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荒唐的是,那登基後宴請百官的宮宴竟然讓一介選侍來操辦!嗬,他就不怕傳出去了,彆人罵他惦記先皇的後宮,遺臭萬年!”
太皇太後越說越氣,分明是沒病的模樣。
“太皇太後息怒!”
宮人們跪了一地,不敢出聲。
唯有那得寵的心腹宮人溫言軟語地勸解道:“太皇太後,新皇離宮久了,或許不知您的脾性,不忍勞累您。那太後又是個不管事的性子,這才將這吃力的活兒安排給了幾個選侍。”
“哼,我看他眼裡壓根沒我這個父後。”
太後火氣降了點,秀眉忽而上挑道:“把那幾個選侍召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還是又一代狐媚子。”
“……是,太皇太後。”
心腹宮人覺得不太好,怕被新皇責罰,又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隻能忐忑不安地去召那幾個選侍。
而等他回來時,他整個人已經換了副紅光滿麵的模樣,全然沒有之前的籠罩在眉梢眼角的清愁。
“回太皇太後,選侍們來了,正在門外候著。”
宮人捏緊手裡的帕子,心旌搖曳地說道。他雖然人進了室裡,但魂卻留在了室外那顛倒眾生的美人身上。
“嗯,叫他們進來。”
太皇太後坐在奢華的金絲楠木椅上,他慢條斯理地端起一杯果茶,極儘優雅地喝了一口,這才輕蔑地抬眼看向那幾個行禮問安的選侍們。
端著茶碗的手忽然晃了晃。
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一下將那茶碗丟在桌幾上,鳳眸盯著那中間的選侍完全挪不開視線。
好風流多情的腰身!竟連他這個哥兒看了都心裡一蕩,筋骨酥軟!
新皇定也是被迷得找不著北了。
“好孩子,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太皇太後立刻牽著那選侍的手將人扶起身,準備打好關係,說不定還能在新皇身邊安插個眼線什麼的。
隻是等喬瑜順勢站起身後,牽著他的太皇太後卻沒有言語了,隻是略顯滄桑的鳳眸裡不住地溢出淚來,豆大的淚珠劈裡啪啦落地,看起來格外需要人照顧。
無法,喬瑜隻得扶著太皇太後坐下來,慢慢地拍著這位長者的背安撫。
“哀家……”
風韻猶存的太皇太後哽咽地說不出完整的話,曾有些自戀的哥兒現在隻覺得,自己以前的四十年都白活了!
芙蓉為麵玉為骨,眸光瀲灩色授魂。
真的不是夢嗎?
世上竟有這般美得純粹、美得驚心動魄的人!莫要說那些俗世的男子,就是他這個曆經宮鬥風波的哥兒都想搶著獻殷勤。
怎麼不讓我早些遇到呢?
單單是把美人護在身邊,日日吟詩作畫,亦或者單純看著發呆,都是人間難得的妙事,想想都覺得快活似神仙。
還有那有眼無珠的軒轅昭,他竟然還想讓美人去處理宴席這等瑣事?
也不怕累著美人!活該他這麼大歲數了也沒個知心人!
……
*
等習武健身的軒轅昭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太皇太後和喬公子一見如故,差點將喬公子認為義子”了。
好險!
軒轅昭擦擦額角的汗,若不是喬瑜推拒,他現在和心上人已經變成名義上的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