩……
嗯,睡得很死。
鬱理:“…………”
她伸出一根觸手,正要纏上黑索的脖子,黑索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觸手。
觸手冰冷而滑膩,和黑索的蛇鱗很像。
他慢慢睜開眼,暗金色的瞳孔微微轉動,旋即浮現出訝異之色。
“你怎麼在我床上?”
鬱理:“……這是我的床。”
“是嗎?”黑索似乎有些不確定,他抬頭環視一圈,然後困倦地點點頭,“確實不是我的床。”
鬱理挑眉看他,等他自覺出去。
結果黑索眼睛一閉,又原封不動地躺了回去。
而且他還抓著她的觸手。
鬱理:“……”
你這也太不自覺了吧
!
她忍無可忍,倏地站起來,一腳將黑索踢下去。
隨著“砰”一聲悶響,黑索重重摔下了床。
這次他終於醒了。
他揉了揉被摔疼的後腦勺,撐起身子,有些無奈地盤腿坐在地板上。
“你踢我乾嘛?”
鬱理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他:“這是我的床。”
“我知道。”黑索無精打采地點頭,“你剛才說過了。”
這人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
鬱理決定說得再直接一點:“我的床不許彆人睡,你給我滾出去。”
她的語氣不算客氣,不過黑索似乎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他站起來,還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轉身向門走去。
鬱理警惕地看著他。
忽然,他停下腳步,半轉過身,目光落到鬱理臉上。
鬱理蹙眉:“你看什麼?”
黑索眼睫半垂地看著她,神色依然懶懶散散,暗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幽光流轉。
“你現在是發情期?”
鬱理:“???”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聽過這麼離譜的話。
什麼叫“她現在是發情期”?
先不提她有沒有發情期這種東西,他一個連房間都分不清的夢遊症患者,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儘管感到匪夷所思,但鬱理還是儘量保持平靜地問了出來。
“因為你的精神力正處於躁動不安的狀態。”黑索側頭看她,眼瞼耷拉著,鼻翼微微翕動,“我能聞出來。”
好家夥。
白夜和賀桐能在她身上嗅到男人的氣息,這位更是重量級,連她的精神力都能聞出來了。
鬱理無奈解釋:“這不是發情期,是我吃的食物還沒有完全消化。”
“啊……這樣。”黑索漫不經心地應聲,又看了她一眼。
鬱理總覺得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在看她身後的觸手。
於是她抬起觸手,在空中繞了一圈。
黑索的目光也跟著繞了一圈。
鬱理麵無表情:“你喜歡我的觸手?”
“不算喜歡,隻是覺得……和我很像?”黑索微微側頭,“顏色、溫度、還有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