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盯著合照上的女性仔細看了一會兒。
雖然這名女性長得很好看,但她是黑發,而且跟童曉也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
身高好像也不太對得上。
鬱理得出結論:“應該不是童曉。”
“也可能是整容了。”賀桐一本正經地說。
鬱理斜睨他一眼:“如果她真的是童曉,那她現在起碼有五十歲了。從五十歲整到二十多歲,你整一個給我看看。”
賀桐笑了笑:“行啊。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回去就整。”
鬱理:“……”
她看著自己粗糙寬大的手掌,心情很是費解。
這家夥是怎麼做到對著她現在這張男人臉說出這種話的?
鬱理默了默,深沉道:“我就喜歡我現在這張臉,你能整成這個樣子嗎?”
“啊這……”賀桐為難地皺了皺鼻尖,“有點粗獷了吧?”
鬱理已經懶得搭理他了。
她掏出手機,將這張合照拍下來,又拍了幾張投資人的其他照片,然後將文件放回抽屜裡。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鬱理與賀桐對視一眼,迅速將抽屜合上,同時走到座椅前坐好。
很快,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賀柏?”中年男人一臉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看來這位就是高教授了。
賀桐揚起嘴角:“來送點新鮮的情報。”
“情報?”高教授皺眉,“有什麼情報不能在報告裡說,需要你特地來我這裡?”
說話間,他又看了看一旁保持安靜的鬱理,眼神充滿審視。
“寫報告太麻煩了,剛好我今天路過中心城,就順便過來彙報一下。”賀桐的語氣輕鬆隨意,“對了,聽說你們剛收容了一隻新異常?戰力如何,我能看看嗎?”
他的說話語氣、神態都與賀柏如出一轍,給出的解釋也的確像是賀柏會做出來的事,高教授警惕地看著他,一時也不確定自己該不該相信他。
“你做過精神力檢測嗎?”他謹慎地問。
“你覺得呢?”賀桐無奈道,“我今天都測過兩次了。”
高教授聞言,仍然不放心。
“你等等,我先確認一下。”
確認?跟誰確認?第三特遣隊嗎?
趁高教授低頭打電話的間隙,鬱理和賀桐對視了一眼。
他們還沒找出免疫對異常特殊武器的辦法,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裡。如果這個高教授真的問出了什麼,那就必須得在他求援之前解決他。
鬱理不動聲色地看著高教授,腰後觸手蓄勢待發。
電話很快打通了。
“是第三特遣隊嗎?我問一下,你們隊長現在人呢?”
“來總局了?”高教授看了賀桐一眼,低聲道,“好,我知道了。”
鬱理心下微沉。
第三特遣隊不可能對這個教授撒謊,那就說明賀柏確實來總局了。
她不相信巧合,也不覺得賀柏會無緣無故地來總局。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有人在高教授之前跟賀柏確認過了。
雖然不知道目前已經暴露了多少,但他們必須更加小心。
高教授掛斷電話,放心地看向賀桐:“行了,沒問題了。”
賀桐聳聳肩:“現在我能說正事了嗎?㈧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說吧。”高教授點點頭,目光又移向一旁的鬱理,“他是跟你一起來的?”
“對。”賀桐大咧咧地坐下來,雙腿交疊,順手擰開手裡的水瓶喝了一口,隨便地像在自己家裡,“是這樣,昨晚回去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跟‘章魚’有關。”
“什麼事?”高教授立馬聚精會神。
“就是你們那個名字很拗口的武器,”賀桐嫌棄地挑了下眉,“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章魚’已經對那玩意兒完全免疫了。”
“就這個?”高教授神色不悅,“這個昨天在會議上就提過了,你沒聽到嗎?”
“我還沒說完。”賀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要說的是,不僅是‘章魚’,還有那個組織裡的其他異常,也對你們那個破武器免疫了。”
高教授聞言,頓時深深皺眉:“不可能!”
賀桐笑了,似乎在笑他的愚昧自大:“有什麼不可能?”
“你知道那些武器是怎麼研發的嗎?章魚之所以能免疫,是因為它吞噬了一號,融合了一號的血液和精神力。那些異常又沒有吞噬一號,它們怎麼可能免疫對異常特殊武器?”
賀桐一臉隨意的表情:“說不定它們也有辦法把一號的基因提取出來呢?”
“這可不是提取出來就能解決的事。”高教授搖搖頭,“我們過去研究了一號那麼長時間,有關於它的樣本還少嗎?但事實就是除了‘章魚’,至今仍然沒有第二隻異常能做到不被它反噬。”
鬱理聽出了他的潛台詞。
也就是說,在一號脫逃的這七年間,他們一直在試圖讓其他異常融合一號的基因和精神力,以期得到一隻和一號同等強大的異常。
可惜一號的精神力太強勢、太霸道了,接受融合的異常無一例外,全都被一號的精神力反噬,就像那些被特殊武器擊中的異常一樣,非但不會得到進化和加強,連自身都會毀滅殆儘。
鬱理相信,如果自己再弱一點,多半也會被一號反噬。
他的精神力確實很難消化。
“所以你就篤定那些異常不會獲得免疫性?”賀桐歎了口氣,“所以說你們這些老年人啊,腦子都鏽住了……”
高教授被他說的臉色鐵青:“賀柏,彆以為你是特遣隊隊長就能對我沒大沒小,說話沒點尊重!”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賀桐攤開雙手,“你想,那些異常隻是無法融合一號的基因,不代表他們不能融合章魚的吧?如果章魚能完美削弱一號
的侵蝕性,那……”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高教授卻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賀柏說得沒錯,現在一號已經死了,章魚吞噬了一號,站在成長體的角度來看,章魚現在的精神力應該比過去的一號更強,而這很可能會導致兩個結果——
一,章魚的精神力比一號更強,更加凶殘狂暴;
二,章魚的精神力比一號更完美,更具備穩定性和兼容性。
從前一晚章魚表現出的汙染性來看,它應該屬於前者。但也不排除第二種可能,畢竟它是目前唯一融合一號的生命體,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預測它的成長與變化。
它是同時兼具完美與可怕的未知存在,人類必須以更嚴謹的態度去解析它。
過了一會兒,高教授突然深深歎氣。
“你說的沒錯,的確有這種可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目前連我們也沒有辦法免疫一號的侵蝕性。如果其他異常真的能融合章魚的基因,那對異常特殊武器就算是報廢了……”
鬱理與賀桐迅速交換了個視線。
雖然隻是一種假設,但看高教授這個反應,這個方法似乎的確可行。
也許他們可以回去實驗一下。
“我能提供的隻有這些,剩下的你們自己研究吧。”賀桐乾脆利落地起身,順手拿起桌上的水瓶,“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新收容的異常是什麼情況呢?跟章魚有關嗎?我現在能去見識一下嗎?”
他的問題很多,像連珠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完全不給高教授思考的機會。
高教授不耐煩地說:“跟章魚無關,隻是普通的失誤回收而已。”
賀桐:“回收?”
“跟你沒關係,你要是沒事就趕緊回去,研究所不是讓你觀光的地方。”
賀桐撇了撇嘴,沒有再追問,起身向門外走去。
鬱理立刻跟上。
“等一下。”高教授突然出聲叫住他們。
鬱理停步側身,頭盔下的眼神平靜而微冷。
“以後儘量送活體過來。”高教授嚴肅地看向賀桐,“彆忘了你的職責是收容異常,不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
賀桐笑了一聲:“我儘量。”
說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
兩人很快走進電梯。
“明明自己也在用異常做實驗,卻讓彆人不要殘殺異常……”
賀桐麵帶笑意,漫不經心的語氣裡充滿嘲諷。
鬱理注意到電梯裡有監控,於是沒有特意糾正他的言論。
“要去負21層看看嗎?”賀桐忽然扭頭看向鬱理,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我對那個回收物還挺感興趣的。”
高教授並沒有將收容新異常的樓層告訴他們,但他不知道,在他回來之前,這裡的工作人員就已經將具體位置透露出去了。
鬱理冷靜地說:“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
她是在隱晦地提
醒他,賀柏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來得及來得及,他沒這麼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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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桐拍拍鬱理的肩膀,然後伸出手,不假思索地按下【-21】的按鍵。
鬱理輕輕歎息。
她沒有阻止賀桐,一方麵是因為賀桐今天的確表現得很好,另一方麵是她也有點想看看那個所謂的回收物究竟是什麼。
總覺得高教授在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地下電梯的速度很快,鬱理隻是腦海裡過了一圈,電梯門便打開了。
兩人跨出電梯,走在寬闊無人的走廊上。
和負10層相比,這裡的氣氛更加封閉壓抑。牆壁上仍然覆蓋著堅硬厚重的防護塗層,燈光黯淡了許多,兩側是一扇扇密閉的鋼灰色金屬門,走廊漫長而死寂,不知要通往何處。
鬱理默默觀察四周。
每一扇金屬門上都刻著編號,雖然沒有任何聲音透出來,但她卻聽到了門內各種各樣的動靜。
嘶吼、呼吸、還有一些明顯不屬於人類的鳴叫……
關在這些門內的,應該就是被收容的異常。
“不知道那個回收物在哪兒呢……”賀桐語調輕快,一副興致滿滿的樣子。
在惡趣味這一點上,他跟賀柏還真是一模一樣。
鬱理有些無語地睨了他一眼,跟著他一起往走廊深處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循著人聲來到一扇門前。這扇門是半掩的,門上開了個窗口,可以清晰看見裡麵的光景。
鬱理看到很多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圍著一個巨大的、圓柱形玻璃容器,容器裡灌滿了綠色的液體,一個未著寸縷的人形生物正安靜地浸泡在裡麵。
鬱理不太能分辨出這是一個人,還是一隻異常。
無數根粗細不一的輸液管插在他的身上,他緊閉著眼睛,身上傷痕累累,不斷有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滲透出來。
“怎麼連衣服都不穿,這也太不文明了。”
賀桐抬起手,擋在鬱理的頭盔前,然後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那些工作人員聽到動靜,紛紛扭頭看過來。
“……賀隊?”在一片茫然中,一名工作人員驚訝出聲。
鬱理竟然感到了一絲欣慰。
看來這群人也不是完全與世隔絕,起碼還是有人能認出賀柏的。
“我聽高教授說你們剛回收了一隻異常,順便過來看看。”
不等對方詢問,賀桐便自己將話接了下來。他抬頭看著玻璃容器裡生死未知的人形生物,一邊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紙質文件,一邊自來熟地展開話題。
“這是什麼異常?看起來好像已經半死不活了啊。”
工作人員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的問題。
最後還是那個最先認出他的工作人員回答了。
“這是第九特遣隊於淩晨四點送來的完全體異常。”
“第九特遣隊?”賀桐隨手將文件遞
給身後的鬱理,“他們隊長不是死了嗎?”
“這是我們研究所的內部資料,不能給外人傳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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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工作人員見狀,連忙向鬱理伸手,焦急地想將文件拿回去。
“他就是總局的人,算什麼外人?”賀桐抬手攔住他們,“再說了,你們的人身安全都是特遣隊負責的,這種時候說人家是外人,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
他的神情似笑非笑,語氣也是輕鬆隨意的,但其中透露的意味卻讓工作人員們暗暗心驚。
鬱理發現他真的很會演。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工作人員硬著頭皮道,“但這個異常的情況比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