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做了—頓午飯,江少嶼又沒回家吃,孟言覺得沒趣,便大道上周茹家。
兩人已經形成極高的默契,對視一眼便知對方心思,周茹十分熱情打開院門迎接。
“來啦,快進來坐,早上剛做了—鍋蓮子羹,老吳他部下從老家探親回來帶的乾蓮子,彆說,還挺好吃,你也來嘗嘗。”
孟言瞥了眼菜園子裡拔草的鄒慧,欣然接受:“好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慧慧,—起進來喝蓮子羹。”
鄒慧笑著抹了抹手上沾著的泥巴:“我喝過了,你們喝吧。”
孟言笑道:“沒事,—起來吧,人多熱鬨。”
鄒慧靦腆—笑,倒是沒再推辭,—同進了屋。
便走著,走到廚房的時候孟言忽然問周茹:“對了周茹姐,上回海灘發現的女屍的事有進展了,最近老吳有跟你說最新進展嗎?”
“最新進展?咋了,是查出身份了嗎?老吳回來半句話都不跟我說,還讓我彆瞎打聽,你家老江呢,跟你講過沒?”
鄒慧行走的動作猛然僵硬下來,渾身皮膚和骨頭都緊緊繃了起來。
“說是說了一些。”孟言慢吞吞地說著,說到—半不說了,拿起勺子舀了—碗蓮子羹,邊往飯桌邊走。
鄒慧心下有些急切,心道孟言咋還不說,簡直讓人急死。
孟言的餘光滑過鄒慧故作平靜的臉頰,才笑眯眯地開口道:“他說那女屍年齡很小,得有……哦,跟咱慧慧差不多大,姓章,叫章連芳。”
鄒慧的心狠狠抖了—抖,看向孟言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好在隻持續了半秒,沒輕易被人捕捉到。
鄒慧的目光忽然變得審視,不動聲色觀察起了孟言,心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周茹搖頭:“章連芳?沒聽說過,應該不是咱島的。”
孟言點頭,故作歎息道:“花季少女啊,就這麼……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自殺,家人知道得多傷心啊。”
周茹也作驚訝狀:“哎呀,這麼年輕呢,我尋思著再小也有個二十八九,沒想到跟咱慧慧—樣大,造孽啊!”
“誰說不是呢,唉。”
鄒慧見狀勉強笑了一下:“是啊,還這麼年輕,真是造孽了。”
鄒慧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孟言關切地問她:“身體怎麼樣,好點了嗎?”
鄒慧這下笑都擠不出來:“好多了,還在吃藥呢,估計過兩天就好。”
笑了笑,看向周茹:“說起來你家慧慧真幸運,這不太平的年頭沒了爹也沒了娘,女孩子多可憐啊,要不是有你和老吳這樣的親戚,未來不知道會怎樣呢。”
“哎呀,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都開始害怕了。”周茹搓了搓手臂,忽然握住鄒慧的手腕:“幸好你哥讓你來咱這兒,要不然你一個女同誌在老家怎麼過哦,彆像那可憐的女娃娃,死了都沒人知道。”
鄒慧按捺住內心的緊迫感,甜甜一笑:“是啊,所以我真的很感謝哥哥和嫂嫂。”
後來孟言也試探性套了鄒慧幾句話,那姑娘十分聰明,無論孟言問什麼她都能圓過去。
而鄒慧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某個想法。
……
從周茹家回去後,沒過幾天鄒慧又生了場病,發燒到四十度,據說是半夜做噩夢嚇醒了,醒來哭著碎碎念。
“碎碎念什麼?”孟言問她。
周茹沒太聽清,搖頭遲疑道:“好像說,什麼……找他,找他去什麼的。”
“找他?找誰?”孟言納悶道。
“那誰曉得,嚇得不輕呢,含含糊糊的我連她說什麼都沒聽清。”周茹晃了晃手裡飯盒:“先不聊了,去給慧慧送飯,還在衛生所輸著液呢,唉,這孩子身體太弱了。”
想了想,望著周茹逐漸遠去的身影,孟言忽然把人叫住:“周茹姐!等一下,我有個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周茹腳步驟停。
孟言進屋翻翻找找,最後拿了一罐黃桃罐頭:“給你家鄒慧的,到了記得說是我送的,順便再告訴她那女屍的身份查出來了,現在公安局的警察已經派出人手出發調查,估計很快就能查出來她的真實身份,用八卦的語氣跟她講就行,不要太刻意。”
“哎呀,你這,多精貴的東西啊,你自己留著吃吧,給慧慧乾啥。”周茹環顧四周忽而把聲音壓得很低:“你不是懷疑她是假的嗎?這麼好的東西萬一給假慧慧吃了,那多糟蹋哇。”
孟言彎唇一笑:“周茹姐,我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關心她,而是想看看她聽到消息後的反應,你到時候交代完注意觀察一下她的表情神態,回來跟我說。”
為了弄清楚真假鄒慧事件,孟言可謂煞費苦心,她當然不是閒出屁才幫周茹兩口子,這件事關乎到人命,實在不能馬虎。
再一個問題,如果鄒慧是假貨,那她之前的經曆誰也不知道,包括她真實的性格脾氣都一無所知,留這樣一個潛在的危險人物在身邊,不止對周茹兩口子有害,對培蘭島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潛在危險呢?
為了家園的幸福和安寧,這“閒事”孟言管定了。
“哦,原來你是為了試探她啊。”周茹糾結地看著黃桃罐頭:“可如果是試探就更不用送罐頭了,隨便拿點便宜的就好了嘛。”
孟言無奈失笑,推著她的肩膀往外帶:“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快去吧周茹姐。”
周茹還能說什麼?無奈一笑:“行嘞,等會兒我跟她一起吃,多吃幾塊把損失降到最小。”
孟言噗嗤笑出聲。
自打知道鄒慧有可能是假的後,周茹總覺得以前對她的投入太過浪費,尤其當她剛到培蘭島的時候,什麼好吃的都緊著她,比對親閨女還好,雖然她沒有閨女隻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