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老家電話的周建國第一反應是茫然的。
按理說過年那次才鬨過, 不應該這麼快就又來找事呀。
難不成是周宇的事？那也不關她事呀。
還是自己買的房子要拆遷的事？那也不對呀，對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房子買在哪。而且離那麼遠，他們消息不可能這麼靈通。
結果接起電話，對方劈裡啪啦的一頓說, 話裡話外全是指責自己胳膊肘往外拐, 一點也不顧念親情, 親弟弟一點也不管，倒是給沒有任何關係的那兩個又是送錢又是找關係的……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周建國煩躁的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
胡玉蓮：“我說什麼你還能不清楚？現在外頭都傳遍了, 都在看我們家笑話, 你爺爺都要被你給氣死了！”
“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就算我們這些年……做的不夠好, 但再怎麼樣，我們都是你的親生父母, 承宗他也是你親弟弟，血緣關係是割不斷的。”
周建國懶得聽她叭叭, 直接甩下一句“滾！”就毫不留情的掛斷電話。
不過她也大致聽明白了一些話，估計是對方誤會自己給了養母那邊什麼好處, 心裡失衡了。
可是她最近根本沒做什麼呀。
周建國思索片刻, 決定打電話問一下。
電話沒響幾下就被接起來了。
“喂！媽！是我。”
黃翠芬語氣頓了一下，“誒！建國啊, 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有什麼事嗎？”
周建國沉默了幾秒，隨後很快就笑著回答道：“看您這話說的, 沒事我就不能打電話了？”
黃翠芬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媽不是這個意思。”
周建國：“沒事，其實吧，也確實是有點事。”
“剛剛那邊給我打了電話, 說什麼不公平說我給輝輝露露什麼好東西，還給找關係什麼的，我都沒聽懂。”
“這是咋回事？我被她說的一臉懵。”
刹那間，黃翠芬沉默了。
周建國：“媽？媽？”
“喂！聽得見我說話嗎？”
黃翠芬隻覺得喉嚨沙啞，說話格外艱難，但她性子驕傲，靠著養女占了大便宜她心裡本來就沉甸甸的，再要她說謊她也說不出。
“建國，那個……是這樣的。”
“那天你們回來，小鶴他……”
黃翠芬說了很久，她甚至把那段時間家裡人的態度和情緒都說了。
“我知道這事劉家做的不公道，媽也是……私心作祟，你也知道露露成績一直上不去，我跟你劉叔叔特意找了很多關係，但這個輔導班太難進了，靠錢靠關係根本進不去。”
“小鶴他不僅給露露找了一名名額，還答應我們明年露露可以穩進二中……”
“輝輝也是，他的成績太差了，按照他現在的分數，上一個本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大學生太多了，他跟你沒法比，以後前途一片渺茫……小鶴就說他出錢，送輝輝出國留學。”
“媽知道這不對，但輝輝他奶奶在家要死要活，媽也沒辦法，我們也知道這些都是占了你的便宜，我跟露露輝輝他們說了，他們會記得你的好，等工作了會還錢的。”
“建國，你不會怪媽吧，但女人就是這樣，結了婚以後心裡頭裝的都是孩子，媽總要給孩子想個出路，你是飛出去了，但輝輝和露露他們沒有你的能耐，他們隻能抓住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