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
這處精致的小隔間裡, 正中的幾案上已經多了兩碟酥脆的茶點,而溫著小茶壺的酒精爐早已失去了溫度。
昏睡過去的喬瑜在這時候才慢慢恢複了意識,隻覺得兩條胳膊麻木得不像自己的。
他足足用了半分鐘才支愣起上半身, 讓整個人陷落在藤椅裡放鬆會兒,小臂的麻木感減弱了丁點,但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接踵而至。
喬瑜的注意力卻在另一件事上。
我重生了!
是重生吧?
喉間還能感受到濃鬱的鐵鏽味,腦海裡還清晰地記得咽喉被捅破的感受,前胸蔓延了溫熱的液體, 四肢卻逐漸失溫。
冰冷的地下室,綿久的窒息。
更難受的是,他瀕死前還聽到了下一個受害者掙紮著被拖進來的嗚/咽聲, 卻無能為力。
幾縷微暖的橘色陽光從側麵的竹窗花紋裡折射進來, 落在青年的身上,給他帶來些許溫暖。
喬瑜喝了口冷茶, 腦子清醒了一點, 離死亡幻影遠些, 勉強勾起自我安慰的淺笑:應該隻是場過於真實的噩夢。
他這才有心思整理另一個上帝視角的夢,比噩夢更加離奇曲折, 劇情卻是互通的。
而想要驗證其真假,隻需向老爸打個電話,問問一些自己從未聽說過的事。
諸如:
許家集團董事長和現任夫人,是不是一婚;
一婚的夫人是不是雲姓男子;
老爸和媽媽是否在剛到國外不久,便遇到過連環殺手,命懸一線……
喬瑜回憶著夢的內容。
和他“看到”的名字一樣, 主要演繹了雙子中較為暴躁的許以墨和倔強不屈的雲昭昭兩人的狗血愛情故事。
包含了許以墨走錯房間一夜情、丟下的支票被撕碎在床邊、雲昭昭夜店打工掙學費、許以墨英雄救美打混混等等情節。
雖然兩個人都漸漸互相改觀,但由於雲昭昭不願破壞許以墨的婚姻,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所以一直拒絕許以墨的親近,卻屢屢被迫超越了正常的親密度。
直到許以墨退婚後,雲昭昭才終於接受了他,並將男朋友介紹給自己的父親。
隨後又是一出更加狗血的涉及父輩的大戲!
簡單說,便是,雲昭昭父親是許董事長那個帶球跑的離婚前任,但雲昭昭和許家雙生子沒有血緣關係!
雙生子是現在的許夫人做試管生的,精子卻被暗戀許夫人的某人偷偷換了。
真刑啊真刑!
真相不斷揭露的過程中,許家人也像接力賽一樣,一個一個地受不住刺激倒進了醫院。
在此期間,雙子的另一位也對雲昭昭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甚至還來了幾次三人行。
而大結局便是在許以安的“奉獻”中達到了happy ending!
彆墅裡突發火災,許以安拚死救出了弟弟和雲昭昭,燒傷嚴重,彌留之際他勸父母接受弟弟的感情,在眾人的哀傷中含笑離去,也成了雲昭昭心頭不能釋懷的一抹月光。
……
這場場大戲,看了真的腦殼疼!
而喬瑜這個戀愛文裡阻攔有情人在一起的“障礙物”、家族聯姻的所謂前任,似乎敗光了氣運,在故事中也沒什麼好下場。
在這對有情人結婚的那天,喬瑜的屍身在幾處垃圾桶被人發現。
崩潰的喬父喬母還收到了連環殺手寄過來的“慰問信”——
“當年,你們逃掉了,現在,小羊羔會代替你們,作為祭品:)——J”
痛苦的喬父喬母請了個經理人代管集團,整天留連於警局還有各私家偵探所。
沒過多久,集團也瀕臨破產,被許家收購。許以墨親自來簽協議,還鄭重對一人道歉曾經他的口不擇言。
喬母扇了許以墨一巴掌,也沒心思追究什麼了。她和喬父手裡還剩兩個房子和幾十萬存款,餘生仍舊在為了喬瑜的案子奔波。
從故事中看,喬家的悲劇和許家沒多大關係,後續的收購也是生意人的趁火打劫。主因還是那個一直沒有抓捕歸案的連環殺手J——
如果在許以墨和雲昭昭結婚的那天,他們倆沒撞見許以墨的親生母親和某人吵架的話。
“我不同意!你這麼做也太可怕了!”
“那就讓你的兒媳婦下去陪以安!我知道以安喜歡她,要不是她和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我精心培養的以安怎麼會死?”
“你冷靜點!再怎麼樣,喬家也不會同意冥婚的!你隨意去偏遠地方找個病死鬼不行嗎?!”
“嗬,他們哪裡配得上以安?你可真狠心!”
“喬瑜還是個眼睛都看不清楚的殘廢呢!這就配得上你兒子了?”
“嗤,人家耳朵可靈得很。”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來通知你,提前為以安準備好婚戒。秀秀你彆忘了當年的事,我又為什麼會成現在的樣子。”
“是我逼你的嗎?我隻是不小心告訴你,他們帶著所有家產出國了!你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
emmm,一個夢竟然揭露了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J的身份!
喬瑜回憶至此還有點不敢置信,暫且把那一籮筐的狗血拋之腦後,他略微思考後還是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老爸,在忙嗎?”
“沒事,喝菊花茶呢,有事您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