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琛:“我和他們吃飯,你不還得跟著?麻煩。”
黎澈哂笑:“你倒是會替我著想。”
閻琛木著臉:“我說我麻煩。”
黎澈:“……”
一旁擦著頭發的白楊:“……?”
為什麼琛哥和omega吃飯,澈哥要跟著?這中間的邏輯是?
晚上吃過飯,閻琛從自己的房間陽台跳到隔壁,在落地窗上輕敲了幾下。
片刻後,窗簾拉開,黎澈隔著玻璃悠悠地看著他,對方穿著寬鬆的衛衣長褲,半乾半濕的頭發有些淩亂,顯得整個人更加隨性不羈。
黎澈打開一條門縫:“乾嘛?”
“用得著這麼警惕?”閻琛搭著上門框,怕他一言不合就關門送客。
黎澈:“我是傷員,要休息了。”
“七點休息?”說著,閻琛就要進去。
黎澈搭著他的肩,將人擋在外麵,拖著散漫的嗓音笑笑:“有規定不能七點休息?”
閻琛沒想到他會堵著自己,往裡走了半步導致忽然靠近,呼吸間全是黎澈身上的氣味。
普通洗發水沐浴露的味道,還是學校統一發的,但這種清冽的氣息卻跟彆人完全不同。
閻琛眼神微微一暗,眨眼間又變回平時波瀾不驚的模樣:“我不是來問你要外套的。”
“你早說啊。”黎澈打開門側身,笑得很燦爛,“來者是客,怎麼能站門外呢。”
閻琛:“……”
一腳邁進去,耳邊傳來66的提示音。
【66:夜裡去宿敵房間串門,積分+20!】
閻琛:“…………”
這係統越來越奇怪了。
兩人去了客廳,黎澈去廚房給閻琛倒了杯水:“從目前的情報來看,毒蜂暫時還沒和內鬼有聯係,你急也沒用。”
閻琛接過水杯坐在吧台前,一條大長腿微微曲起,肩背筆直,克製中透著隨性:“他的通訊設備都監控了?”
“早就監控了。”黎澈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側身對著他,“但除了公事上的來往,幾乎沒有私人聯絡。”
閻琛:“你把毒蜂來學校後的情報都翻出來,我看看。”
黎澈打開終端切換到黑海頻段,調出整理過的毒蜂情報,投放到半空中:“他到學校後被分配到G區的訓練場館,做安全指導員。”
閻琛一點點看下來。
毒蜂的課程排得很滿,一周上滿五天,因為新生還處於前三月的訓練期,沒有周末的假期,毒蜂的休息天也被安排在周一周二,和其他教師輪休。
在看到第九頁時,閻琛的視線定格在其中一條上:“他昨天在G9的山地場館做安全員?”
以為閻琛擔心安全問題,黎澈解釋道:“當時黑海的人也在,不會給他下手的機會的。”
場館內的防禦級彆再低也是軍校,不可能給一個殺手在眾目睽睽下殺人的機會。
“我不是說這個。”閻琛搖搖頭,若有所思。
昨天下午,山地場館內出過事故,那個在B9被他救過一次的林恒差點從山頂墜下去。
當時陳鋒檢查過,林恒的手套防護層脫落了,鞋底的護具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就林恒自己的話說,可能在路上時不小心掉了。
護具出問題導致林恒在攀爬過程中出現意外,但最致命的是扣在背上的安全繩脫落。
學校要求每節課上課都檢查安全繩的卡扣,王奇檢查後也說沒問題,會脫落隻可能是操作不當造成,像是卡扣沒有鎖死、 固定不到位等原因。
不過真的這麼巧嗎?
毒蜂在山地場館做安全員,剛好就出現了事故。
見閻琛不說話,黎澈不解:“想到什麼了?”
閻琛偏頭看他:“他們可能不是第一次動手了。”
黎澈微微擰眉:“什麼意思?”
閻琛把在山地場館發生的意外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他可能是想對我動手,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搞錯了對象。”
能在監控和黑海的監視下動手並不容易,也許毒蜂確實在安全繩的卡扣上做過手腳,但現場情況不由他完全掌控,最後那條有問題的繩索被扣在了林恒身上。
黎澈沉下臉:“趁我狀態不好時下手,看來他們也不是很笨。”
“都隻是猜測。”閻琛反複回想了幾次,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明天抽空去山地場館看看,那天事故後應該有留存那個問題卡扣的照片。”
“臥槽!”
客廳一側傳來丁澤的尖叫聲,下一刻臥室門被粗魯地打開,丁澤一臉震驚地跑出來:“澈哥,有重磅消息——咦?琛哥也在啊?”
“什麼事一驚一乍的?”黎澈被他吵得耳朵嗡嗡響。
丁澤撲到吧台前,把自己的屏幕設置成公共模式,放得巨大投放到三人麵前的空中:“莊南的大瓜來了!”
屏幕上是某知名社交平台頁麵,有個叫你不仁我不義的ID發布了一則動態。
【#未成年滾床單#莊南,帝國軍校機甲係二年級高材生,環宇集團太子爺私生活糜爛,十五歲起就和多位omega同時交往,頻繁出入高端會所。】
文字下是九張會所和夜店的照片,一個高調的alpha少年摟著形形色色的omega喝酒放縱,動作親密曖昧,不過拍攝的角度不好,少年都隻有一個背影,最多露個下巴,沒辦法辨認到底是不是莊南。
“就這?”黎澈有些掃興,“浪費我看標題的一分鐘時間,滾。”
閻琛低頭喝水,用行動表示沒興趣。
“當然不止!”丁澤滑到最後,點開視頻,“你們看這個!”
閻琛掃了一眼,砰得一聲放下杯子,抬手捂住黎澈的雙眼。
黎澈什麼都沒來得及看眼前就黑了,伸手去掰閻琛的手:“鬆手!”
黎澈掙紮得太厲害,閻琛索性起身,抓著他亂動的手,將人摁在身前:“小朋友看了長針眼。”
“你是不是皮癢了?”黎澈握住他的手使勁掰,“到底是什麼?”
黎澈本來沒那麼想看,可閻琛非不讓他看,他反而更想看了。
見閻琛死活不鬆手,黎澈在他手腕一側的穴位上一按,趁他力道鬆下來的瞬間轉身攻了過去:“不讓我看,找抽?”
閻琛快速躲避,邊躲後退,企圖把人引走。
黎澈很快留意到這一點,追了兩步就轉身回去看視頻。
見狀,閻琛擒住他的手腕往自己這邊帶,同時一步上前擋在他麵前:“丁澤,把視頻關了。”
丁澤:“哦!”
“不準!”黎澈左手成拳襲向閻琛的臉,提膝踹腿,旋身換腿掃向他的脖子,一套絕殺的連招又快又絲滑。
閻琛躲了幾次,避無可避還是動了手:“右手彆動。”
黎澈哼笑:“你先招惹我的,還敢提要求?”
兩人在客廳裡過了幾招後,頓時把視頻忘到了腦後。
比起看那什麼視頻,打架有意思多了。
【66:對宿敵大打出手,積分-99,求你攢著點吧QwQ】
【66:對宿敵大打出手,積分-99,彆打了,再打就沒了QwQ】
積分都扣了,不打回本就太虧了。
正當兩人打得投入,耳邊忽然傳來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喘息聲。
黎澈的拳頭猛地一頓,偏頭看過去。
視頻畫麵是從上往下的斜角,正對著一張大床,從室內奢華又浮誇的裝修看應該是某個高級酒店,床品也是很有酒店風格的白色,隻不過隔著屏幕都能看出質感。
此刻,兩米多寬的床上有兩個正在“打架”的少年,平躺的omega骨架偏細,肌肉不算發達倒還算勻稱,鏡頭懟著他的身體,毫無隱私可言,但是沒有拍到頭,晃動中也隻能看到纖細的脖子。
另一個跪坐的少年骨架明顯大一圈,過程中還對著鏡頭看了一眼,這個角度正好把他的臉完完整整地拍下來。
是莊南,不過比現在的莊南更加稚嫩,最多十六七歲的模樣。
黎澈幾步走回吧台,眼神專注地盯著畫麵,讓丁澤重新播放。
閻琛沉著臉跟過去:“這麼好看?”
黎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視頻一開始有兩人調情的對話,黎澈聽得很認真。
丁澤興衝衝道:“澈哥,你是不是發現了?”
閻琛麵無表情:“是沈煦。”
丁澤興奮地一拍桌子:“果然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為!小白剛才也說聽著像沈煦的聲音!”
黎澈意味聲長地看向閻琛:“你這麼容易就聽出來了?”
閻琛不懂他這麼問的用意:“很難麼?”
黎澈不鹹不淡道:“也是,你都聽習慣了,當然能很容易分辨。”
閻琛:“……習慣?”
黎澈悠悠道:“好歹結過婚,就算沒感情,老婆還是老婆,不舍得讓人看。”
閻琛看看他,又看向重複播放的視頻,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口問:“誰跟誰結過婚?”
黎澈看著閻琛,衝著視頻抬抬下巴:“你和他。”
閻琛:“…………”
彆說閻琛,就連旁邊的丁澤都聽傻眼了。
琛哥和沈煦結過婚?!這他媽什麼時候的事?!
客廳裡的空氣驟然凝固,安靜得隻剩下視頻裡的噪音,讓整個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丁澤瞪著眼,總覺得現在這個局麵很複雜,腦瓜子有點轉不過來。
“丁澤,你先回房間。”
閻琛坐在黎澈旁邊的位置,深深地看著他。
“收到!”丁澤忙不迭收拾東西,溜回自己的臥室。
客廳裡就隻剩他們,被閻琛這複雜的眼神凝視,黎澈擰眉:“怎麼,還沒打夠?”
閻琛壓低聲音:“黑海首領?情報頭子?你也太水了。”
敢罵他。
黎澈輕哼:“我哪水了?”
閻琛:“你不水,怎麼會連這種情報都搞錯?”
黎澈:“什麼意思?”
閻琛:“和沈煦結婚的人是我堂弟,不是我。”
黎澈眉心一跳:“不可能。”
閻琛:“我有沒有結婚,我自己不知道?”
黎澈:“……”
看著閻琛認真的眼神,黎澈一時很難分辨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可他有必要說謊嗎?
難道真的是情報有誤?
所以閻琛並沒有和沈煦結過婚?
這個消息就和當年得知閻琛結婚一樣,讓他無所適從。
黎澈耳邊嗡嗡作響,愣愣地問:“那你跟誰結婚了?”
“……跟誰都沒結婚。”閻琛一臉無奈,“你這傻子。”
黎澈扶額坐在吧台前消化了許久,腦子亂得很,根本沒辦法思考。
不等他把思緒理順,一個念頭閃過,他猛地回過神。
不對,敞開聊不就露餡了?那以後還怎麼裝?
閻琛也被搞得也有點亂,沒等想清楚,耳邊忽然傳來黎澈的笑聲:“笑什麼?”
黎澈一臉認真:“抱歉,剛才說的都是昨晚夢到的事,這夢還真是離譜啊。”
閻琛:“……”
黎澈托著下巴,笑著調侃:“不過,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跟我討論。”
閻琛視線從他含著笑意的雙眼掃過,木著臉道:“真巧,我昨晚也做了個夢。”
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