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唉,嫂子,他現在如何了?”
“當初他偷了族裡的聖物去救心上人,因而被逐出了苗疆,後來還被那狗男人磋磨身心,真是不值!”
青豆抿唇問道,一個月前她們送了“鐘情蠱”給程諾,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若是真讓那王爺重傷,或者是死了……
“他成了——王妃。”
芷青麵色古怪地說道,“軒轅殤死在了他床上,被世人稱為修竹公子的納蘭舒親眼目睹。
於是納蘭舒寫詞美化歌頌他們倆的千古情,感動了皇帝,特意賜婚給軒轅殤和程諾。”
??
“是我有問題還是外麵的人有問題?”
青豆第一次聽說這事,完全無法理解:“雖說程諾前世間接造成了我們苗疆的覆滅,我也沒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
“但是這賜婚也太……”
一個死人哎!上位者再狠心一點就讓他陪葬了。
“可笑?”
芷青接過話,搖搖頭道:“不管事實如何,反正現在人人都在說程諾癡心不悔,做了這守寡王妃後閉門不出,在王府裡教養孩子。”
“還有孩子?”
“嗯,軒轅殤死去的前任王妃留下的兒子。”
“行吧,他也算有個念想了。”
青豆搖搖頭,將程諾和軒轅殤這些破事兒徹底拋之腦後。
*
數千裡之外。
京城。
晉王府。
東邊一步一景的精致主院裡,半池荷塘靠在牆外,素雅的清荷初綻,芳香隨著風卷進了院子,聞之忘俗。
“人之初,性本……”
“本……”
“啪”!
厚重的戒尺抽在七八歲男孩的掌心,瞬間腫起了大片的紅痕,中間隱隱滲著血絲。
“都背幾遍了?怎麼就記不住!”
程諾一身麻布白衣,額上係著白布條,日日哭腫了的杏眼透著可憐味,身形比以前更瘦弱幾分,動手卻毫不留情。
隻是沒了銀鈴搖晃的清脆悅耳響聲——這總會讓他想起痛恨的苗疆,在殤哥哥死後,他便摘下了手腕腳腕上戴著的銀鈴環。
“你這樣還怎麼繼承殤哥哥的王府,怎麼報仇雪恨!”
打完罵完,他又心疼地抱著這個和軒轅殤八分像的男孩,溫言軟語地道歉,反反複複道:
“爹爹不是故意的……都怪苗疆那些心狠手辣的怪物們,是他們殺了你父親,想要報仇,爹爹必須對你嚴厲……”
報仇。
苗疆。
這兩個詞深深地烙印在男孩的心裡。
偶然風吹,掀起一片衣角。
他的身上深深淺淺都是細竹條抽打的痕跡,上過藥膏的地方已經結痂。
還有……爹爹。
你也是我的仇人呢。
男孩乖巧地繼續背書學習,將惡意深深埋藏心底。
*
時光易逝,催人老。
在喬瑜十六歲這年,已經遺忘了童年陰影的少年對外界十分渴望。
他和鄰居家的青梅竹馬的青倪姐弟倆一起,給家裡留下書信一封,便豪情萬丈地出門闖蕩去了。
同年。
皇帝駕崩。
新皇登基後大開恩科,諸多青年俊才齊聚京城,不少人家都去京城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