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誰知道這位哥哥的手機號碼?我是哥哥丟了十八年的對象!”
“……”
庭審期間,大家都不準用手機和外界溝通。
但是喬瑜能猜出看直播間的路人們的心思,恐怕有不少是喜歡看熱鬨的,關注點估計早就不在案子本身了。
要不是怕影響庭審人員的判斷,喬瑜也不會把自己包裹得這麼嚴密。
他到現在都記得,在自己將案情原原本本交代一遍後,那個從分局新調過來、和自己從無交情的鐵麵無情同事,竟然當場拍桌子激動喊出“許以墨給爺死!”這句話來。
咳,個人情緒太重。
而且還不是個例。
喬瑜不想在庭審的時候搞出這種類似的事情,選擇了將自己重生後那張莫名對人很有吸引力的臉遮起來。
而隨著“咚”的一聲,庭審小錘子敲響,宣布庭審正式開始。
直播間裡的彈幕少了些,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看庭審,很有新鮮感。
許家。
被美酒鮮花伺候的律師們提起開了慶祝的香檳。
他們言笑晏晏地和許董事長聊天,計劃待會兒庭審結果出來後,他們要怎麼在輿論上針對喬家,給那個龐然大物放放血。
而許夫人和許以安都不在家,他們專門去了庭審外麵的等待室,一邊看直播,一邊等待許以墨能無罪釋放。
很不巧的是,喬家人也來了。
喬父和喬母看到許家這兩人,和看空氣沒兩樣,他們私下裡小聲商量著,要和許家斷絕一切合作。
*
司法人員不受網絡輿論左右,依據案情,他們給出了合適的判決書,但是最終判決還需要陪審團一致通過。
如果陪審團被打動了,許以墨可以被當庭無罪釋放!他們也可以送許以墨無期徒刑——
這兩種情況都比較極端,需要陪審團所有人都同意。
現在,就是陪審團討論的時候了。
倒計時十分鐘。
許以墨從始至終心態都十分穩定,有了律師的叮囑,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隻是看著喬瑜和紀千仞坐在一起,偶爾還交頭接耳聊幾句的模樣,他的眼中慢慢騰起一把火。
不知廉恥的狗男男!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了,大庭廣眾下就這麼親密,私底下還得了?
許以墨覺得有一頂綠帽子結結實實扣在了他的腦袋上,說不定這帽子在他和喬瑜訂婚的時候就有了。
不然那天晚上,姓紀的能為了喬瑜那麼拚命?打趴了那麼多人呢!
許以墨不知怎麼,臨近庭審結尾時越想越壓抑不住火氣。
在陪審團討論時,他終於忍不住提出當庭唯一請求。
“我想和受害人近距離地,真誠的說一聲對不起!”
許以墨滿眼憂愁地說道。
他的請求被批準了。
網絡上,無數人為他這個選擇感到心疼,紛紛讚揚他為人大氣,這件事一定不是許以墨的錯。
在萬眾矚目中,許以墨左右站著兩個法警,慢慢走到喬瑜的麵前。
“喬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輕輕彎腰鞠躬,看起來十分誠懇。
喬瑜隻是點點頭,並不準備收下許以墨的歉意,道歉有用,還要法律做什麼?
然而,對方卻再一次彎腰鞠躬。
再次起身時,許以墨似乎站不穩,左右晃了晃,手在半空胡亂抓了抓。
看似淩亂,實則他是看準了喬瑜的鴨舌帽,快準狠地一把拽走。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小瞎子,突然暴露在光下的感覺怎麼樣?
許以墨心底滿是惡意,然而在他看向喬瑜時,後半句話卻淹在了喉嚨裡。
不僅是鴨舌帽。
在他動手時,旁邊的紀千仞反應很快,反身抱住了喬瑜護著,結果摩擦間卻將那口罩的係帶扯下了。
這下,喬瑜的麵容便徹底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了聲音,沒了動作。
網絡上的彈幕也停滯清空,似乎直播間一瞬間空無一人,迎來前所未有的乾淨。
許家。
慶功的律師團們癡呆地抱著香檳,看著大屏幕上投屏的直播間畫麵,任由酒水灑落身上,濕透一地竹石。
隻見清晰度極高的屏幕上,正中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二十歲的墨發青年,即使放大到了能數清睫毛的程度,也沒有看到分毫瑕疵。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抹極冰極豔的雪色,完美詮釋了何謂文人墨客千百年來吹捧的剔透迷離的羊脂玉白。
而在蕩人心魄的雪色上,更有動人的灼灼華光。
濃鬱的飄逸墨黑碎發襯在耳畔,勾勒出清透淡雅的水墨丹青氣質,蝶翼般微微顫動的烏黑睫羽天然卷翹,眸光流轉如蘊無垠璀璨星月,煞是勾人。
淡玫瑰色的薄唇更仿佛神來之筆,將這無瑕絕色的禁欲美人染上了一抹觸之可及的昳麗溫暖,仿佛將目下無塵的仙人拉入了紅塵滾滾的凡間,體味眾生百態。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隻覺得心臟似乎被子彈集中,渾身麻痹得不能動彈。
彆說動動口舌,就是輕飄飄的眼皮也像被黏住了一般,如同木雕石塑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