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意園寧靜得隻有鳥雀的鳴叫,顧忱和厲廷欽結束晨間運動,坐在餐廳吃早餐。
兩人相對而坐?_[(,顧忱一身家居服,雙腿交疊,聽著陳助理彙報一些事情。
聽完之後,顧忱簡單吩咐道:“讓程文耀不用再提這件事了,繼續給程家施壓就好,相信他們會自己做出抉擇。”
“至於顧家那邊……”他抬眸看向厲廷欽,“既然還有厲總想要的東西,交給厲總就好。”
又對陳助理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陳助理受寵若驚道:“顧先生客氣了,厲總給的加班費很豐厚,而且為您工作是我的榮幸。”這幾天替顧先生工作,他也產生了和許副總同樣的感受,顧先生要是能到集團任副總就好了。
厲廷欽一身西服,坐在對麵慢慢吃著早餐,餐後就要去上班,他看著顧忱此刻的情態,道:“真是難得見你出手。”工作中的阿忱真的很有魅力,難怪令嘉樹如此信服。
顧忱輕歎道:“這是必要的,這件事也算是有一個交代了。”
厲廷欽明白顧忱的意思,道:“二個月了,是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看著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眼神和一切儘在不言中的語氣,陳助理感覺自己又跟不上這二位的對話了,交代?給誰一個交代?
一邊吃著早餐,厲廷欽又一邊道:“需不需要給你配一個助理?下次再有事情要處理,也方便一些。”
顧忱輕笑搖頭道:“我可不想再有下次了。”
吃完早餐,厲廷欽起身道:“那阿忱,我就先去上班了。”
顧忱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腮調侃道:“厲總,要是今天晚上再加班,我要懷疑你的工作效率了。”
厲廷欽從顧忱椅子旁邊經過,停住腳步,順手抬顧忱的下巴,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意味深長道:“放心。”
厲廷欽帶著陳助理一起上了車,陳助理道:“厲總,顧先生如果真的需要一位助理,我可以自薦到顧先生這邊任職麼?”
厲廷欽瞥了他一眼,道:“阿忱現在應該沒什麼興趣再工作了。”
……
近來顧仲茂和戚雅君的行為堪稱跳梁小醜,無論是圈內人還是圈外人,都看了好一番笑話。
但和他們利益相關的人就沒那麼輕鬆了。
顧先生過去每一次出現,都是對他人出手相助,做成的也都是對他人、對社會有益的好事。
然而顧仲茂和戚雅君的荒誕行為,居然把顧先生這麼好脾氣的人都惹惱了。
如今顧先生的手段堪稱摧枯拉朽,顧仲茂的資金鏈斷裂,程氏大公子與繼母相爭……
雖然是家族企業,但股東、高管、投資人和他們又不是一家人,根本無法忍受這兩人失了智的行為。
顧仲茂這邊,他主推的這個項目雖然看起來前景不錯,但是能否出成果,業界看法褒貶不一。
當初,他還能用相關可行性論證資料
拉到一些投資;如今,觀望者們卻聽說了壽宴當天顧先生的簡單兩句指點,既然顧先生不看好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被眾多投資人回絕,顧仲茂已經意識到,這個項目很快就會產生巨大的資金缺口,但他多方遊說,仍舊是無人肯投,甚至一些既有的投資者都已經開始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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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想象的是,顧忱嫁入厲家後,他可以憑借這份姻親關係,得到厲家的大力支持,而厲家那家叫華安的子公司的技術,也對他很有用,可以減少大筆研發投入。
然而如今他和顧忱的關係……卻讓他反受其害,他的親人、朋友、同事、下屬沒一個讚同的。
甚至勸他:“顧董,其實投資人不願意投,也不隻是因為不看好這個項目,更是因為他們覺得您得罪了顧先生和厲家,項目推進會遇到阻礙。”
“要不然,您對外澄清事實並向顧先生道歉吧,隻要取得顧先生的諒解,投資人的後顧之憂就少了一半了……”
顧仲茂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道:“我向他道歉?!還要我自己澄清他不是我兒子?天底下沒有這麼荒唐的事!”
“不要再提了,我再想想辦法……”沉沒成本太多,顧仲茂完全沒有放棄的想法,“隻要這個項目成功了,我們就不需要再仰厲家人鼻息生存……”
這個項目前景太廣闊了,而且研發難度也不高,完全不及雲家的一半,但隻要成功,他就是下一個雲家。
但是沒有厲家的支持……他應該……去哪裡找這筆錢呢?也要可以變優化掉一些和顧家主營方向無關的資產……
戚雅君這邊,錢副總和她共事多年,也在勸她:“你太執著於顧先生是不是你的孩子,但這在公司利益麵前根本不重要。”
“現在顧先生和厲家已經在向我們施壓了,如果你不是像文耀說的那樣,因為兒子的心理創傷精神不正常的話,你就該出去澄清這件事,向顧先生道歉,維護好和顧先生的關係。”
戚雅君尖銳道:“我說了,程文耀是聯合厲家來對付我!讓我給顧忱道歉?!我看你們才是瘋了!”太荒謬了,讓她親口去承認她兒子並非她兒子?!
錢副總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文耀也就說了那一次,你看他現在說過你一句不好沒有?他是程先生的大公子,早就該進公司了,你不要對他抱有這麼大敵意。”
“而且我看文耀這麼對外宣稱是對的,這種事隻能是你的胡話,這件事才能止步於小的商業摩擦。”
“這都是事實啊!”戚雅君此時此刻感到了一種深深無力感和絕望感,她知道不管自己再拿出什麼證據,都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任何人了。
明明白白擺在眼前的事實,所有人都會直接忽視,因為他們必然會在事實和利益之間,選擇利益。
錢副總最後重複了一次:“出去道歉澄清吧。”
戚雅君咬牙道:“不,絕不可能!”
錢副總起身道:“看來,我們並不需要一個腦子不清醒的領導者。”
……
顧仲茂著急忙慌“優化”資產,但厲廷欽並沒有急著出手。
顧仲茂最開始沒有想過變賣這條產業鏈,畢竟是他父親留下來的,雖然有些落後的,但是每年還是能給他帶來不少收益。
他先是找到了厲廷欽,要求提高合同單價,這樣不合理的要求,自然被厲廷欽拒絕了,厲廷欽也沒再聯係過他。
直到顧仲茂發現他變賣掉的零零散散的劣質資產根本值不了幾個錢,對於天天都在燒錢的研發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終於,他再度找上了厲廷欽。
厲廷欽卻不見他,表示繼續按照合同價格合作就可以了,厲家沒有必要吃下這麼大一條產業鏈。無論顧仲茂怎麼遊說,都不為所動。
但隨著項目的推進,顧仲茂卻一天比一天著急了。
意園的人工湖邊,顧忱一邊慢悠悠地撒著魚食投喂錦鯉,一邊看厲廷欽釣魚,道:“厲總釣了這麼久,可以收網了。”
“嗯。”厲廷欽認真凝視湖麵,嗯了一聲。
顧忱道:“厲總還是比我心黑的,我隻是讓戚雅君的職務被董事會罷免,厲總是要讓顧仲茂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啊……”
厲廷欽提起魚竿,一條肥美的鱖魚擺動著魚尾被拉出湖麵,他道:“就當幫他優化資產。”
顧忱想了想,道:“也是,這條產業鏈確實需要一些新發展。”
他拿桶接住厲廷欽取下來的魚,道:“這麼久了,厲總的技術還是有進步的。”
厲廷欽瞥他一眼,道:“都這麼久了,當然應該有進步。”
顧忱看著他的眼神,竟然秒懂了他在說什麼,道:“咳咳咳!那……確實是委屈厲總了。”
……
顧仲茂多方碰壁,終是聯係上了厲氏這方麵的分管副總,他將價格一降再降,勉強將產業鏈出了手,拿到了一大筆資金。
他再度把資金注入項目,剛鬆了一口氣,卻接到了久不聯係的顧慷的電話,顧慷的聲音很是急迫:“父親,你是不是把產業鏈賣給厲廷欽了?”
顧仲茂歎道:“是啊,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顧慷急道:“你不會忘了我們當初是為什麼有資格和厲家合作吧……”
說到這裡,顧慷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厲家……為什麼要和他們合作……
他道:“也許,這些一開始就是厲廷欽算計好的!”
過往的一切紛紛在顧仲茂腦海裡閃現,他瞬間頭皮發麻,他近來被出現的各種問題占據了頭腦,卻忽視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問題……
然而可怕的是,這一切就算是厲廷欽的陽謀,他也不得不選,他沒有這麼多資金了,產業鏈和這個項目之間,他必須選一個。
聽顧仲茂久久沒有說話,顧慷道:“父親,你現在去和顧忱道歉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如今我是不成功便成仁。”顧仲茂硬著頭皮道,“但是如果當初……”但他還是感
到了一陣懊悔,很多地方,他都選錯了啊……
顧慷打斷道:“沒有如果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勸告無果,戚雅君的職務被董事會毫不留情地罷免,剛剛進公司的程思逸的生存環境也受到了擠壓。
戚雅君滿心不甘道:“我為程家兢兢業業了這麼多年,到了這時候,他們卻要把我們娘倆逼走……”
她對秘書厲聲道:“我要去告他,我要讓所有人看到顧忱的真麵目!去,給我準備資料!”
秘書一直跟在她身邊工作,其實也不信顧先生是她兒子,此刻道:“抱歉,戚女士,既然您離職了,我也不能再為您服務了,請您另請高明吧。”
看著秘書離去的背影,她其實心裡也知道,她甚至沒有到需要贍養的年紀,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起訴顧忱……
從小順風順水的程思逸第一次感受到了這麼大的壓力,不禁小聲道:“媽媽,要不然我們去跟哥哥道個歉吧……”
戚雅君厲聲打斷道:“來不及了!我現在去跟顧忱道歉,董事會會讓我回去嗎?”
但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她,此時此刻終於感到了徹底的後悔,如今,她還有任何力量可以和這個兒子抗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