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想要殺死一號的心情很迫切,但她相信,控製局的那些高層隻會比她更迫切。
因為這裡是中心城。
全世界最富有和最有權勢的人都聚集在這裡,即使他們不會像這些民眾一樣在街上亂竄,但他們肯定也正躲在某個地方忐忑不安、瑟瑟發抖。
他們比任何人都惜命。
是和她交易合作,還是再多她一個敵人——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明智的選擇。
鬱理沒有再出聲,耐心地等待耳機對麵的回應。
耳機裡的嘈雜聲消失了,陳局切斷了這邊的線路,和圍聚在一起的高層們緊急商量。
漫長的幾分鐘後,陳局按捺住被迫退讓的憤怒與恥辱,緩慢謹慎地開口。
“你想開什麼條件?”
果然,看來他們的意見已經達成一致了。
鬱理淡淡道:“還沒想好。”
什麼?還沒想好?
這個“章魚”,先說要開條件,現在又說還沒想好,究竟是真的沒想好,還是想獅子大開口,亦或是還有彆的後招在等著他們?
高層們再次騷動,陳局強壓怒火,沉沉說道:“一號隨時都會出現,在這種緊要關頭,我希望我們雙方都能打開天窗說亮話。”
“沒想好就是沒想好。”鬱理一邊用精神力探測一號的位置,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我的條件很多,這裡說不清楚,等我回去列個清單吧。”
她還想列個清單?!
高層們更騷動了,陳局也忍無可忍:“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不是你們麼?”鬱理不緊不慢,“你好像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們需要我的幫助,不是我需要你們。”
她微微一頓,聲音輕柔:“我可以現在就大開殺戒,而你們除了躲在控製局裡譴責我,也沒有彆的辦法。你們真的覺得自己有選擇的權利嗎?”
她的聲音回蕩在總局會議室裡,仿佛隻是輕描淡寫的陳述,卻像一把懸掛在眾人頭頂的巨劍,尖銳、沉重、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中心城的混亂景象還在全息影像中實時播放,陳局和高層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誰也擠不出一句話。
雖然話很難聽,但他們卻很清楚,“章魚”說的都是實話。
他們確實沒得選。
研究所至今為止的心血和底牌都覆滅了,“章魚”的力量太過強大,特遣隊會輸給“世界公敵”也隻是時間問題。
不僅如此,研究所用特級外勤人員做實驗的行徑也已敗露,目前司瓊和沈靜安已經不聽他們的指令了,如果讓所有特遣隊知道這件事,那些能力者和外勤人員還會不會為控製局賣命,都很難說。
失去他們,整個中心城的人就隻能等死。
而中心城的淪陷,就意味著全世界的淪陷。
“好,控製局答應你的條件。”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陳局終於緩緩出聲,
“前提是,你開的條件不反人類,也不會對人類社會產生過於負麵的影響。()”
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⑼()_[(()”鬱理笑了一下,“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你想讓我們怎麼做?”
鬱理:“先讓控製局的人停止攻擊我這邊的異常。”
陳局不敢耽誤,立刻打開通訊頻道,對全體特遣隊下達指令。
在他的嚴厲命令下,原本持槍包圍著異常們的武裝人員們紛紛散開,能力者也收起各自的異能,等待下一條指令。
特遣隊隊長們也同時收手,隻有賀柏依然在和賀桐激烈交戰,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
岑如欣看向徐樂:“你能把他帶回來嗎?”
徐樂神色為難:“能是能,但得先把他固定住……”
她話音未落,大量翠綠藤蔓突然襲向空中。賀柏的長刀正插在賀桐的蜈蚣尾上,賀桐的其他幾根蜈蚣尾也深深紮進賀柏的四肢,藤蔓這時朝他們飛襲而來,兩人都來不及躲閃,被藤蔓牢牢捆住,一起拖了下去。
真冬麵露嫌棄:“怎麼還沒死。”
雖然都有些不情不願的意思,但雙方總歸是暫時停戰了。
武裝人員繼續疏散混亂恐懼的人群,鬱理側頭朝周屹看了一眼,同時用餘光掃過一旁虛弱站立的沈靜安。
周屹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讓他保護好沈靜安,以防一號再次偷襲。
周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無聲頷首。
司瓊邁開長腿來到鬱理身邊,扛著大刀問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鬱理:“你想幫我?”
“知恩圖報,這點我還是懂的。”司瓊笑道,“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達成合作關係,我過來幫你的忙,也很合理吧?”
鬱理點頭:“是很合理。”
說著,她集中精神力,開始仔細迅速地排查一號的藏身地。
雖然一號的精神力無處不在,但鬱理猜測這隻是他的障眼法,他的本體應該還是獨立的生命體,而且此時就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
這當然不是因為鬱理足夠了解一號,而是一號至今為止的舉動暴露了自己。
如果他真的強到無處不在,那他根本不需要控製高教授和研究所,直截了當地殺掉鬱理就好。
他之所以這麼迂回,是因為他沒有辦法直接殺掉鬱理,至少現在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