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悅可手指著救了自己的陳子龍一家人,正好五口人這錢她出了。
至於自己並不想活了,還有垃圾讀書人也去死吧。
杜影安一聽這話,著急的錢來搶銀子:“這是我的銀子,你憑什麼給彆人用?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汙蔑他人的話,張嘴就來,這種惡臭之人怎麼可能會寫詩?
水悅可現在都開始懷疑他寫的那幾首詩,是他自己寫的嗎?還是抄襲彆人的?
“這位姑娘,不用……”
陳子龍趕緊拒絕,他覺得受之有愧。
“拿著吧,你要是不要就給其他人吧。”
水悅可冷冷的說道,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活著是真沒勁了。
自殺是需要勇氣的,水悅可現在已經沒有自殺的勇氣了。
她現在就想看著杜影安去死,這輩子過得糊裡糊塗,啥也不是。
陳子龍看著水悅可心存死去的樣子,這是全家的恩人啊。
畢竟他有妹妹,他不能讓妹妹流落到土匪窩。
不過恩人他也會救,等他安頓好家人之後,他就來土匪窩救水悅可。
杜影安當看著陳家人交了錢離開之後,整個人都憤怒極了,他想去打水悅可。直接就被土匪兩腳踹到地上。
水悅可手裡還有幾十兩銀子,想了想,直接把這銀子送給了土匪:“我想用這幾十兩銀子,刮花他的臉。”
一個土匪滿臉的絡腮胡子,看著眼前的小美人,小美人是真有毒啊。
杜影安嚇得嗷嗷大喊:“水悅可你這個毒婦,蛇蠍心腸的毒婦……”
作為讀書人臉是非常重要,劃傷了臉,基本上就沒有當官,或者是用臉騙人的可能。
“哈哈哈~真的是大快人心呢~”
水悅可真是笑了,尤其是土匪真的是給杜影安的臉上來了兩刀。
隨後交得起錢的人,離開交不起錢的人被打包帶上了土匪窩。
而水悅可作為花魁,則是被土匪們當做稀奇,不過這可是個烈性子的女人,倒是一時輕鬆。
據說得罪水悅可的書生,不僅刮花了臉,現在做一些粗活,現在就變成了個狗腿子了。
確實有土匪看上了水悅可,但是為了磨一磨她身上的傲氣,準備餓她幾天。
直接就把水悅可給關到了地牢,就這麼一不小心,碰巧和紅袖相見了。
水悅可臉上都是臟兮兮,但是眼神臉龐還是原來的樣子。
水悅可不認識紅袖,但是紅袖認識水悅可,畢竟水仙花魁的名聲不好,也有她的一部分責任。
紅袖一臉的血,然後虛弱的訴說著她的抱歉,真不知道邱金山會做出那種事。
“……我本無意做傷害你的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真的是很抱歉。”
紅袖道完歉之後,躺在地牢,就算是現在死了,她的內心也了卻了一件心事。
水悅可的頭發亂的像個瘋子,聽完道歉之後笑了,嘴裡喃喃的道:“你沒錯,錯的是我,我太傻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不怪你。”
水悅可低下頭,眼淚在眼眶流下,臟兮兮的臉被淚水劃出了一道痕跡。
她不知道自己該怪誰,但是她就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就算是怪也要怪那該死的男人,水悅可已經慢慢的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紅袖聽到哭聲也不亂問,而是在袖子裡掏出小荷包,裡麵不僅有一點傷藥,還有小藥丸。
將藥吃到肚子裡又在臉上撒上上藥,能活著,她還不想死。
她還沒有報答主公的恩情!
閉著眼睛計算著一下,袁家部曲回來的時間,抓緊時間,準備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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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龍安頓好家人,轉頭帶上長槍就準備去救助水悅可。
“兒子,你去吧。那姑娘是個好人啊!”
“這夥土匪得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在此處看一看能不能求助路人。”
陳老爹歎了口氣,他不阻止兒子去救人,但是也要小心呀。
“爹,保重,您放心,我就算救不出來,逃跑還是能跑出來的。”
陳子龍拍拍胸膛,然後就離開了,趁著月色摸上了土匪窩。
並沒有輕舉妄動,先是摸到廚房飽餐一頓,有開始探聽所有的消息。
待了兩三日之後,又發現這土匪窩的大當家真不是一個好人啊,而且又奸詐又狡猾。
至今都不知道大當家到底住在哪裡,據說他的房間內都有地道,地道直通後山,後山是一片山林。
摸索出地牢在哪裡,陳子龍就趁著夜色趕到地牢。
紅袖和水悅可兩個人相安無事,卻無多多說話,大家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沒有太多的交情,也不想談上什麼交情。
“水娘子,是我呀,我來救你了。”
陳子龍透過窗戶,叫醒了沉睡中的水悅可,同時也驚醒了紅袖。
水悅可本以心存死誌,沒想到她出氣的行為,就讓她感受到一絲絲真情。
這真情無關於愛,而是感恩回報。
“你自己走吧,這個土匪窩根本走不掉,不要為了我而丟了性命。”
“那怎麼行,你可是救了我全家的性命,我說什麼也要把你救出去……”
“救出去我也無地可去,所以就讓我在這裡死了吧。”
水悅可已經心存死誌說道,她無意再連累任何人,這樣倒黴的人還是早點死吧。
隻不過下輩子她不想再當人,如果有下輩子就當一棵樹吧,一顆生活在深山老林的樹。
紅袖忍不住咳嗽兩聲,這也太不把自己當人看了。
“這位小哥,勞煩你幫我一個忙,這幾日就有袁家的隊伍路過此地。
我乃袁家之人,你將這信物……”
紅袖拜托陳子龍為自己傳遞消息,沒想到一提袁家,陳子龍就想起那隻被吃掉的肥鴿。
陳子龍咽咽口水,然後又聽到紅袖讓他去其他的牢房,最好是和袁家的侍衛搭上話。
看地牢裡,兩個女人都是他得罪不起。
陳子龍答應了,去關押男人的地牢交流情報。
僅存的幾位袁家侍衛,心裡都安了底,他們還可以求助袁家。
隻不過這個聲音卻被一個小人杜影安聽到了。
杜影安真不愧是個能屈能伸的讀書人,已經變成了狗腿子。
整天跟在土匪後邊,臉上兩道傷痕讓他更加的猥瑣了。
‘水悅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想走,不可能有我在一天你就在這地牢裡呆著吧…’
杜影安就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小人,他不好過,所有人都不允許好過。
眼珠子一轉溜,他準備把這件事情當做一件功勞去上報給大當家的魯淵。
而大當家的魯淵聽到杜影安的報信,就知道壞了,他好像是真的綁了袁家之人。
哪怕綁了欽差,他都不會這麼著急,這可是袁家,他有心做事,名聲壞了,這可怎麼辦呀?
‘實在不行就棄寨逃亡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改名換姓,從頭來過!’
‘真是太可惜了,這個土匪窩發展起來好好的,怎麼就……’
大當家的魯淵歎了口氣他是真的不想離開呀,這個土匪窩是他一手打造的,現在離開真的是太可惜了。
‘要不再等等,隻要給世家麵子,世家一般就不會下狠手。’
因為世家都秉持著一個道理,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杜影安本以為大當家的會怒不可言,直接要把想逃跑的人給砍掉。
沒想到大當家的竟然忍住了,還直接掏出刀來準備殺掉杜影安。
大當家的魯淵一刀下去,杜影安捂著脖子倒下,滿眼的難以置信。
“我也不想啊,實在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身邊有個十足的小人,我也怕呀。”
大當家的魯淵叫人來將這個屍體搬下去。而他準備直接去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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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龍正準備行動時,就被土匪逮個正著。
大當家的魯淵帶著自己的心腹,來到地牢裡看著紅袖,覺得真不愧是世家出來的人就是有脾氣。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要發誓不會來攻打綠林寨!”
“……”
紅袖沉默不語,那麼多的兄弟,那麼多的侍衛都死於此人的山寨,讓自己不來報仇?
“那我隻能殺死你了,永絕後患。”
大當家的魯淵陰森森的說道,他就看這女人怕不怕。
“嗬嗬,那你就殺吧,主公會為我報仇雪恨。”
紅袖眼睛都不眨一下,死都不怕,還會害怕威脅。
大當家的魯淵突然間哈哈大笑,他好像更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了,有膽量,比他身邊的女人強多了。
於是油膩膩的問想不想成為他的女人,似乎成為他的女人會有什麼好結果?
紅袖和水悅可眼神都想看個大傻子,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更彆提一個土匪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了嗎?
尤其是紅袖此生絕情絕愛隻想乾事業,都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敢問自己這種話。
“你要不還是殺了我吧”紅袖臉上的傷疤一動就疼,已經學會了麵無表情的說話。
大當家的魯淵深呼吸一口氣:“這次下達命令的不是我,如果按照我的命令,你們根本就不會被截!”
“算了,沒有管理好,下邊的二當家被利益衝昏了腦子,也是我的責任,你們離開吧。”
大當家的魯淵絕對是一個想趁此機會乾點事兒的人。
陳子龍,紅袖和水悅及幾位袁家侍衛都被放出來了,被大當家的心腹領著小道離開。
大當家的魯淵看著離開的幾個人,直到他們走遠了嘴裡才歎息。
“這風要變了,就說我病了,讓二當家的和三當家的管家!”
吩咐下去之後,魯淵決定輕點內庫,這段時間搶了,不知道多少金銀財寶,綾羅綢緞。
他準備讓心腹之人通過屋子裡的地道。紛紛搬走,他要用這些東西從頭來過。
不或許他不需要再當一個土匪,而是換一種身份,可能更好的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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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下山的幾人,身子上都有傷。
除了陳子龍,其他人都需要照顧,陳子龍還叫來了自己的家人照顧眾人。
而陳老爹則是暗暗的誇讚自己的兒子,真是長出息了,竟然和袁家都攤上了關係。
水悅可就覺得天大地大,她竟無容身之地。
“要不跟我走吧,在南郡府,遠遠的離開江南,沒有人知道你的事情。”
“琴棋書畫,你樣樣精通。主公肯定會喜歡這種有才之人!”
“明年三月份桃花盛開,滿山的桃花如同下雪一般,肯定非常美……”
紅袖平靜的說道,並沒有強烈的要求水悅可,隻是給了一個建議罷了。
水悅可無語了,轉過頭,心想要不是你這個女人,自己現在還當著花魁呢,彆以為這樣就會原諒你。
水悅可的小心思,小彆扭,無人知道,隻知道她看紅袖很不順眼。
不順眼的同時又挺敬佩紅袖,就感覺她在絕境之中,竟然還能不拋棄不放棄。
陳老爹已經準備護送紅袖等人,他們也是流民,有一條大腿在眼前,該抱的時候就得抱呀。
陳家全家人準備啟程了,一夥老弱病殘啟程了。
剛走後不久,綠山寨地牢裡傳出聲音,先是發現了一具屍體,又發現有人逃走。
二當家和三當家的無能狂怒,紛紛揚言抓住那幾個人,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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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等人又走了兩三日之後,才遇到韓領隊。
兩夥人相認後,趕緊分出一部分馬車,和人馬護送著紅袖等人回南郡府。
韓領隊也怒氣衝冠,準備帶人回京城之後並報給家主。
有了馬車還有物資,紅袖等人的路途就比較好走了。
陳老爹也鬆了一口氣,相信這麼大的袁家,肯定是相安無事。
主要是他們一家走到哪裡,哪裡就有災禍,感覺就像是災星附體似的。
說出來真的是拘了一把淚。
這逃亡的小日子是越逃越窮,越逃越難過。
他們本來打算一路回趕回老家,是東躲躲西躲躲,在山林中行走,一直不敢走大路。
沒想到繞了路之後,正好碰見被驅逐回來的災民。
而這些災民們身上還帶著一些毒,走到哪裡就傳染到哪裡。
惹的很多縣城,一看到有災民就直接打殺,根本就不讓停靠。
有的災民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直接就被當地的縣令派人抓了起來,然後生病的都猝死,沒有生命的就關起來。
有的地方甚至是十屋九空,都沒有人煙了。
全部都被殺死了,有的是病死了,反正大多數的災民都沒有一個好結果。
陳家人才發現老爹說的話是真厲害,也非常的準確,這世道說亂就亂了起來。
隻不過京城並沒有任何消息,甚至都沒有人透露消息。
當地的官員覺得自己做的很好,把人都給抓了也給殺了,沒有任何危機了。
京城的熱鬨繁榮,歌舞升平,顯得是如此的虛假,令人心寒。
說到此處就不得不說一下陳家人到底有多麼的倒黴,去到哪一個城市,就立刻會出現問題。
所以他們真的是見證了太多的疾苦了,也見證過太多無力反抗而被斬殺普通老百姓。
陳老爹真的是不想再奔波了,真的是祈求袁家的大福大貴能夠遮掩一下他們身上的黴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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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等人來到了大元縣,眾人就覺得這小縣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破舊。
等眾人繼續行走來到袁莊,就被著碩果累累的場麵給震驚了。
正值水稻抽穗,稻穀慢慢成熟,稻穗非常的飽滿,壓彎了腰杆。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出現在眾人眼前,竟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