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得了糖果,回送給孟言一盤自家包的餃子和一堆祝福語,“笑口常開,早生貴子!”
孟言哭笑不得。
“嘗嘗我做的酥肉。”陳巧麗把孟言送來的餃子放回廚房,出來時端了一盆酥肉:“明天記得早點去大場壩占位置,去晚了可就看不上表演啦!”
孟言夾了一筷子,入口酥脆鹹鮮,連連點頭以示讚賞:“是嗎?什麼表演?”
按照慣例,培蘭島的春節除了備年貨,年初一開始還會有省文工團藝術隊來培蘭島進行為期三天的藝術表演,唱歌跳舞戲劇統統都有!
禮堂雖大卻容不下培蘭島所有戰士,於是設定在平時看電影的空地,這樣子不止部隊的軍人能看,島民們也能找空位置蹭一頓。
但這地方沒有座椅,想看表演得早早地去占位置。
孟言沒多想,應道:“行,到時候你去占位置叫上我。”
“我都是叫為民為蓮去占位置,到時候你給個小板凳,我讓他們給你占。”
“好,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除夕夜一過,很快就到了全島人民期盼已久的文工團大彙演。
最靠近演戲台的位置是留給部隊戰士們的,後麵才是軍人家屬,等這些人都有位置後,剩下的位置島民們隨意發揮。
直到年初一當天下午,孟言才曉得這演出有多震撼。
鑼鼓熏天,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小板凳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密集,一個緊挨一個,如果不幸坐在了最中間,想要上廁所還得忍,不然可沒人給你讓道,還嫌你站起來擋了人家的位置呢。
吃過午飯後孩子們沒事做,在演出附近瘋一樣跑來跑去,吵得耳朵疼。
陳巧麗的兒子顧為民遠遠的就瞧見了人群裡的孟言,歡喜跑上來邀功:“孟姐姐,我找的位置在最中間,可好了,一點也不偏!”
孟言望了眼場地最中間的位置,欲哭無淚:倒是希望偏一點……
說實話,習慣了發達的智能設備,對歌舞表演孟言真是半點興趣也沒有,想著來湊個熱鬨打發時間,可如此一瞧,倒不如回家睡大覺來得舒服。
“謝謝你了為民,有看見我家少嶼嗎?”
顧為民撓撓頭,隨口拉住一個孩子:“哎,阿順,看見江副團沒?沒有?那幫我問問阿冰,也沒有?那誰看見了?”
“我看見了,就在後麵棚子裡。”
不知誰家的姑娘喊了聲,孟言道了謝便抬腳離開了場地,來到演出後台。
後台就是臨時搭起來的一座有門的小棚子,裡麵用高高的石棉板子隔成了一間一間,不小,一百三十平米左右,容納演員同誌們化妝換裝。
棚子裡人來人往,到處都是慌慌張張來回跑的人,穿著表演的服裝,化著精致麵容,見到孟言不約而同駐足,朝她遞過去目光。
人擠人摩肩擦踵擠得孟言有點難受,加上隔間太多了,不熟悉場地的人走一遭多半會迷路,孟言不理解江少嶼為什麼會來這裡。
“同誌,你是哪個組的?怎麼還沒換演出服?”
聞言,孟言扭頭,一位穿著綠色軍裝的男人站在身後對她說。
孟言抱歉一笑,貼著牆壁走:“不好意思我不是文工團的,我進來找人。”
軍裝男詫異道:“您找誰?”
孟言說:“江少嶼,你們江副團長。”
直接叫副團長名字?男人心想,這女人膽子挺大。
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副團好像往那邊去了,您過去瞧瞧。”
孟言迫不及待道謝:“好的,謝謝。”
孟言走後,軍裝男人看著她的背影捉摸著腦袋嘀咕:“不是文工團的?不對啊,除了文工團,哪兒還能找著這麼漂亮的姑娘?”
百思不得其解。
順著軍裝男人手指的方向尋找,卻有人比孟言更快找到了江少嶼。
“江參謀長!您好!”小黃鸝鳥似的聲音響起。
白襯衫,粉色紗裙,一位穿著演出服的姑娘眨眼的工夫就跑到了他身前,腳步輕盈,甚至沒發出半點動靜。
“你好同誌!這位是江副團長。”江少嶼身邊的周柏濤開口提醒道。
“抱歉抱歉,不知道您升了。”女人再次伸出手,笑若燦陽:“您好,江副團!”
江少嶼垂眸看了眼她的手,沒有動作,淡淡道:“有什麼事?”
江少嶼忽視她想要握手的動作,可那女人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十分自然地收回手:“沒什麼事,您還記得我嗎?”
江少嶼看著她不說話,顯然記憶中並沒有這號人。
女同誌笑著提醒:“去年,舞台上送花,是您給我送的,還記得嗎?”
去年春節舉辦的一場慰問舞會,舞蹈結束後由軍官們統一上台給每一位跳舞的同誌送花,不止有女同誌,還有男同誌,大家都有花,並不隻是眼前這位姑娘特殊。
而江少嶼送完花下台就去忙了,彆說記不記得她,甚至不提起來壓根忘記還有送花這回事。
女同誌撩開長發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去年認識的時候您還是參謀長來著,沒想到今年就變成副團長了,江副團,您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