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站在場上的辛玖也是一臉懵圈。他本來是想一場痛快淋漓地大戰,好證明自己的實力,然後洗刷汙名。
什麼水貨呀?那幫眼瞎的網友根本就是不分青紅皂白, 胡亂罵他。辛玖本人其實並沒有多在意, 他就是南山一匹特立獨行的齜鐵獸。哪裡會去管人世間的紛紛擾擾?
可是聽包雯雯那小丫頭說, 他姐姐看了網上信息急壞了, 天天吃不下睡不著的。辛玖便想著,算了吧,就讓這屆網友好好開開眼,見見大爺的真正實力。
可誰成想, 他這邊都做好戰鬥準備了。對手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辛玖越想越氣, 衝著莊鐵華便吼了一聲:“這還沒打呢,你認什麼輸呀?上來,上來, 咱們切磋八百合。”
莊鐵華一聽這話, 高壯的身軀一震,頭也不回地就快步立場了。
分明是接近兩米的壯漢, 倒像是受到脅迫一般。他的教練也像保護幼小似的, 緊緊地摟住了他。
臨走前, 教練還敢怒不敢言地瞪了辛玖一眼。
台上的辛玖越發感到迷茫,直到指導老師把他帶下來。
與此同時, 台下的觀眾還在鬨騰。又罵莊鐵華的, 也有罵辛玖的,反正亂七八糟說什麼的東西。
辛玖來到後場,侯衝才湊過來,說道:“辛哥,那個莊鐵華是蠻牛獸人。他該不會是想辦法弄到咱們在地窟比賽時的直播視頻了吧?”
侯平連忙說道:“應該不可能吧?五省聯賽主辦方嚴格禁止那次直播影像外泄。”
侯衝又說道:“你可彆忘了, 莊鐵華是甘省的。他家有渠道倒也不稀奇。要是看過視頻的話,他的確不敢跟辛哥打比賽。”
想想也是,估計嚇都嚇破膽了。小山那麼大的S級冰霧犀牛,當場被剝皮,割肉,斷骨,抽筋,估計是個蠻牛獸人都承受不住那樣的血腥殘暴場麵。莊鐵華要敢跟辛玖打才算怪呢。
這時侯喜也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視頻呢?”
侯衝看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彆問了,你知道也沒有任何好處。”
侯喜卻機敏地反問道:“難道真的有辛哥殺牛的視頻嗎?辛哥‘殺牛狂’這個外號,不是空穴來風瞎編出來的?”
侯平連忙說道:“你還是繼續埋頭苦練去吧。管那麼多乾嘛?未來幾場團隊賽還得靠你出力呢。”
到現在,侯家兩兄弟已然對侯喜的身手心服口服。因此三個人的關係也變得十分和諧。
侯喜又想起當日裡自己立下的誓言。比賽都過了好幾天,自己身上也沒有半點蛻變。以後可怎麼去見那位姐姐呀?
於是,她也顧不得其他了,又像打了雞血一般,回去訓練了。
侯衝兄弟見狀,忍不住直齜牙,紛紛感歎道:“侯喜這家夥還真是,眼睛裡除了苦練,什麼都不剩了吧?”
*
另一邊,狐狸院長過來找天嬌,還帶了一份蛋糕。
天嬌直接接過來,蛋糕有八寸大小,明明夠兩人分著吃。可天嬌卻完全不想讓出去,順手拿了一把勺子,在蛋糕正中間挖了一個大洞出來。然後便開始往嘴裡塞。
他發現這蛋糕裡加了許多新鮮水果。
天嬌雖然不愛吃水果蔬菜,可做成這樣,混合著香濃的奶油,甜滋滋的,她卻不會覺得反感。
這時狐狸院長又開口說道:“這是辛念剛做出來的下午茶,讓我給你帶過來的。她那邊急著去看她弟弟去了。好像剛剛又有一場比賽,她弟弟又被觀眾給罵了。辛念實在放不下心,就去現場看看。”
“哈?”天嬌想到剛剛那場玩笑似的比賽,看熊弟弟的狀態,躺贏也是毫無壓力。哪裡需要辛念這個身體狀況糟糕,剛剛還差點疼的暈過去的姐姐瞎操心呀?
天嬌實在不能理解,這種親人之間的小題大做。
狐狸院長卻又說道:“辛念說,去見見她弟弟,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不會耽誤做晚飯的。”
“……”誰要擔心這些呀。
天嬌一邊想著,又繼續大口大口地吃著蛋糕。心裡隻覺得辛念不虧是廚師,手藝簡直棒極了,一點也不比那些頂級糕點師差。
她又忍不住開口說道:“對了,這麼多年下來,我在隊裡存了不少治愈晶石吧?給辛念拿去一些吧。”
狐狸院長聽了這話,心下有些吃驚,又忙問道:“你這是有什麼打算?”天嬌這性子,完全不會在意彆人的死活。
天嬌卻直接落下臉來,暴躁地說道:“我願意給,不行嗎?對了,你也彆說是我給的,估計她應該不會要。你自己想想辦法,運作一下吧。”
院長隻得應下:“好,那我知道了。”
過了半晌,天嬌忽然拿起整個蛋糕,抬起頭,嘴巴大張,直接把蛋糕吞了進去。這才開口說道:
“她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說話間,她微微蹙起眉頭,卻又很快舒展開來。也不知是惋惜,還是遺憾,最後仍是變成了麵無表情。
院長隻是凝視著她,並沒有開口說話。
天嬌又繼續說道:“聽說霧彥那小子重回一線隊,也是你安排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拚命練習呢。該不會是想升級救辛念吧?”
“他們兩個的確見過麵,霧彥的治愈異能對辛念的舊傷並沒有效果。”院長很平靜地說道。
天嬌低下頭,乾脆把勺子丟在一旁,無趣地撥弄著盒子上殘留的奶油。
她又喃喃自語般,說道:“生老病死,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這個世界沒了誰,地球都照樣會轉。”
說話間,她那張臉上仍是一派冷漠,就如同帶了一張寒冰麵具一般。
她年少時早早體會過世間之惡,自從便徹底冷下了心腸。
後來雖然僥幸被人救下,卻也泯滅了所有作人時的感情。
她也隻是答應,會一起守護人間界兩百年。兩百年之後,不論地下世界是否吞噬地麵,都與她無關。
反正,不論到了哪裡,作人也好,當妖也好,她都照樣能好好活。
哪一天,世界都毀滅了,身邊人死死生生,又與她何甘?
反正她隻是一頭被剝麟斷角的蛟,斬斷全部生機,從此再無化龍的可能。
人類曾經對她百般苛待。一朝重見天日,讓她全身心地守護人類,這又怎麼可能?
狐狸院長原本還以為辛念那奇特能力,多少還能軟化天嬌一些。
卻不想,她麵上始終冷若冰霜,並未出現過半點動搖。
他歎了口氣,終是開口說道:“老爺子那邊快要不行了,他想見見你。”
天嬌卻冷笑道:“好像他見了我,就能多十年壽命似的。呃,莫非他那個鳥兒巫女老婆,還想用些陰損手段幫他續命?莫非是想借我的壽?做什麼美夢呢?你去轉告他那老婆,她雖然知道了預言書,可實際上並非天命巫女。頂多也就是有點神通。叫她彆做黃粱美夢了,就算攀上了成就金身的龍。假的也真不了,她注定不是天命巫女。她的龍也不是真正的王。”
狐狸院長實在沒想到,他早就因傷退居二線了,居然還會摻合進這種大是非中來。
恐怕這次又是被團長坑了。也的確是因為他暗中謀劃,想再幫辛念搏出一條活路來。
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了。狐狸院長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天嬌的話,然後起身離開。
一路上,他還忍不住想著,天嬌當真是一顆玄冰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根本不會因為任何人和事物而發生改變。
他又忍不住替辛念感到可惜。
那麼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死。
哪怕是妄動了私心,利用了不該利用的人,布下一個大局。也還是不想辛念死。
卻不想,在他走後,天嬌忽然變得暴躁起來。剛剛吃蛋糕用的叉子,被她緊握在掌心裡,捏成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球。
天嬌本想由著性子,把這房間砸個稀碎,也好出出氣。卻忽然又想到隔壁的院子裡,還住著一群熊貓崽子呢。若是小崽們嚇哭了,辛念大概會把他們抱在心裡安慰吧。
一時間,她竟有些下不了手。又隱隱想起,年幼時她好像最是羨慕有母親的孩子們。辛念明明都不是當媽媽的,也不過剛十幾歲,可卻莫名地卻給人一種好媽媽的感覺。
天嬌又忍不住惱火地想著,辛念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恐怕是知道的吧?
那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給弟弟妹妹講故事,然後帶著他們一路歡聲笑語地來到海城的呢?
她為什麼還能那個樣子衝著她笑?溫柔至極,就像是春日裡的陽光,照在她血淋淋的鱗片上。
這些想法,讓天嬌越發焦躁起來。可她卻隻能在房間裡不斷踱步。
就像是犯了大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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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院子裡,紅翎愁得連她最愛的西紅柿小蛋糕都吃不下了。
變成鳥之後,她有意無意地啄著麵前的“小西紅柿”,鳥嘴塗滿了粉色奶油。然而卻沒吃進去多少。
桃桃便跑過來,問她:“二姐,你這是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大姐說了,如果不舒服的話要趕緊告訴她。對了,我先去倒草藥茶給你喝吧?”
紅翎連忙製止道:“不用了,我沒事的,就是有一點點累。”