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周建國正在思考自己回去該帶些什麼東西回去, 貴重的不行,太引人注目,便宜的也不行, 好歹是自己爺爺奶奶。
至於周大偉他們, 她完全沒算在裡頭。
養母那肯定得送, 以前去空手也就算了,畢竟那個時候手頭確實有點緊, 現在事業步入正軌, 手頭也寬裕,肯定要去一趟。
但送什麼呢?從沒送過禮的周建國苦惱萬分。
最後她實在太糾結, 乾脆去問自己的“狗頭軍師”:“你說我送我媽該送什麼好?”
“狗頭軍師”鶴扶光被問的一愣,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女性長輩的話,好像可以送化妝品首飾包包什麼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投其所好。”鶴扶光一臉認真, “你要看阿姨平時喜歡什麼。”
想到要見女友的媽媽, 鶴扶光也開始變得緊張, “阿姨喜歡什麼?包包喜歡嗎?”好像女性都挺喜歡包的, 比如他記得一嬸就愛包愛到癡迷的地步,還特意留個房子專門用來放包。
“或者珠寶?”他記得自己名下資產裡珠寶翡翠那一塊,裡頭就有好幾套水頭挺不錯的, 適合送長輩的。
“我媽她……她好像喜歡……”周建國好像想到了什麼, 眉頭緊蹙, 表情有些複雜, “她喜歡黃金。”
但很快,眉頭一鬆,自我肯定的點點頭,“黃金也不錯, 乾脆送黃金好了。”
鶴扶光:“……黃金?”
周建國扭頭看他,“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鶴扶光艱難的搖頭,“那我呢?我也送黃金嗎?”
“送黃金吧,我媽就喜歡俗氣的。”周建國想到她小時候。
她記得她媽嫁妝裡就有好幾件金首飾,在她還小的時候經常聽對方念叨著金子好金子好,錢財啥的都不保值,那個時候物價飛漲,錢都開始不值錢了。
後來還跟她說,等她以後出嫁就把最大最重的那對金鐲子給她當嫁妝。
小時候她還問過她,最想要的禮物是什麼,她媽就回答,送金子,彆的都是虛的,送金子最實在。
她想,她媽最喜歡的就是金子,那她乾脆買套金首飾,既漂亮又實在,平常也能戴出去。
此時她完全不知道鶴扶光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明天對方將給她帶來多大的“驚喜”。
*
清晨一大早,收拾好東西的兩人就帶著東西坐上車。
周建國好奇的打量著車內空間和裝飾,“這車比你常開的那輛大好多。”
“嗯,特意開的這輛。”鶴扶光拎著兩盒酒還有一包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五三和學習資料放在後備箱。
周建國看到了,“你拿酒做什麼?”
“阿姨不是改嫁了嗎?我總得給人家家裡人送點東西吧。”鶴扶光耐心解釋,“好歹他也關照過你。”
“那五三?”
“阿姨的孩子不是在上高中嗎?這是我連夜叫人買的學習資料,挺全的。”
周建國:“……”你覺得那兩小兔崽子會高興嗎?
有情商但也比她高不到哪裡去。
“你還有多餘的嗎?我那堂弟也高三了,給他也送份過去吧。”
鶴扶光沒理解她的深層意思,還以為周建國很讚同自己送的這個禮,高興道:“還有,書冊買的有點多,還有一半沒拿。”
他讓人準備高考資料,結果對方送來了好幾箱,他那書房還累著一堆。
“拿上拿上!”周建國幸災樂禍的招手。
上了路,周建國這時才想起來問道:“你給我媽買了啥啊?”
鶴扶光目視前方,“跟你買的差不多。”
“哦哦。”周建國以為也是金首飾那一類,也沒多想。
……
開了六個多小時的車,他們總算到清河鎮上。
“我媽是老家隔壁的那個村的,後來改嫁搬到鎮上,我記得是這條路過去……前頭轉彎,再左轉就到了。”
周建國伸著脖子四處張望,“就兩年沒回來,感覺變化好大啊。”
她指著路邊一顆兩人伸手抱都抱不住的大樹道,“我記得這,以前我小的時候,好像是九歲吧,那時候我一難受,就大老遠從村裡跑出來,坐著公交跑我媽家。”
“我媽那時候不在家,我蹲門口好久才等到人回來。”
“當時我媽上班就會經過這個大樹,我就坐在大樹下等她。”
周建國記憶猶新,那時候她被周承宗欺負,她,年齡和力氣都比對方大,對方打不過她,就罵她是爹媽不要的賠錢貨。
她那時還沒現在這麼強大的心臟,被罵的心裡難受,氣性上頭就孤身一個人去找媽媽,她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去站台坐公交車。
好笑的是,她跑到媽媽的家,一直到第一天,她被送回去,送回去了才發現,爺爺奶奶他們壓根沒發現自己跑了,昨晚也根本沒找自己。
爺爺奶奶說,他們以為自己是生氣跑到彆人家玩去了。
這事當時給她挺大的打擊。
不過後來她媽私下找她說了不少話,耐心的開導她,後來有段時間經常來村裡看她,弄得村裡風言風語的,說的話好的有壞的也有。
好的是說她這個養母真儘責,對養女真好,壞的就是說她都嫁人了還忘不掉前頭的那個……
她最後想通了以後,就讓她媽不要再經常過來,想看她的話還是和以前一樣來學校找她。
周建國看著這棵據說活了好幾百年的大樹,思緒萬千,或許也是那個時候自己才終於想明白,自己不像彆人一樣可以靠父母,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車子慢慢停下來。
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小樓房,周建國還沉浸在回憶裡,沒有第一時間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