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老張他們能解決的了。
在老張和那些圍在‘白亦’身邊大人物的雙重催促下，老張的上司，上司的上司,以及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全都來到了現場。
在他們趕來之前老張並沒有放下警戒，他的直覺依舊在向他報警讓他快速解決掉麵前的那個生物。
但老張依舊保有理智，這些大人物在‘白亦’身邊,口中還在稱呼教皇冕下的時候,他最好不要有什麼過激舉動。
——誰不知道那些宗教瘋子最難纏。
所以老張選擇靜觀其變。
老張的選擇是對的。
——這些大人物真的都他.媽的是宗教瘋子！
老張瞧著麵前的場麵五官都扭曲了。
這些平時一般人遠遠見上一麵都可以獲得一輩子談資的大人物，現在就跟普通的侍從一般——不，他們甚至比普通的侍從更加卑微。
他們在麵對他們口中的那位教皇冕下時,即使身體設限於禮儀以及習慣是筆直的，可他們麵上的神情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狂熱以及卑微。
老張甚至看到一個年齡較大的b國公爵，用他的手絹擦掉了他激動的淚水。
這樣的神情以及動作他隻在狂信徒的祈禱室見到過。
不過那已經是相當稀缺的物種了。
在現代社會各種各樣的知識普及以後,已經很少有狂信徒那麼崇敬一個虛構的神明。
但……
現在這些人就是讓明晃晃的出現在老張麵前,他不由得開始想,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這些世界頂端的大人物仿佛跟失了智一樣,崇拜著這個教派。
當老張視線微微偏移以後，這個身經百戰的老警察一下子了然。
紅色皮膚的小怪物以及旁邊全身布滿血管的脂肪團，和同伴撞來撞去的五官風滾草，還有到處跑來跑去,但是根本找不到縫隙插足進其他生物向‘白亦’撒嬌的警車……
‘有能力將這些魔鬼馴化,或許這就是‘白亦’能得到這些大人物信任的原因？’
老張想著。
畢竟即使是這些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對於魔鬼這樣的生物還是會感到害怕的。
這時,警方派來的人終於到了，他們出動了警局裡所有的直升機以及警車，就差把裝甲車也一起拉上馬路了。
而隨著老張隻在電視裡看到過的最高上司出現,老張就明白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插手的程度了。
他如善從流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槍，跟著上司一起開始看著他們，跟著那些大人物寒暄。
而當寒暄得差不多之後，最高上司委婉地提出要帶他們去警局。
“……這件事情全世界都在關注，也就是走一個流程。”
老張看著最高上司這樣說道，而那些大人物在聽到上司的說法時，齊齊看向了他們身後的少年。
在少年點頭後，這些大人物才恢複了原本那副傲慢的神情，點頭同意了上司的要求。
老張再一次確認了‘白亦’教皇冕下的稱呼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而在這些大人物點頭同意之後，上司們鬆了一口氣，開始指揮著現場的警力人員將賓客們送到最近的酒店做筆錄，而其他人則是跟他們一起坐車前往警局調查。
不過就在這件事情上，這些大人物和警方又出現了分歧。
“教皇冕下和聖子們的座駕絕對不能這麼寒酸！”
老張看著那位利爾街的神童漲紅著臉，憤怒地揮舞著拳頭說道。
‘那他們的教皇冕下就隻能在這裡等著做筆錄了，以我們警局的貧窮程度，就算現在拉讚助也不可能立刻馬上就喊來一架價值幾千萬的直升飛機。’
老張悄悄點了一支煙，一邊抽煙一邊想。
不過作為普通人出生的老張，顯然並不清楚鈔能力究竟有多麼恐怖。
科凡先生——也就是那位利爾街神童。
在他這個絲巢教派的第一主教的指揮下，一眾信眾和副主教在短短10分鐘之內便弄來了另外三架直升飛機。
括弧，同樣價值幾千萬那種。
老張目瞪口呆地，看著懸浮在上空的4架直升飛機，手裡的煙掉落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隻不過改造得沒有那麼徹底，為此科凡先生就差對著‘白亦’下跪請罪了。
幸好‘白亦’並不在乎這個，他能在高考前夕創辦一個成員非富即貴的宗教，他也能留在那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內，就為了離那些受害者們更近一些也是更好的，方便折磨他們。
所以‘白亦’大度地原諒了他的主教，沒能給他提供同樣最好的直升飛機這件事情。
這也讓科凡先生感激涕零，直接將原本帶過來侍奉他們教皇冕下的那些侍從擠開，親自給教皇冕下換上代表著教皇權利的衣物。
一邊說著科凡先生嘴裡還一邊碎碎念道。
“抱歉教皇冕下，因為我們的應急方案並不完善，導致我們在接到您的召喚時，隻能拿這樣的粗製濫造的事物侮辱您的眼睛。”
老張瞧著那一平方米就能抵他一家一個月生活費的布料，在那件長袍上出現了好幾米時，原本撿起來的煙頭又再一次地掉落下去。
而一旁的上司們也頗為羨慕地看著那個布料。
以他們的工資除非貪汙腐敗到一定程度，不然那個布料也不是他們所能用得起來的奢侈品，而這種東西在科凡先生嘴中居然隻是粗製濫造？
他們再一次體會到被這些因為豪族碾壓的酸楚感，仿佛變成了一顆檸檬。
不過在看到賓客那邊同樣露出羨慕以及不可思議神情的a市家族，他們的神情卻一下子舒爽了起來。
那些a市大家族的人和他們一樣，沒見識過這麼奢侈的場景哎。
科凡先生可不在乎那些警察和a市家族們正在想什麼，他親自為‘白亦’披上那襲代表教皇榮
譽的華貴長袍，隨後低頭。
雙手奉上了代表教皇權威的權杖。
隨著科凡的動作，其他的信眾也同樣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而他們口中也開始傳出一股奇怪的曲調。
那股曲調乍一聽相當優美，可是越聽越感覺詭異。
就像是筷子變成了蠕蟲，衣服變成了皮膚。
伴隨著曲調的激昂，蠕蟲從手上逃開，衣服黏結在血肉中，而世間的一切在他們的眼中，仿佛都開始詭異地變化著。
而等到‘白亦’將那柄權杖接過之後，在場的人才從這種詭異的氛圍當中回過神來。
絕大部分人都麵色慘白，心有餘悸的看著正在禮台前方的那些人們。
但有些時候驚恐還是可以被其他事物壓製下去的。
比如那柄珠光寶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權杖。
它幾乎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光是那權杖頂端鑲嵌的近乎幾百克拉的紫色寶石，就足夠買下在場任意兩個小家族，而杖身鑲嵌的那些寶石和黃金雕刻更是從c國的頂尖匠人那裡定做的。
整個權杖的造價完全可以媲美白家的一半家產。
這也讓在場所有識貨的人眼睛紅了。
其他跟著科凡先生來的那些信眾們眼睛同樣紅了，不過他們並不是嫉妒這些財產。
而是妒忌科凡居然可以幫著教皇冕下整理衣物。
“科凡這個狡猾的狐狸，我怎麼就沒想到是先去學習一下怎麼幫助他人穿衣服呢！”
老張聽著身旁石油國的王子小聲地抱怨著，他前段時間正好調查到那些石油國中的紈絝子弟，所以對於這一位王子也有些印象。
——這位雖然沒有什麼陋習，但是從小到大，據說連衣服都沒有自己穿過。
信仰的力量這麼強大的嗎？
‘白亦’究竟給他們下了什麼迷魂藥？
老張直到到了警局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直到從警車上下來，看到從直升飛機上麵挨個走出來的人們，和那些被馴服的魔物。
老張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L。
——等會兒L，剛剛科凡先生說誰是聖子來著？
老張終於重新啟動成功的大腦，指揮著他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將視線對上了剛剛被他認為是魔鬼的生物。
紅皮小怪物給了他一個流淌著硫酸的笑容。
那仿佛針尖一樣密密麻麻的牙齒，讓仔細打量的老張感到了大腦過載的感覺。
……這種玩意要是聖子的話。
這些大人物信仰的該不會是撒旦教吧！
*
很快老張就沒空去想這些大人物究竟信奉的是不是撒旦教了。
他們開始因為今天的出警，炮轟他這個總負責人了。
“一群酒囊飯包，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能酒囊飯包到這種程度。”
“我們教皇冕下！整個a國全科滿分的天才，怎麼可
能會乾下這麼明顯犯法的事情！”
“不是說你們的側寫是全a國第一嗎！你們的側寫呢，為什麼最後定下的犯罪嫌疑人的是教皇冕下！”
被噴得狗血滿頭的老張相信，現在要是給科凡先生一把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槍斃了他。
“你們想好怎麼麵對整個絲巢教派的怒火了嗎！”
科凡先生宣泄完怒火之後，神色冰冷地說道。
而在場b國公爵一邊讓自己的女仆長將這裡打掃得乾淨一些，一邊用手絹捂著鼻子說道。
“……而且我們怎麼不知道抓捕一個普通的綁架犯居然會出動，裝甲車和武裝直升機？”
“就算一個普通的綁架犯真的綁了這麼多人，也不至於出動這種級彆的武器吧，尤其是在你們已經將所有受害人解救出來的時候。”
在大學選修法律的b國公爵眼神帶刀地砍向老張。
“難不成你們是想要趁這個機會對我們的教皇冕下殺人滅口嗎！”
b國公爵毫不猶豫地給重案組警方挖了個坑說道。
從他身旁的助理開始不斷地撥打電話，以及電話那頭那熟悉的聲音來看，老張已經預感到自己的職業生涯到今天就結束了。
這些事情讓老張滿臉麻木，而看著上司也是愛莫能助的模樣，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打算今天過去之後就直接辭職，帶著老婆孩子到C國度過他的餘生。
“吱呀——”
這時伴隨著開門的聲音，一道清越的聲音終於製止了這些狂信徒為了他們的信仰發瘋的行為。
“停。”
僅僅隻是一個單詞，所有剛剛還在努力炮轟著老張的人員，一下子閉上了嘴。
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員推門進來，看著麵前的場麵，肯定會覺得這些剛剛要把整個警局掀了的霸王龍們，現在簡直乖巧懂事得像是幼兒L園的小朋友。
而幼兒L園老師——在之前還是犯罪嫌疑人的‘白亦’，終於錄完了筆錄，被老張的上司恭敬地從審訊室裡請了出來。
老張看著上司狗腿的樣子，神遊天外地想著，要是給上司一個紅毯，說不準他真的能將紅毯從審訊室一直鋪到會議室。
‘白亦’來到了會議室，他的身上還披著那些華貴的教皇長袍。
似乎是那些長袍的原因，也似乎是少年終於不打算掩蓋他自己真實的模樣，他看向老張，眼上的笑意還未退卻地說道。
“你們十分清楚，這位警察先生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職責所在。”
‘白亦’平淡地說道，但是聽到他說話的所有大人物一下子低下了他們的頭顱，一臉懺悔的模樣。
剛剛甚至侮辱到老張的科凡先生，甚至轉頭第一個向老張道歉，而其他的信眾們也挨個兒L排隊向著老張致歉。
老張卻並沒有感到暢快，他惶恐不安地看著這些大人物低著頭向自己道歉的樣子，而原因僅僅是剛剛的那幾句口角。
但……
這確實讓
老張剛剛因為這些大人物受傷的情緒有些緩和。
或許‘白亦’所創立的這個教派並不是不好的教派呢？
老張忍不住動搖地想著。
等到在場的人都道完歉後，‘白亦’似乎是滿意地點點頭，再一次對著老張說道。
“願意加入絲巢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