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此時眼前的景象跟剛才看的一點都不一樣,整條河變成了一汪春水,清澈透底,映出翠綠的顏色,旁邊綠化帶上也開著白色的桃花,繁花勝雪,蕭條的秋景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一幅草長鶯飛的春景!
我頓時就愣住了,像做夢一樣看著麵前的景色, 還抓住蘇銘的手咬了一口,問他疼不疼?
“不疼,但你沒有做夢。”蘇銘道。
說完他已經拉著我的手朝河邊走去。
河邊依舊是剛才我看過的那顆柳樹,此時也已經換了樣貌,枝條柔軟,抽著嫩黃的枝芽,每一個芽點上還長著一條毛絨絨的東西,正是柳樹花!
我頓時激動了,沒想到還真能找到開花的柳樹,此時蘇銘已經幻化出鬼爪,走到柳樹旁,將那些帶著柳花的枝條都割下來,足足割了二十多根才停下動作,回到我身邊,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轉身想找那個小男孩道謝,誰知我身後早已沒了那小男孩的身影。
蘇銘說一進入這裡那河童就溜了,現在不用找他,直接回去就行。
說完他拉著我的手,順著來時男孩帶我們走了路,七拐八拐的繞了回去。
原路返回後,外麵再次恢複成秋季的樣子,我心裡覺得神奇,就問蘇銘剛才那是什麼情況,還有那個小男孩,剛才蘇銘說他是河童,難不成他平常就生活在河裡?
蘇銘點點頭,拉著我隨地坐在河邊,手裡一邊擺弄那些柳條,一邊跟我講那河童的來曆。
我這才知道,原來河童並不是一出生就生活在水裡的,也不是什麼水裡的怪物,而是水鬼的一種,一般在水裡淹死的人,魂魄都會被囚禁在水裡,必須再找個替死鬼才能投胎轉世。
所以在某些地方的鄉下,老人都不讓家裡孩子去死過人的河流裡遊泳,就是怕被水鬼抓了替死鬼。
不過那種水鬼一般都是淹死的成年人,小孩因為心性單純,淹死後並不知道抓替死鬼就能脫身的事,他們常年累月的遊蕩在水裡,有時候還會救個彆溺水的人,這樣一直做好人好事,時間久了,就會被河神看上,收為義子,這樣他們就脫離了鬼道,成為河童。
講完了河童的來曆,蘇銘手裡的柳條也已經被他編成小人的模樣,我頓時把小人拿過來,把玩了一下,誇蘇銘手真巧,沒想到他還會編這種東西,想必這個小人就是他用來安置老爺子魂魄的東西。
蘇銘點點頭,讓我把小人收好,然後去附近超市買了些東西,帶我去了舅舅家。
他家還是跟以前一樣,隻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半年就過去了,說起來自從表妹的喪事辦完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舅舅舅媽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快步往舅舅家跑去,他家住的是平房,進了大門之後還擋著一個牆砌的屏風,路過屏風的時候,我隱約眼一花,好像看見屏風後麵藏著什麼東西。
我繞到屏風後麵想看看剛才眼花的究竟是什麼,隻是我剛繞過去,身後就傳來舅媽的聲音,叫了我一聲瑤瑤,然後問我最近不忙嗎,怎麼想起來看舅媽了。
被舅媽這麼一問我頓時有些愧疚,當初表妹臨走前,叮囑過我好好照顧舅舅舅媽,我也一口答應了,可是接下來這半年風波不斷,我一直忙著應付,就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看著麵容憔悴的舅媽,我的心就跟針紮一樣疼。
她瘦了很多,以前足有一百三十多斤吧,現在瘦的估計不到一百斤了,頭發也有些花白,才四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竟然像六十多的老太太一樣。
她看到蘇銘有些意外,給蘇銘泡了杯茶後就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問我蘇銘是誰,怎麼來的不是王瑋。
我隻好告訴舅媽我跟王瑋分手了,蘇銘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噢,這樣啊。”舅媽應了一聲,臉上明顯劃過一絲失望,然後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頻頻看向蘇銘,好像有話礙於蘇銘不方便說一樣。
我頓時說我想去衛生間,然後看了舅媽一眼,果然等我走到衛生間的時候,舅媽也跟了上來,猶豫了下還是問我:“瑤瑤,王瑋那孩子人不錯,你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啊。”
“感情沒了,就分手了。”我道。
“那……你現在跟王瑋還有聯係嗎?我記得王瑋好像懂點那方麵的知識,實話跟你說,我最近總是夢見你妹妹,夢見她癡癡傻傻的站在家門口,就院子屏風那一塊,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總感覺那孩子跟沒走一樣,你要是跟王瑋還有聯係,就讓他過來一趟吧,給你妹妹超度超度,讓你妹妹能早日投胎,下輩子投到一個好人家裡,也算了了舅媽的心願了。”舅媽道。
被舅媽這麼一說,我瞬間想起剛才進門時在屏風處看到的虛影,舅媽做夢也是在屏風處看到表妹,該不會這根本不是表妹托夢,而是她的魂魄真的躲在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