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嘉是仙門共尊顧忱的首徒,長久以來，他也是顧忱唯一的弟子。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師尊帶回來了一個神秘的“凡人”……
“尊上還未出關嗎？”宗門三長老眉頭緊蹙，站在無塵殿前不斷踱步。
徐南嘉道：“沒有。”四十九日前,師尊帶回了這個昏迷不醒的凡人,便入了無塵殿閉關,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三長老焦灼道：“但魔界這兩月異象不斷,尊上再不出關……”說起來，尊上也是四十九日前去魔界查看異象因由，發現了這個凡人。
正這麼說著,無塵殿的大門終於打開,清冷如月、不染塵埃的仙人踏出殿門，身邊還帶著一個身形高大、氣度不凡的凡人。
三長老本急著向顧忱彙報魔界異動，然而當他看清這個凡人的麵容,瞬間倒抽一口冷氣，麵色駭然，甚至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您、您……”
但顧忱打斷了他，淡淡道：“從即日起，秦厲就是我的弟子。”
“恭喜師尊喜得佳徒！”徐南嘉撓頭，自己比較廢物,師尊又收了一個弟子,對他來說沒什麼感覺,但是就不知道三長老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這個凡人也很謙遜有禮，對著三長老施了一揖，不卑不亢道：“見過三長老、見過師兄。”
三長老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一讓。
徐南嘉回禮道：“秦師弟客氣。”
但他卻隻見師尊瞥了一眼這個新收的弟子，道：“阿厲，宗門上下除本座之外,不必行禮。”
徐南嘉瞬間就感受到了師尊對待這個弟子的不同，畢竟自己作為師尊弟子，整個宗門輩分都少有比他高的，但他對宗主長老們客客氣氣，師尊也沒說不讓他行禮。
聽見顧忱叫這個凡人弟子“阿厲”，三長老神情更複雜了，但他還是施禮道：“恭喜尊上。”他打量著秦厲，似乎這個凡人還對一切渾然不知。
顧忱道：“魔界諸事，我已知曉，爾等不必憂心。”
三長老頷首：“是。”
徐南嘉抓緊道：“師尊，這幾天我有些疑惑……”
“請教三長老即可。”顧忱說完，又帶著這個秦厲回到了殿中，“退下罷。”
徐南嘉繼續撓頭，看向三長老：“三長老，這到底……”
三長老轉身下山：“南嘉啊，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
徐南嘉：“……”
接下來的日子，徐南嘉覺得更奇怪了，師尊當初雖然好心收下了自己這個廢物弟子，但師尊本質還是一個很有距離感的人，冷淡且難以接近。
可是自從收下了這個秦厲，日日將他留在無塵殿偏殿，親力親為地帶著他，手把手“教導”他，在他身上花費了無數天材地寶。
雖然秦厲確實很有天賦，在師尊的教導下，很快擺脫了凡人之身連連進階，但長老們隻要一見到他，就會神色大變，其他的弟子卻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甚至還
開了重霄仙尊的私庫，將重霄仙尊積累的許多高品階法器、丹藥、天材地寶賜予了秦厲，這怎麼能不令人驚駭？
秦厲道：“師尊，您將重霄仙尊的東西給了我，他不會生氣嗎？”
顧忱冷冷道：“他已經死了。”
直到宗主處理完事務回到宗門，看到神情複雜的幾位長老，問：“一個個的這是怎麼了？”
三長老道：“呃……尊上新收了一個弟子。”
宗主驚喜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尊上總算開懷一些了？”尊上會收下徐南嘉，這是特殊情況，如今這個人是尊上主動收的，回宗就聽弟子說，尊上對他是多麼的悉心教導，估計是真的準備傳承衣缽了。
三長老：“……，開懷是開懷了些吧？但是這個凡人，和重霄仙尊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我覺得尊上他……”
宗主：“？不能吧，這麼些年也不是沒有人和重霄仙尊長得像，但是有誰能和重霄仙尊比肩呢？重霄仙尊可是和尊上同時代齊名的人物。尊上不可能看上這些替代品。”重霄仙尊是尊上的摯友，當年在與魔界的一戰中隕落，至此與尊上同時代的故舊儘然逝去，隻留尊上孑然一身、孤寂千年。
三長老道：“但這個凡人不僅和重霄仙尊長得像，而且儀態氣質也很像，如果他不是凡人之身，我見到他的時候，都差點以為他是重霄仙尊再世了。尊上會被他迷住，也不算奇怪。”
大長老搖頭歎道：“其實長得像重霄仙尊，能討得尊上幾分歡心，也是他的福氣了，尊上高興就好。”
宗主道：“我去看看這個秦厲到底能有多像。”
宗主來的時候，顧忱正帶著秦厲在宗門一處秘境泡靈泉。
靈泉極其難得，雖然是尊上的私產，但普通弟子求得一瓶都是不易，尊上卻帶著人日日來泡，這寵愛程度，確實不一般啊。
靈木參天的密林中繚繞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雅琴聲，宗主一聽，就喚起了他遙遠的記憶，那時候他還是個敬仰著尊上的年輕人，拜見尊上的時候，常常見到重霄仙尊舞劍，尊上撫琴。重霄仙尊隕落之後，尊上就再也沒有彈過琴了。
沒想到，千年之後，這樣一個凡人弟子泡個靈泉，都能有尊上的琴聲相伴。
在霧氣繚繞中，秦厲的麵容也模糊了，顧忱停下了撫琴的手，來到了池邊，抬起了秦厲的下巴，打量著他這張臉。
秦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回望著他。
千年的時間太久，顧忱忍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唇。
秦厲卻伸手，瞬間將顧忱一起拉入池中，用力回吻了他。
然後低語道：“師尊收我為徒，原來是為了做這樣的事？”
宗主還沒走到池邊，就聽見琴聲停了，然後池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而且還很激烈。
接著，林中傳來了尊上飄渺又神聖的命令，道：“退下。”
宗主趕緊道：“……是。”但是這個師徒關係，它是正經的師徒關係嗎？不對，當初尊上和重霄仙尊的摯
友關係，是正經的摯友關係麼？
秦厲輕吻著顧忱修長的脖頸?[(，道：“師尊，您是在叫我退下麼？”
顧忱瞥他一眼，撫摸著他的麵容，命令道：“繼續。”
無塵殿位於山巔之上，終年覆雪，清寒無比，靈泉雖然彙集天地靈氣，卻更是寒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