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的觸手敏銳度很高,這是不斷進化的結果。
因為觸手可以感知一切,在偵察和戰鬥中,觸手就是她的耳、鼻、眼,會將周圍所有細微的變化傳達給她。
相對應的,觸手自身也會非常敏感。
鬱理早就習慣這種敏銳度了,畢竟戰鬥中觸手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傷害,如果每次感到不適都要反應一下,那她是無法一直保持冷靜的。
但……她現在並未覺得哪裡不適。
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正從觸手末端傳遞給她,夾雜著細微的、無法忽視的癢意,讓她下意識想把觸手抽回來。
總覺得觸手似乎變得更敏感了。
鬱理心情微妙。
因為觸碰她的人是周屹麼?
周屹並不知道鬱理此時的感受,他一隻手抓著冰涼柔軟的觸須,另一隻手仍然在表麵輕輕摩挲,動作細致而緩慢,認真對比不同時期觸感上的區彆。
和之前相比,現在的觸手似乎更靈敏了。他能夠感覺到觸手在指腹下微不可察的起伏,平穩而規律,像淺淺的呼吸。
難道觸手也有獨立的生命?
周屹感到好奇。他側頭看向身後的鬱理,正要提出自己的疑問,卻發現鬱理正支著頭,垂著視線,靜靜盯著一旁的地板。
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周屹走過來,微微傾身看她:“怎麼了?”
“……沒什麼。”鬱理若無其事地回答。
總不能告訴他,我的觸手現在很敏感,你不要摸來摸去吧?
那也太奇怪了。
鬱理保持鎮定,隨便拋出一個問題來轉移周屹的注意力。
“怎麼樣,看出哪裡不同了沒?”
“嗯。”周屹拿著漆黑冰冷的觸須,手指虛握在滑膩的表層上,“觸感上有點不同,溫度比之前更低,靈敏度好像也變得更高了。”
觀察得還挺仔細。
鬱理神色不變:“總結得不錯,誇獎你一下。”
說著,便要收回觸手。
然而周屹卻沒有鬆手的打算。他微微用力,觸手像條細長的魚,在他指間輕微地動了動,便又被他按了回去。
鬱理:“……”
這麼用力乾嘛,還摸上癮了不成?
周屹並沒有察覺到她想要收回觸手的心思。他一邊捏著觸手,一邊垂眸看著鬱理,語氣認真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這些觸手有自己的思維嗎?”
鬱理:“……沒有。”
總覺得好像還挑起了他的興趣似的。她突然有點後悔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了。
“所以它們都是通過大腦來控製的?”周屹繼續問道。
鬱理有點意外:“看不出來你對觸手這麼感興趣。”
“我不是感興趣,”周屹無奈地淺笑,“我隻是想更多地了解你。”
“……”
鬱理發現自己永遠無法平靜地麵對他的表白。
雖然周屹自己可能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鬱理暗暗歎息,認命地說:“是由我控製的,不過它們可以分工合作。”
周屹:“分工?”
“就是各乾各的。”鬱理想了想,“比如我可以控製幾根觸手同時完成做菜這項工作,一根負責切菜,一根負責刷鍋,一根負責開火……”
她曾經真的這麼乾過,空出來的兩隻手用來翻菜譜,最後觸手們完成得很好,隻是做出來的菜並不好吃。
——當然,這不是觸手的問題,這是她的問題。
“聽起來很有意思。”周屹彎起嘴角。
鬱理點頭:“還可以用來按摩。”
周屹微訝:“用哪個部位?”
“就是上麵的吸盤。”鬱理伸手指了指,“這些吸盤不是會收縮嘛,按在皮膚上的時候……”
她話未說完,周屹已經按住觸手,在吸盤上輕劃了一下。
一種難以形容的戰栗感瞬間爬上尾椎,讓鬱理有點頭皮發麻。
她立即坐直身體。
周屹還在好奇摸索她的觸手。螺旋狀的吸盤在他的觸碰下一收一縮,他輕輕按壓最柔軟的部位,指腹慢慢摩挲,帶起微妙的熱度。
鬱理終於受不了了。
她猛地抽回觸手,周屹隻覺掌心一陣滑膩,轉眼觸手便已回到鬱理的腰後。
“怎麼了?”他不解地問。
鬱理:“你不覺得你剛才有點過分了嗎?”
周屹麵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